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和她开始新的生活,你会怨恨我吗?”祁东斯对着房间问道,仿佛是对着欧阳蓝在诉说,他驻足了很久,等待着欧阳蓝的答案,其实是在等待着自己的心安。
不知过了多久,祁东斯听到自己房间里的手机来了信息的声音,这个声音将他从欧阳蓝的回忆中带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起手机一看,是纪霖渊发来的一条问候的信息,果然,能够将他从欧阳蓝的记忆中带出来的,只有纪霖渊。
祁东斯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回复道:“刚起来,准备去洗漱,你呢,起来了吗?”
不一会儿,就收到了纪霖渊的回复:“看来我们是同时醒来的,虽然不是在同一空间。”句末还加了一个调皮的表情,像是在开玩笑。
祁东斯知道纪霖渊就是在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自己的心里话,他想了会儿后回了一句:“以后我们会一起醒来一起起床一起洗漱的。”
祁东斯没有在后面添加任何表情,他就是很认真地在回复纪霖渊,他相信这也是纪霖渊想要的答案,既然自己选择了纪霖渊,选择了重新开始,就要给予对方想要的安全感。
“好的,我期待着。”
祁东斯看到纪霖渊回复过来的信息,会心一笑,他仿佛能够看到纪霖渊那笑颜如花的表情。
放下手机后,祁东斯继续去洗漱,路过欧阳蓝房间的时候,他只是停顿了一下,他相信欧阳蓝一定会像刘辰所说的那样,尊重并且祝福自己的选择。
祁东斯准备完后,穿了一件比较低调的服装出门,驾驶着自己最不起眼的一辆车子,离开了丛林部落酒吧。
祁东斯一大早就出门,目的地依然是小黑屋,他要将老头子进行转移,他昨晚想了很久,想到了一个比小黑屋更加适合老头子的归宿。
祁东斯驾着车子,一边联系着在城外的冯俊,一边计算着自己的时间。本来祁东斯打算独自处理老头子的,但是他曾经答应过两个兄弟,自己的动作和行动,都不会对他们进行保密,这一次,陈子强因为有另外的任务,祁东斯只叫了冯俊前来帮忙。
到小黑屋没有花太多的时间,祁东斯将车子停好后进入了小黑屋,昨天他和刘辰在离开之前,又对里面的老头子进行了一番处理,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熟练地走到了小黑屋里面,祁东斯打开了通往内室的门,那些动物们听到动静,依然叽叽喳喳地吵闹个不停,而被捆绑在十字架上的老头子,则是低着头散着发,虚弱地呼吸着,煎熬着。
老头子听到动静,也没有气力去抬头看一眼,他知道来到这里的一定是祁东斯。
祁东斯走到了老头子的面前,静静地观察了一番后,看了眼时间,开始对他进行解绑。
老头子对祁东斯的举动很惊讶,问道:“打算就这么放过我了?”
祁东斯一边解绑一边冷冷地回答道:“你想多了。”
老头子一听,神情瞬间紧张起来:“你……你想要干嘛???”
祁东斯向前瞥了一眼:“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老地方。”
老头子听到老地方这三个字,脑海中快速地搜索着自己曾经踏足过的每一个地方,但是既然是祁东斯口中的老地方,那么肯定是自己和祁东斯产生交集的地方,这么一来,他实在想不到一个确定的地点,丛林部落?野田机械厂?红港?南星国???这些两人产生过交集的地方,似乎都不太可能是即将要被带去的终点,想着想着,老头子却越来越感到不安。
人的恐惧绝大多数来源于对未来的不确定性,老头子现在正在体验着这个让自己感到无比煎熬和不安的滋味。
“什么老地方?哪个老地方?”老头子忙不迭地问着,他想知道自己最终的去向,哪怕是死,他也要死得明白。
祁东斯见老头子嘴巴问个不停,一把将其打晕,然后直接装进了一个麻袋,扛出了小黑屋。
老头子年纪大了,又受了无尽的折磨,整个人十分虚弱,祁东斯年轻力壮,轻而易举地就背了起来,就像是扛着一个包袱似的,没有任何异样。
祁东斯将老头子扔进了车子的后备箱,处理完小黑屋周边的伪装后,启动车子往市区驶去。
当前市区进出城的车辆均被严查,车后备箱装着一个活人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祁东斯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他还是坚持前往市区出城口完成他的计划。
祁东斯的目的地并不在江下市区,而是城外,这也是他让位于城外的冯俊帮忙的一个原因,他开着装有老头子的车子快速地穿过市区,然后往出城方向慢慢地走去,一路上观察着市局警力的部署。
如前几次一样,市局在路上并没有部署太多警力,可能是怕引起市民的恐慌和猜测,只有在进出城的地方稍稍多了一些警力。
祁东斯进出好多次,对于整个盘查流程了如指掌,他观察过几次后找到了盘查的一个漏洞,在出城口进行盘查的警察有年轻警察和老警察组成,以老带新的形式,年轻的警察为了能够在任务中表现出色,得到领导的嘉奖,往往比较卖力较真,很会来事,但比较好糊弄,而老警察则不会太计较,但他们的眼力劲比较强。
祁东斯稍稍想了一下,决定从老警察那边进行盘查,他打定主意后,加快了一些速度,最后在出城口,驶入了老警察所在的盘查通道。
年轻的警察比较会来事,祁东斯怕他们对车子进行细致的检查,就选择了老警察所在的通道。
老警察的眼力劲比较强,祁东斯选择在这边冒险,是因为他需要注意时间,不可以在这个地方浪费太多时间,老警察这边通常速度比较快。
祁东斯将车子驶入了盘查通道,前方的警察放下栏杆示意祁东斯停车,祁东斯慢慢刹车到面前后停下,打开车窗冲着老警察笑了笑。
“警察同志,这么早就执勤了呀。”祁东斯和老警察打着招呼。
“是啊,没办法,最近上面下令严查,我们这些老骨头都要出来干活咯。”老警察似乎对于这个任务有些不满,但显得很无奈。
祁东斯顺着老警察的话题问道:“为什么要严查呀,市区发生什么事了吗?”
老警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听说市区发生一起命案,有人被抛尸在河道里,是因为这件事吗?”祁东斯见老警察没多余的话,便主动带出了接下去的话题,他想要尽量拖一拖时间。
老警察盯着祁东斯看了几秒,有些惊讶地反问道:“你咋知道这么清楚?”
“因为我当时就在围观群众里面啊。”祁东斯笑着编了一个理由,其实河道浮尸的事情是刘辰跟他说的。
老警察给了祁东斯一个眼神,叮嘱道:“这种事情可别乱说,更别造谣,就算是有命案,我们市局都会去彻查的。”
祁东斯连连点头道:“哦哦,那就好,有你们警察同志尽力彻查,我们就放心了。”
老警察看了眼紧闭着的后备箱,指了指道:“后备箱打开看看?”
“一袋子土特产,要回老家去,呵呵。”说着,祁东斯打开了后备箱,然后跳下车跟着老警察走了过去。
老警察来到了车子后备箱,谨慎地瞅了几眼,袋子上确实写着土特产字样,他正要上手去摸几下,祁东斯马上笑着问道:“警察同志,土特产也要检查吗?”
老警察看祁东斯的反应,对这个袋子更加怀疑了,他低声回了一句,接着进行检查:“是不是土特产,我们要检查了才知道。”
祁东斯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说道:“真的是土特产,警察同志,你这么谨慎,后面的人都以为我做了什么坏事呢,你看他们一个个都探出了脑袋看着我……”
老警察跟着祁东斯的提示向后看了眼,看到后面排起了长队,靠前几辆车子的司机都探出头来望向前面,眼里满是催促的目光。
老警察的效率通常都很高,但这个老警察在祁东斯这辆车上花的时间有点长,后面排起了长队,反而隔壁年轻警察的通道一个个顺利地通过。
老警察努了努嘴,伸手随意摸了几下,感觉像是什么红薯之类的东西,便收回了手,确认安全,也没有继续细查,朝着后座窗户看了眼,就让祁东斯通过了。
驶出检查站后,祁东斯长舒了一口气,后备箱里装着的那个袋子里真的是土特产红薯,但老头子的人其实在后座的座位处,进行了一番伪装。
祁东斯故意和老警察不停地聊着一些敏感的话题,然后给后备箱制造出一些神秘感,以便将老警察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后备箱去,再利用后面那些司机们的催促带给老警察心理压力,得以顺利地躲过老警察对于车内后座的检查。
出了检查站后,祁东斯加快了速度朝着前方驶去,这一次他的目的地是宁州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