锅里的水渐渐烧开,‘咕噜咕噜’的冒出气泡,阵阵水雾渺渺升起。
“咳咳!可以了秦兄,水烧开了。”李识污手垢面地站起来,眼睛被柴火呛得通红,表情却很是期待。
“挺快的嘛,好了,你出去回避吧,我会留点水给你的。”
“你尽情洗就好。”李识笑眯眯地说道:“放心好了,我会回避得远远的。”
“咔嗒!”
门被从里面反锁,李识站在门外坏坏地笑着,心想:‘你反锁有什么用?我只是想看,又没想过要冲进去干嘛。’
想罢凑到门缝往里看,只见秦歌往锅下面加了些柴火,然后开始脱衣服。
‘来吧,让我好好看下你的身材!’李识心里暗爽,虽然她现在才脱掉几颗扣子,李识的脑里已经自动把画面补全了。
可惜,秦歌对付色狼的经验也是十足。不然,怎么可能在单身男房东那里住了几年,而没有吃过亏呢?
她才脱开扣子,便走到煤油灯那边,把灯吹灭。
房间里顿时变得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在灯灭之前,李识好像还看到秦歌对着房间门这边笑了一下。
李识满是期待的脸也顿时拉得老长。
‘这也太狡猾了吧?亏我还傻傻地帮她烧水!不行,必须要看到她的胎记。’
捂着发黑的左手,李识在门外走来走去,脑袋飞快地转动。
忽然,他停住脚步,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想到了什么绝世好办法似的,飞快地跑出老屋,钻进那排窗户前的草丛里。
他摸到房间的窗前,掏出手机,按开手电筒。
‘哼哼!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想罢他抬起手机,往里面照去。
这次,他那期待的脸上再次拉得老长,比刚才还要长。
手机电筒的光直直射入房间里,但能看到的只有一片灰蒙蒙,浓浓水雾把里面所有东西都遮挡着。
“谁啊?想干嘛?”里面传出秦歌的声音,仿佛带着笑的声音。
“是我!”李识心灰意冷,干脆没好气地直说了:“想偷看,行不行?”
“哗啦!”
李识被泼了一身的洗澡水,从窗户上面没有玻璃的部分。
……
秦歌一直洗了大半个小时,才穿上衣服把李识放进来,害得李识差点被夜风腊成人干。
“秦兄,我也不兜圈子了。”李识一边换衣服一边问秦歌:“你就直接告诉我,你身上有没有胎记?有的话,长成什么形状?”
“你就为了这个,所以总是想偷看我?”
“对!”
“为什么呢?有胎记会怎样?没有又会怎样?”
李识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她鬼婆婆的事?
想想还是算了,免得节外生枝,半个月的时间一晃就会过去,自己可经不起任何意外。
“因为……算命的说,我得找一个身上有胎记,而且要漂亮,聪明,能干,又会顾家的女人。”李识一脸正经地说:“其他的你全有了,就是这胎记的事……秦兄你一定要老实告诉我啊。”
秦歌看了看李识,嘴唇翕动几下,最后只挤出两个字:“无聊!”
那夜,秦歌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着,而李识却在几张凳子拼成的‘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
一会想起鬼婆婆,一会又想起鼠精,还有那个不明来历的黑衣人,和要打掉自己一层皮的李大爷。
最近的麻烦事真是太多了,朦胧中,他又背起木匣子来到那个忽冷忽热的冰原。
他左手拉着一个人,回头看看,是秦歌。而鬼婆婆和鼠精在他们后面猛追,他心里一急,拼命扯着秦歌就要往前跑。
可是,手上传来的感觉不太对,像是什么都没有拉到一样。
李大爷忽然出现在他前面,手里拿着鸡毛掸子,高高地举起。
他正要跟爷爷解释毕业证的事,却看到鼠精出现在李大爷的身后,张开大嘴就要往李大爷的脖子要去。
慌忙中他放开秦歌,举起左手想去拉李大爷。
不对劲!他明明已经把手伸出去了啊,怎么什么都看到见?
原来是自己的左手早已从手腕处断开,而且手臂变成了黑乎乎的烂肉。
“啊!”
李识被惊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秦歌的床铺叠的整整齐齐,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真是个不吉利的梦,李识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眼前仿佛还是李大爷被鼠妖咬的画面。
他忽然站起来,心想:‘对啊,鼠精要找的不单只是秦歌,还有我。万一他们找到药铺去,那爷爷岂不是……’
想罢他就着水桶里的水胡乱擦了把脸,便跑出老屋,往药铺飞奔而去。
……
李大爷正坐在太师椅里,舒舒服服地喝着茶。见到李识从门外探个脑袋进来,断喝一声:“鬼鬼祟祟干什么?进来!”
“爷爷早上好,看到你气色不错,我就什么都放心啦。”李识堆起笑容说道。
“我不好!”李大爷黑着脸说:“我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你父母。好?好在哪?”
李识走去帮李大爷倒了一杯茶:“爷爷,你别这样说嘛。说起祖宗的事,我最近听到一些消息。”
李大爷抬眼瞧李识一眼:“什么消息?”
“据说……我们的祖上并不是一般的医生……他们说,我们的祖先,其实……是阴大夫。”
“说明白点!”
李识吞了口口水,轻咳一声:“也就是,我们是鬼医。专门替鬼怪治病疗伤……”
“啪!”
李大爷拍案而起,涨红着脸,指住李识大声喝道:“你!……你居然敢侮辱祖先?你给我滚出去!”
李识吓了一跳,后退几步,“爷爷,真的有人这样跟我说,我没骗你,她还说……”
“滚!”
“好好好!你别生气,小心血压,我滚,我滚!”
“李识我告诉你,你要么拿张真的毕业证回来,要么别回来。”李大爷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别拿这些神啊鬼啊的来糊弄我!那是糊弄我吗?那是在糊弄祖宗!”
李识从小调皮捣蛋,也不知被李大爷打断了多少根鸡毛掸。但他从来没有见过李大爷像今天这样生气。
他真怕李大爷气出什么病来,只好连滚带爬地出了药铺,样子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