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接连几声低沉的爆炸声,三班长张东升协助火力班的士兵,对坚硬的石头山地面,进行了数次规模的爆破作业,地面上被炸出了几个不大不少的坑。
“同志们,把石头都铲出来,垒在朝着公路方向的一侧。”钱大力向张东升多谢了几句,就命令火力班的士兵一起动手挖掘刚炸出来的坑,把这些坑互相之间挖通再挖深,最起码可以供整个人蹲在坑里面隐蔽。
“每次战斗,我们都临时挖坑,可又有几次能够用得上。”在敌人还没有到来前,尖刀连的士兵们都在紧张地开挖战壕工事,这几天志愿军士兵们连续急行军,体力消耗很利害,可现在又碰上石头山这样难挖的地质,抱怨的人自然不少。
“再这么挖下去,我们都快成为挖坑专业户了,我的力气可都是靠挖坑锻炼出来的。”王朝听了温家裕的话,也笑着举起右手做了个显露肌肉的姿势,左手还在肌肉上捏了捏。
“你少在那里自己夸自己,你这肌肉是被班长逼着搞体能搞出来的吧。”温家裕对王朝的一身肌肉嗤之以鼻,这入朝参战后,每当不需要战斗可以休息时,李啸天都要班里的士兵在睡觉前进行体能训练,每次都是老三样:五十个虎卧撑、五十个仰卧起座、五十下蹲下起立,要求是一次性做完,谁先做完谁先睡觉。
“班长,你看这次咱们挖的战壕能不能派上用场,可不要像前几次那样,挖好没多久就转移到别处去,把力气都白费了。”二班副李言旭一边用工兵铲铲着泥沙石头,一边侧着头向旁边的李啸天询问。
“这次八成会派上用场,大家努力挖,挖好一些,把石头垒得严实一,最起码能经得起敌人轰上两炮。”李啸天要求士兵们把挖战壕弄出来的石头泥土,环形地堆在阵地前,还亲自站上去又跳又踩的压实。
“大家少话多干活,战壕可是我们保命的重要凭借,坑多挖深一分,护墙多垒高一寸,我们的阵地就坚固一些。”李啸天认真地督促班里的兵挖战壕,不让他们偷懒,自己心里清楚,这次他们尖刀连是穿插敌人之中,抢占这处险要山头拦截撤退殿后的敌军部队,如果加强团的策略成功的话,估计有几个敌人的连队会被包围住,而尖刀连现在抢占的地方,是通往军隅里方向的必经之路。
“报告连长,岗哨发现前方有队伍正在朝我们把守的公路走过来。”当尖刀连的士兵还在挖掘战壕工事时,担任连值班班长的曾六斤,急急忙忙地从观察哨位返回,向连长牛长乐报告。
“有多少人?从哪个方向过来?”牛长乐正在指导士兵们架设火力据,听了曾六斤的报告后,颇有些意外,这敌人殿后的连队退得也太快了些。
“大概有五六人,都穿着朝鲜伪军的衣服,从西面的山坡走过来,估计是探路的。”曾六斤详细地回答了连长的追问。
“带我去瞧瞧,看看敌人是什么来路。”因为连队的防御阵地还没有完全展开,牛长乐不敢大意,让曾六斤在前面带路,亲自去观察敌情。
急行军后,连部的无线电还没有架设起来,尖刀连并不知道步兵一营对韩**队殿后的三个连队的攻击十分凶猛顺利,战斗只进行了半个时,敌人便不敌,向后方撤退。这致使尖刀连截断敌人退路建立防御阵地的时间大为缩短。
“不要因为芝麻,丢了西瓜,放这几个朝鲜伪军过去,下令所有人都不得随便开枪。”来到观察哨所在的山崖边上,牛长乐按照曾六斤指的方向观察了一下,发现一个班的南韩士兵,正在公路上心行进四出张望,其中一个背着无线电报话机的士兵还不时向报话机上几句。
“如果这是敌人撤退而来的兵,他们还知道要先派侦察兵探路,这明敌人的撤退还保持着建制,还没有混乱。”牛长乐在心里分析了一下,想了想后就下达命令:“各班排火力手立即进入战斗位置,其余人员继续全力挖掘战壕,加固阵地。”
牛长乐知道,如果这时把敌人的侦察兵杀了,那么后面的敌人部队就会提前警觉,而尖刀连的阵地还没有筑好,一般侦察兵和连队之间会有一段距离,在敌人的大部队到来前,争取把阵地筑得更巩固些。
火力手,对于一个连队来,主要是指机枪兵和迫击炮兵。此时尖刀连防守在公路旁的两个山头上,一个在左前方,一个在右后方。火力排的重机枪都部署在左前方的山头上,而迫击炮则部署在右后方的山头上,另外各个排的火力班也有一挺重机枪和一门50mm口径迫击炮。在两座山头上,构成了多个火力据。牛长乐对于自己连队的火力是很自信的,尖刀连的火力比起机炮连的火力还要利害,有野战工事下尖刀连的重火力全开,不要一个连队就是敌人三个连队一起来,也休想在短时间来越雷池半步。云山城外尖刀连正面抵御美军坦克集群的冲击而不破,就是战斗力的写照。
“快,都给我把吃奶的力使出来,敌人的部队就要来了。”连长的命令一下达,李啸天就知道战斗迫在眉睫,让李言旭拿着轻机枪在阵地上警戒,自己则带头用工兵镐猛撬阵地中战壕里的石头,把石头一块块地起出来,又用双手抱起石头垒在战壕边上,再用工兵铲铲一些泥土覆盖在上面。
“全连注意,敌大部队开过来了,准备战斗!”刚当班长没几天,曾六斤这还是第一次在战场上担任连队的值班班长,不紧张那是假的,他在几个岗哨之间来回巡视,密切留意连队阵地周围的情况。当发现上百人的南韩军队由尖刀连把守的公路口西面沿公路接近尖刀连的阵地时,立即向全连发出警告。
“先不要急着开火,等敌人靠近了再听我命令开火。”尖刀连的志愿军士兵们立即放下工兵镐工兵铲,拿起自己的枪,进入战壕中准备战斗。牛长乐趴在战壕里向敌人来的方向留心观察,公路就在尖刀连据守的两座山头下经过,敌人的队伍越走越近,看得也越来越清楚。
这批南韩士兵,正是同志愿军加强团步兵一营交战半个时后败退的其中一个殿后南韩连队。敌人的连部建制还在,这些南国士兵撤退起来还算有章法,士兵们虽然荒但不乱,个个拿着枪边走边向公路两侧观察。或许是刚才尖刀连放了敌人担任侦察任务的士兵过去,这些南韩士兵没有太紧张。
300米、200米、100米,50米,30米,敌人距离尖刀连伏击的公路口越来越近,李啸天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敌人的面容,眼看敌人就要通过他在的那座山头的下方,手里的冲锋枪对着敌人队伍中的一辆吉普车,眼睛一眨不眨。
“开火!”连长牛长乐也颇为沉得住气,一直等待敌人行进到尖刀连部署有阵地的两个山头之间的公路时,才下令连队攻击。
“砰砰砰砰”“哒哒哒哒”这回轮到尖刀连伏击敌人,敌人撤退心切,没有多加观察就进入了尖刀连的伏击圈。公路旁两个山头上的志愿军士兵忽然开火,多挺重机枪吞吐着火舌,两个山头的交叉火力完全封锁了整条公路。
敌人根本没有料到志愿军已经跑到他们的后面,败军不言勇,志愿军的枪声一起,南韩军队就乱作一团。公路上没有隐蔽的地方,韩国士兵或四散奔逃,或卧倒在地上拼命爬,根本谈不上什么组织反击的事情,转眼间便被志愿军的子弹射中数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