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老傅走过去随手捡起掉落在脚边的金砖,拿起来看了一下上面的印记,看到那印记的一瞬间他瞳孔缩了一圈。随即他把这块金砖揣进了兜里,接着才打开那张A4大小,折叠成一个烟盒大小的纸。
说实话,在打开这张纸之前老傅还有很多期待的。比如这里面是什么储存了秘密资金的银行账号?或者是能拿来威胁人的证据什么的?
总而言之,老傅觉得能让眼前这个律师当宝一样,甚至恨不得吞下去的东西,肯定不会是一张随随便便的玩意。
说不定这玩意就牵扯着一个惊天动地,能让人倾家荡产的大新闻。
结果当老傅把这东西打开后,却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数字。他开始还以为这是什么密码,皱着眉头满心欢喜的研究了一下,才看出来这些数字是两两一组的。
上面四位代表时间,下面两行则是GPS坐标。
“这是什么?密码信?”拉尔夫的声音突然从老傅身后响起,他伸长脖子越过老傅肩膀望过来。
老傅应声回头,正看到拉尔夫在那眯着眼睛使劲呢。那些字实在是太小,不贴近了根本看不出来。
“一些坐标。”老傅随手把这张纸递给拉尔夫。回头看了眼,仿佛给抽掉了骨头的蛇一样,瘫在地上的杰瑞补充道:“看你老朋友的表现,这个东西挺重要的。”
“重要?”拉夫尔皱着眉看着纸上那一片如同蚂蚁一般的字迹,干脆把这东西还给了老傅:“回去我找个GPS看看。”
老傅点了点头,他也有这个意思。在场这几个人也没什么连通卫星的特殊功能,到头来还得找个GPS,才能把这一串密密麻麻的坐标翻译出来。
这东西,其实就像是劫匪闯进了银行,开个人保险箱一样。谁都不知道哪个里面是有价值的,哪个里面是空的,纯粹按着上面的编号碰运气罢了。
老傅在心里暂且把这件事放下,他望了一眼拉尔夫身后,那个被打开的汽车尾箱。从这里看过去,能看到一个银白色的保险箱边角。
“打不开?”老傅用下巴指了指面前,人身后那个保险箱。
“打开了。”拉尔夫点点头:“你们快点装,咱们时间不多。”他说话的时候还在盘算:“我车里还有块苫布,兜一下差不多。”
这话说的老傅微微皱了下眉。拉尔夫说话的时候,表情不像是在说假话,而是真心实意的为他们着想。
说实话,老傅在一开始,知道那个装满了‘工资’的保险箱时,第一反应是拉尔夫这孙子是在利用他:什么报仇都是附带的,关键是做了这一票,截了人的钱才是关键。
本来老傅想的挺好的:无论拉尔夫是求财还是复仇,首先这条讯息,就值那一保险箱的钱。他也没打算分润点什么的,还盘算着拉尔夫能带多少就让他带多少。
至于自己这些人?
拿了钱怎么花先放在一边不提。带回去上缴的话,这路途遥远的就先不说了,他现在还没打算就这么回去好吧?
所以老傅是一点都没打算拿这些钱。心里还盘算着,一会拉尔夫要是小人心思,以为他们要分成万一翻了脸,就放他一马,算是还了救J的那份情了。
但现在,一切都跟他想的不一样了。拉尔夫你好歹是物欲横流的资本主义社会来的,这么高大上的是为哪般?您老人家不是连退休金都给坑了么?要不要这样!
老傅虽然掩饰的很好,但他脸上那一瞬间闪现,又被很快掩饰下去的错愕表情,还是让拉尔夫看到了。
拉尔夫心知自己要不说清楚,可就没什么以后了。他能看出来,眼前这个把J送来的中年东方人,可是对J情根深种的。不然也不会在J的病房,一坐就是一晚上,看那眼熬的样,就知道他压根没闭过眼。
如果拉尔夫是东方人,他可能会长叹一口气,吟上一句:爱让人生死相许。
可他是个西方的神父,深知市场经济等价交换原则的他,清楚的很。如果不在这时候把话说清楚,就不是人家带不带他玩,而是眼前这个宗师级*,会不会留他一条命的问题了。
所以在心中暗自腹诽,总是闲不下来的J瞎J8找麻烦之余,拉尔夫的脑袋也飞速转动,一番权衡之后,最终决定还是说实话算了。
“我要那些东西没用。”拉尔夫第一句话就有点令人惊讶不已。那可是一保险箱的钱,初步估计有上百万了,而且那不是日元也不是越南盾!是新新的、甩起来嘎啦作响的美元!
“我在梵蒂冈有教籍。”拉尔夫看了眼地上的杰瑞:“主的仆人,对愿意在信仰荒漠上,播撒主的荣光的先驱者还是很不错的。”
“我每年都有一笔补助,足够生活下去了。”拉尔夫摊开双手很无奈的说道:“甚至三年前的经费我都没花完。这个破烂地方的人连美元都不认。我每次去城里买东西,打个来回都要两天半。”
“所以我要这些东西没用。”拉尔夫说话的时候,绕过去的疤脸已经拿了一张从保险箱里,拿出来的纸币走到了老傅面前。
“头。”他低声喊了老傅一声,把手里的纸币递给了老傅。
疤脸递过去是有技巧的,他的拇指正好捏在了纸币侧边那里,指尖指着上面的一串编号。
老傅顺着疤脸的拇指指向瞟了一眼那个编号,然后转过头对拉尔夫说道:“很新的钱,而且是真钞。”
他是在用这个方式询问拉尔夫,为什么不要这些钱?
在老傅看来,拉尔夫说的这两样可能都是骗人的。补助要是真能让一个人发家致富的话,也就不叫补助了;并且在这里花不了,可以出国去花。
再说了,有这么多的钱,拉尔夫完全可以离开这个糟糕的国度,换一个国家开始新的生活。甚至他愿意向上捐赠一些的话,换了地方之后,连牧师身份都不会丢。
拉尔夫其实早就在等着老傅这么问了,或者该说,无论老傅会不会怀疑他的理由,这小子都有话说。
“你们是雇佣兵吧?”拉尔夫这句话是肯定句,因为老傅的做法,实在是太像是不顾后果的雇佣兵了。他当年虽然没老傅这么过分,可照样也是每次都留下一堆烂摊子。
面对拉尔夫的‘问题’,老傅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不置可否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这里有很多钱。”拉尔夫指了指保险箱,手臂转回来,又指了指地上的金条,唯一没有在意的就是那个躺在地上,等着被宣判的杰瑞。
“嗯?”老傅点点头,示意拉尔夫继续说下去。
“我当初干了半辈子,挣得还没有这箱子里的一半多。”拉尔夫抿了抿嘴唇。他心知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要说服眼前人就得尽快,所以就没绕多余的弯子,干脆直入正题。
“现在你们赚的,应该也比我当年多不了多少。”拉尔夫瞟了眼老傅他们的装备,这可不是有钱人的象征:“现在赚钱的路子也不多,而且你们还惹了不能惹的人。”
拉尔夫这么说就是在诈了。他是从J的伤势上推断出来的,他觉得这帮人但凡是有一点办法,也不会跑来求助他。
“别怀疑,我有离开这个国家的路子。”拉尔夫话锋一转,说道了他觉得这些人最该关心的问题上:“不过那需要很多钱。”
“哦!”老傅对拉尔夫笑了笑。
拉尔夫把老傅这个笑容,理解成了J的离开渠道,他有些恼怒的对老傅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论位置收钱的。”
他用下巴指了下,一直站在一边的李强,对老傅说道:“不然你的手下为什么不走?”
之前李强和老傅的交流一直是在用中文。而教堂里的冲突也是如此,所以先入为主的拉尔夫,错误把两人之间的冲突,归类在了金钱这一个折磨人的小妖精上。
面对拉尔夫的推测,老傅用眼神示意一脸不明所以,感觉到自己特别无辜的李强别说话。转过脸来,饶有兴趣的看着拉尔夫,想看看对方接下来还会怎么说。
“我也有洗钱的路子。”拉尔夫指了指那边的保险箱,又用脚踢了踢脚底下的金条:“这个也能洗干净。”
拉尔夫之前已经看到,老傅把一块金条揣进了兜里。他并不知道老傅是因为上面的标记,才把这东西收走,还以为老傅是要拿这玩意换钱。
要知道现在虽然金子属于贵金属,但它是不可能直接进入流通渠道的。而且不同的金条有不同的纯度,金条上面的标记,恰恰就是发行它的银行的保证之一。
而银行保证了金条的纯度之后,同样会在上面留下编号以备查询。并且这些编号,也成了查询金条流向的最直接手段。
所以老傅就算是拿走了这些金条,他也不能拿着它上街买东西。反而还得小心着别露了出去,不然急了眼的EO,就能顺着上面的编号一路查过来。
至于什么把金条重新融化,这之类的办法就别提了。现代社会造假的方式不要太多,一旦这些金条被重新融化铸造,那么它的纯度就没了保证。别人傻了才敢收这没有保证,搞不好就是一块加了料的铅,做的玩意当做货款的。
说完了金条就是那些钱了,这些可是纸币,并且还是连号的新钞。
虽然它都是真的,可这玩意也不要太好追踪了。EO既然能把这些钱提出来,那么它被当做工资发下去还好说。
一旦像现在这样半路被截了,拿着出去买包烟也就算了。一旦大规模的使用,或者是存到银行,说不定上午用了,中午就让EO那帮红了眼的佣兵杀上头了。
就像是拉尔夫说的:EO虽然快死了,但它还没死!它还是这片大地上,最大的佣兵团,还有着自己的渠道,想要知道一批钱的流向不要太简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