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拉尔夫所说的办法,那就是这批钱,唯一能进入众人口袋,并且不会有后患的唯一办法了。
虽然它在漂白,或者说是被洗的过程中,会流失掉不少的手续费。但‘能花’和‘只能看’这两者之间区别可是一天一地的。
并且拉尔夫也不是光拿出路子就完事了,他还有后话呢:“我救过那人的命,那个人手里的路子绝对安全。并且我亲自出面去找他,出了问题也是来找我!”拉尔夫咬着牙说道:“从他那里走,大概能少一半的手续费。”
这可是大优惠了,要老傅他们真是为了钱,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拼命的人的话,就因为少了这一半的手续费就得点点头,踏上拉尔夫的贼船了。
但老傅他们恰恰就不是佣兵,身份的高度,决定了老傅并不会跳进这个利益的圈子里,所以他就不可能答应。
不过老傅也是坏,他在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意动,却隐含着犹豫,显然是想要同意却又有顾忌的表情。
“你们需要钱,很多的钱。”拉尔夫看老傅露出那种意动的表情来,搜肠刮肚的开始朝天平的一侧放砝码了。
“我不知道你和J是什么关系。”拉尔夫说道这里,敏锐的注意到老傅脸色变了一下。他赶忙说出接下来要说的话:“而我也不想知道!J的手术和恢复,都需要大量的资金。”
他说道这里诡异的一笑:“红十字会的机票一定不便宜吧?”
拉尔夫干脆是一条路走到黑。并且撞到墙之后,把墙撞出个窟窿来,钻过去继续走的节奏。
他觉得老傅可能是抽出了所有的资金,给J买来了机票。想到这里他看了看李强和疤脸,觉得这俩人真是够忠心的。就算是这样,也对老傅不离不弃的,还愿意跟他一起出来拼命。
其实说实话,现在能发现那个保险箱完全是意外之喜。拉尔夫都不知道车后面藏着这么个玩意,那老傅就更不知道了。
所以拉尔夫把杰瑞腿上那一串窟窿,理解成了老傅在逼问杰瑞一些事情。那车后的保险箱,显然就是逼问的结果之一了。
剩下的事,拉尔夫也没什么兴趣,或者该说他此时最有兴趣的,就是把老傅他们拉上自己的贼船。要知道这可是这么多年来,他等待的最好的结果之一了,如果错过去的话,很难说未来还会不会碰上老傅这种人。
在拉尔夫心里百转千回动心思的时候,老傅用一个看手表的动作,逼着拉尔夫继续搅拌他的*。
这个动作显然是在告诉拉尔夫:时间不多了,要说什么请尽快。
佣兵出来卖命为的是什么?
钱!
如果给这玩意加个上限的话,那就是无上限!
越多越好!
“我知道他们在本国设立的一个秘密据点!”拉尔夫抛出了他最后的底牌,他指着那个保险箱说道:“一个月前,EO在这里,设置了一个秘密的行动据点!”
老傅敏锐的,抓到了拉尔夫提到的这个时间点,所以他瞳孔不自觉的缩小了一点。
这个微小的表情动作,让一直盯着他的拉尔夫看到了。所以本着火上浇油的精神,拉尔夫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这些钱一定只是其中一部分。现在EO已经快倒了,下面每个人现在都是算日薪了!所以他们肯定储存着大量的现金。”
一指那辆防弹车,拉尔夫接着说道:“能用得起这么好的车的人,一定不会只有这么点钱!”
拉尔夫这么说的时候,已经是在利用人心理的盲点了:是啊,能开得起这么好的车,那一定是个有钱人。
他压根没提EO现在捉襟见肘的经济状况:要不是对方的资金链出了问题,手下那帮佣兵也不会闹着要求要日薪。能直接汇到银行里多好,还省的在手里攥的麻烦了。
说完这些之后,拉尔夫就真没的说了。他闭上了嘴静静等待,心中未尝没有向那上帝祈祷,祈祷老傅愿意带着人,继续跟他朝火坑里跳。
老傅其实此时,心里已经愿意继续走下去了。但他并不想让整件事,都维系在拉尔夫一个人身上。这种提着脑袋的事,最忌讳所有讯息都从一个源头来,因为没了多头比对,单独一头的话,最容易被人做手脚。
“就像是你说的。”老傅沉吟了几秒,抬头看向拉尔夫的眼睛问道:“你有洗钱的路子,但是你为什么不要这些钱?”
这是把问题给挑明了,之前拉尔夫的顾左右而言他说出的答案,并不能成为真正令人信服的理由,所以老傅得问清楚才行。
虽然此时拉尔夫对那些钱视而不见,但万一那个什么秘密据点里,是个金库怎么办?
有心算无心的,难免这三个人,不会让憋着准备,一次就跨入富豪级别的拉尔夫给坑死。
“我要复仇!”拉尔夫显然早就准备好了这个答案,所以老傅一问完他就开口了:“如果能选择的话,我愿意用我的命,换这帮*养的混蛋全部都去死!尤其是那个小*!她是特别的,我要把她,送到她妈妈当年在的地方!”
拉尔夫之前都骂了很多次了,那个‘小*’的妈妈,是干妓女这种特殊行业的。把她送过去,不就是让她继续她母亲的工作么。
老傅深知佣兵界有几条潜规则。其中一条就是祸不及家人,因为如果你一旦开了这个口子,那么对方报复起来,也是没有下限的。
可拉尔夫这样光棍的,恰恰最喜欢的就是这么干。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了,当然是怎么让人难受怎么来。
这种报复是最没有下限的,往往也是最招人忌讳的。如果老傅他们真的是职业雇佣兵的话,肯定会不愿意理拉尔夫这个,已经被仇恨憋得接近疯狂的人物。因为搞不好就会被他给带得,从此名声臭的不能再臭。
但老傅他们不是雇佣兵啊!
他们还怕名声问题么?
于是老傅点了点头:“强子,去拿出一半。”他吩咐了李强一声,回过头对拉尔夫问道:“地上这人怎么处理?”
说真的,老傅最想的,就是拉尔夫把地上的杰瑞带回去。这样他就能问出不少东西来,而且让拉尔夫带走的话,也能规避一点他心里对J的愧疚。
也不知道,是不是拉尔夫看出了老傅的小心思,他伸出手对老傅说道:“你的手枪借我一下。”
老傅没说话,直接就把上了膛的手枪从枪套里抽出来,调转枪口,把枪柄递向了拉尔夫。
这种无条件的,信任举动让拉尔夫愣了一下,随即才结果老傅递来的手枪。冰冷的枪柄,与沉重的钢铁一起作用在他的手腕上,这支枪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许多东西。
拉开套筒,看到枪膛里躺着的那颗子弹时,拉尔夫心中默诵着一句圣经:‘朋友乃时常相爱,弟兄为患难而生。’拇指扳开了*。
这是圣经里描述大卫,和约拿单的故事。此时这句话听起来,却像是在讽刺,因为地上躺着的,就是曾经拉尔夫最信任不过的朋友,也同时是他最好的兄弟。
而在此时,这财物使朋友增多,但穷人朋友远离。作假见证的,必不免受罚;吐出谎言的,终不能逃脱。好施散的,有多人求他的恩情;爱送礼的,人都为他的朋友。
这句话又在隐喻着拉尔夫身后的老傅,他希望自己能再一次找到友情。尤其是老傅这种看轻财物的表现,就像是一个隐隐的启示,出现在了拉尔夫的心头,这不就是像圣经里提到的那样吗?
‘财物使朋友增多,但穷人朋友远离。作假见证的,必不免受罚;吐出谎言的,终不能逃脱。好施散的,有多人求他的恩情;爱送礼的,人都为他的朋友。’
拉尔夫心中默诵着经文,举起枪口,对准了地上那位曾经的朋友。在手指压下扳机预压的一段距离时,回忆中的种种景象都出现在了眼前:他还记得对方下船时落魄的样子,还记得那个穿着一身有些大的老旧西装,提着一个有些褪色的皮箱,站在门口笑的很腼腆的破产律师。
但随着时间过去,往日的景象就如同褪色的老照片。就算是重新上色,也再也无法展现出,当初照相时那一瞬间,刻印在相纸上的风貌了。
躺在地上的杰瑞,撑着身体斜着坐了起来。在佣兵团里这么久的时间,他终究还是染上了一丝,刀口舔血的硬气。
杰瑞紧紧抿着嘴唇。大块的肌肉凸起,出现在了他两侧的腮帮子那里,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拉尔夫的双眼。
或许是被杰瑞盯得不太舒服,拉尔夫终于开口了:“你不是第一个。”
扣动扳机的手指,越过预压区停了下来。拉尔夫盯着杰瑞的眼睛最后说道:“你也不是最后一个。”
扳机抠下,弹簧运动,*弹回,撞针撞击底火。子弹旋转着从枪*出,在杰瑞脸上留下一个醒目的窟窿。
‘去见团长吧,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拉尔夫在心里,对杰瑞的尸体留下最后一句话。左手压在胸口,隔着衣服按在那十字架上,右手则关上了手枪的保险。在手中把枪转了半圈,食指挂着扳机护圈把手枪递向老傅。
“谢谢。”他对老傅说道:“这是一支好枪。”
老傅心知拉尔夫这是没话找话,无论谁一枪崩了曾经的好友,估计都会成拉尔夫这样。复仇只是一时的快感,褪去之后,才会品味到那种空虚。
但这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老傅收回了手枪后,把它关好保险塞回枪套里,也没心情给人做什么心理建设。
“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拉尔夫看李强那边已经装好了一半的钱,他踢了踢地上散落的金条,用这个动作询问老傅,是否要把这些东西收回去。
“自然有人收走它。”老傅才不要这些烫手的玩意呢。这东西只要在市面上出现了,那就是谁碰谁死的节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