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他伸过手去,一把抓住乔勒言的手,搭放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乔勒言,你要摸就摸我吧!"
或许当时的霍无恙想得很简单:既然你乔勒言是那啥,摸他的手岂不是更能解渴。
在场的另外四个人,一下子愣住了两对!包括乔勒言自己!
乔勒言觉得自己平日里的行为在他人眼里已经够奇葩的了,可没想到二愣子小舅子竟然比自己还要奇葩!
"多谢霍二少的美意。乔某实在是消受不起!"
愕了一下的乔勒言,很不淡定的抽回了自己被搭放在霍无恙手背上的手。
"乔勒言,你少装!我已经知道了。虽然你不正常,但我不会歧视你!"霍无恙的双眸真的很漂亮,尤其是那长长的眼睫毛。
知道什么?又歧视什么?乔勒言再怔。
原本要激激小舅子的,却没想反被小舅子给激到了!
看到乔勒言少有的惊诧表情,苏启突然就笑了。
造物主是公平的:一物降一物!
出于某种目的,霍靖之接二连三的在给乔勒言敬酒;而善解人意的卫楚楚立刻以女主人的身份,夫唱妇随的加入了给乔勒言灌酒的行列。
苏启当然知道霍靖之的目的。每当乔勒言提出自己喝多了时,她便跟着劝他再喝一杯。
于是,乔勒言醉了。在所难免,他不可能千杯不倒。
霍靖之上前来搀扶他,却被乔勒言猛推了个趔趄。酒醉,心不醉。足够说明乔勒言的防备心很重。
"哥,还是我送他回去吧。他这样也没法儿开车。"苏启去扶乔勒言摇摇欲坠的身体,却反被他一把抱住,整个人压在她的肩膀上。
要不是霍无恙醉得不省人事,估计看到乔勒言这样占苏启的便宜,又得大闹了。
"那你小心点儿。"霍靖之吩咐。
"我把他送回去乔家后就回来。"苏启应了霍靖之一声,便扶着醉醺醺的乔勒言塞进了保时捷的后排。
半路停车,机会来了。
醉酒的乔勒言看起来已经完全没有了防备。苏启看到了从他脖子里掉出衣领外的印章。
机不可失!她连忙腾出双手去解他脖子上的系绳。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便得手了!苏启连忙将得手的印章塞进了自己的牛仔裤口袋里。
既然到手了,也就意味着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乔勒言是死是活,已经不管她的事儿了。
下车,走人!
可刚走两步,苏启又忍不住的回头去看醉酒的男人。如果自己真走了,那他岂不是要睡在车里过夜?出于人道主义,苏启觉得自己至少也得打个电话让乔家来接人!
可出门得急,苏启没带出手机...
"小姐,快上车。大少爷让我来接你。"一辆黑色的丰田停在了苏启身边,是霍家的司机。一路尾随过来。这也是霍靖之的意思。
三分钟后,保时捷后排的男人坐直了身体。慢慢的点上一支烟,吞吐着烟气。
乔勒言不得不去承认这个事实:女人偷走了印章,丢下了自己!
自己输了!
不是么?
都主动送上门了,直接上了不就完事了么?
有必要浪费这么多天的时间和精力来玩这种感情游戏?
似乎真有些醉了,乔勒言拧了拧眉心。烟雾缭绕的狭小空间里,显得有些闷堵;酒劲儿袭来,只觉得头部昏昏沉沉的提不上气力。
乔勒言仰着头,通过车顶天窗仰望着那四角的星辰...
久久的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未动。
霍家书房。
卫楚楚小鸟依人的坐在霍靖之旁边,正用她白纤如玉的手梳理着男人浓密的黑发。
"陆仁忠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起诉的罪名是:卷款私逃;检察院也已经批准签发了乔安东的逮捕令。"
男人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仇忾之光,他紧拥过女人的腰肢。磁性着声音喃出两个字,"谢谢。"
苏启一口气跑进了书房,只是愕然了一下,她没有回避,亦没有逃避。
她将手心里捏得紧紧的印章放在了书桌上,"哥,这是你要的东西!"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出了书房。冲出客厅,再次扎进了夜幕中。
霍靖之拿起那枚还带着苏启体温的印章,举到眼下查看:意料之中的假货。不奇怪,一个混混儿身上怎么可能会有罡商那么重要的授权印章呢!难道上回自己真的看走眼了?
"靖之,你妹妹是不是吃醋了?看她跑出去时挺委屈的。"卫楚楚调侃式的笑问。
"吃醋?吃谁的醋?你的么?她还是个孩子,只是从小到大比较黏我而已!"霍靖之淡声道。
沁凉的夜风里,昏暗的路灯下,早已经没了那辆保时捷的踪影。
苏启握着手机站在路边,有些发怔的看着车水马龙的街头。
那个男人回乔家了没有?
是自己开的车么?
还是有人来接他的?
他现在人在哪儿,安不安全?
滞怔了几分钟后,苏启跑进路旁的药店买来了醒酒饮料,再次叫上出租车赶去了乔家。
看到车库里的保时捷后,苏启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朝乔勒言卧室的方向看了看,将醒酒饮料交给乔家家仆之后便离开了。
回到霍家,苏启看到霍靖之等在客厅里。
"去哪儿了?"霍靖之深深的凝视着被夜风吹得有些瑟瑟发抖中的苏启。
"我出去买东西了。"苏启低声应了一句。
"以后不用你再去乔家了!我已经有了其它的办法!"霍靖之走近过来,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苏启的肩膀上。像往常一样伸手过来抚理苏启额前凌乱的青丝。
"我去看看无恙。"苏启侧身避开,匆忙上楼。
霍靖之伸过来的手僵在了半空,因没了目标而变得分外的凄意。
幸好,霍无恙只在霍家逗留了三天,便在霍靖之的威逼下回去了芝加哥。
临行前还再三警告霍靖之:苏启是他霍无恙的,不许霍靖之再指派她做任何事!
看到苏启完成了任务,也不需要再去乔家了,霍无恙才肯放心的离开的。
机场,霍无恙久久的拉着苏启的手不肯松开,"小乞丐,你一定要守住最珍贵的东西留给我哦!"
最珍贵的东西?苏启一怔,自己哪来什么珍贵的东西啊?
对了,那把沉香木扇。
小时候霍无恙体弱多病,用不得空调,霍老爷就拿出了祖传的沉香木扇交给苏启,由她每天负责扇风哄霍二公子入睡。沉香木是珍贵的香料,具有很好的药用价值,其香味若隐若现,赤日炎炎很受用。
"放心吧!我给你守着呢!铁定是你的!"苏启信誓旦旦道。寻思:那是从小给霍无恙扇风用的,估计霍靖之也不可能跟他宝贝弟弟争抢。
很显然,他们两口中所说的'珍贵';并不相同!
霍无恙满意的咧嘴一笑,在苏启额前飞上一吻,便腼腆的逃进了候机室。
因为上回的过度惊吓,沈千浓动了胎气,一直留在乔家养胎。
乔安东几乎寸步不离的守了她们母子一个星期,才回到乔氏集团办公。
可刚到公司,就被负责经济类案件的刑警给当场逮捕了。
逮捕的法律罪名是:非法集资!
乔氏集团跟'陆富所';信贷公司的确有金融上的往来,而且还是股东之一!在陆仁忠携款私逃的当天晚上,还给乔氏集团名下打进了二亿的款额。而陆仁忠却卷走了二十五亿之多!
因为霍靖之给陆仁忠的宝贝儿子打赢的案件,而陆仁忠也觉得儿子虽然赢了官司,如果继续留在本市,也会有污点,难免会影响到儿子的前途!所以,他便答应了霍靖之提出的携款私逃。并偷天换日的将所有的民间借贷改成了以乔氏集团的名义集资!
陆仁忠卷款跑人了,那非法集资的罪名自然就落在了乔氏集团总裁乔安东的身上!
霍靖之仇忾着目光看完了乔安东被捕时的执法记录仪。儒雅的俊脸上勾起一抹阴沉沉的笑意。随后侧头对身边的助手说道:"去通知沈千浓,让她出面指证乔安东!"
"放心吧霍律师,沈千浓一定会指证乔安东的!二十五个亿呢,乔氏集团近几年资金周转不利,估计现在连一个亿都拿不出的!这一回即便乔安东不死也得把牢底坐穿了!不但霍叔叔能翻案,我爸妈在九泉之下也瞑目!"
说话的助手叫沈正,是十多年前罡商金融案件的遗孤。
以沈千浓银监会高层的身份,加上她是乔安东的未婚妻,她证词的公信力是十足的!这也是霍靖之为什么要安排她去接近乔安东的原因!
可霍靖之的眉宇却一直微蹙着,因为他莫名的担心:沈千浓究竟会不会出庭指证乔安东!
沐浴后的乔勒言,俊颜清冽且神采奕奕。
他下楼的时候,乔安东刚伺候完沈千浓喝完安胎羹睡下后,才匆匆忙忙的赶去了公司。
对于大哥乔安东这种把爱情当生命的价值观,乔勒言除了怒其不争,也别无他法。这观念,想必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或许这也是乔勒言为什么选择去相信沈千浓的话。既然大哥已经认可,那事实真相就已经不重要了。
刚在餐桌前坐下,家仆便早点送上。
而乔勒言的目光却落在桌上放着的那两瓶解酒饮料上。
"哦,这解酒的饮料是苏启姑娘昨天晚上送来的。我上楼时看到你已经睡下,就搁这儿了。二少爷,你要是现在想喝,我去给你温温吧。"家仆拿起那两瓶饮料想去厨房加温一下。
"给我!"乔勒言轻厉一声,便从家仆手中拿过了饮料。
小姑娘昨晚来过了?
看着看着,那菲薄的唇角便勾起了悠悠的笑意,心头立刻舒爽了大半。
开瓶抿上一口,很是涩口,却沁人心脾。似乎带上了苏启的味道,青涩的,又令人回味无穷。
乔勒言刚吃上几口早点,手机便乍响了起来。电话是从公安局打来的,未等对方话落,他便健步如飞的冲出了乔家客厅。
在有备而来的证据面前,乔勒言无法保释出乔安东。而且最近衙门对经济类的案件尤为关注,像这种'非法集资';、'携款潜逃';案,更是被列为重中之重。
在律师的陪同下,乔勒言见到了被拘押的乔安东。
"乔总,目前他们掌握的证据对您很不利。而陆仁忠现在潜逃海外,他是有备而逃,要想抓他归案,在短期内是行不通的!而最近'陆富所';的民间筹款,都是以乔氏集团的名义集资的,乔氏现在很被动。"
"而且霍靖之手上还有一个相当有公信力的证人,就是您的未婚妻沈千浓小姐,她是银监廉署部的。如果她出庭指证你,那非法集资罪很有可能会成立。二十多个亿...将会是二十年以上,或是无期徒刑。"
乔安东无声的沉寂着,好像根本听不到律师格式化的解说。在提及沈千浓时,他沉寂的眉宇才扬动了一下。其实早在他从一个陌生人手里买下未婚妻沈千浓出轨的录音时,他便已经知道了沈千浓的身份!
他没有去揭穿她,而是选择了更加体贴入微的去呵护自己跟她如履薄冰的感情。
"你现在看清楚了吧:那个你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她是个卧底!她效力于霍靖之,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