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林凡抬头，脑袋一直后仰到近乎九十度，看向数里外那巍峨耸立的大山。
与其他地方一样，这里的大山虽然是实质，却也有着虚幻的感觉，林凡就算站在山下，也感觉眼前仿佛有一层迷雾，看不清山脉的模样。
“呼~”
微风袭来，雾气涌动。
林凡只感觉脑海中一阵眩晕，不由得闭上眼摇了摇头，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处美丽的小湖畔。
这一方小湖处于高大的群山之间，岸上是浅绿的草地，草地上开满不知名的小花。美丽的彩蝶飞舞在花丛间，那翩翩的模样，格外的祥和自然。
小湖澄净明澈，在微风中翻着细微的波澜，映着周围的群山、蔚蓝的天空与棉花般的云朵，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纳入其中。
“这是什么湖？”林凡心中迷惑。
就在这时，他忽然睁大了眼，只感觉这一方湖泊忽然扩张开来。
他脚下的大地不断远去，湖泊不断地扩张、扩张，十倍，百倍，千倍……转眼之间，就化为茫茫无际的大海，波澜壮阔。
“哗~”
大海翻转，化为深邃的蓝天。
天旋地转之间，林凡只感觉脑海中再次眩晕起来，这一次，他强忍着那种眩晕，紧紧盯着大海翻转到头顶，露出一个通透硕大的“眼”。
那个“海眼”，就仿佛悬在天空的太阳，将整个世界都耀成了迷蒙的黄色，令林凡不由得想起了黄昏森林的颜色。
而透过那个“海眼”，林凡甚至能感应到一丝丝黄昏森林的气息。
“有什么关系吗？”林凡不由得想到。
他心中忽然一动：“湖泊化成了大海，大海化成了天空，那天空呢？”
林凡低头看去，天空化成了大地，此刻，他的身形正在极速坠落，拨开迷雾，头顶的“海眼”也越来越小。
当“海眼”化为相对于阿拉德大陆看到的正常太阳大小的时候，林凡已经接近了地面。
“咦？”他忽然惊疑一声，看向远方那座山峰。
在高空的时候，他还不太确定，但此刻不断下落，他清晰地看到，那座山峰正悬浮在空中。
它约有万丈，散发着九彩斑斓的光晕，恍如一座美丽的高塔，散发着磅礴的威压。那种威压，比林凡得到的桑塔晶甲要强横的多，简直就像他远远面对气海漩涡时的感觉。
“这是守护虚界的法则宝物，虚界塔。”殿灵的意念冰冷道。
“啊？”林凡眼睛一亮，“这座山？！”
然而，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感觉穿越过一层隔膜，这才能活动自如。
忽然——
“嗡~”
“轰！”
“嘶~”
……
一道道强横的气息波及而来，足足有十几位，那每一道都令他浑身汗毛倒竖，心中揪紧。
“这好强？”林凡忙收敛心神，展开剑域，毫不犹豫朝着空白的地方飞去。
“嗖！”
他的速度眨眼间便飙升到了极限，接着便停下身形，目光凛然，看向远方的十多道人影。
这一看，他就愣在了那里。
“莉莉娅？艾雪？布朗索大哥？炎雅？卡尔兰？……”林凡目光扫过，“还有，德洛丽丝？拉布尔多？萨伦……”
绝大多数人类与暗精灵，林凡都能一眼认出来，暗精灵王国与贝尔玛尔公国的顶尖天才几乎全部在这里。
此刻，无论是人类一方，还是暗精灵一方，都惊讶地看着千米之外林凡。
“圣域层次的速度！”
“唔，又是一位在某一方面达到圣域层次的人类。”
“哈哈，是人类！”
“是他……”
人类一方的强者议论着，唯有卡尔兰与贝丽雅一眼认出了林凡。
“这个人类是谁？暗杀榜上没有他。”
“他的年龄，看上去很小……”
“若是仅仅依靠自己的感悟，在这个年龄能有这种悟性，已经超越了人类天才梅妮尔。”
“或许是依靠神物呢……”
暗精灵一方的强者皱眉传音，紧紧地盯着林凡，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除了两方之外，还有好几位强者。
林凡目光扫过，有虚祖打扮的武人，有德洛斯帝国的贵族剑士，也有巴伦亚帝国的短剑剑士，甚至有圣园的圣职者。
“二十一人。”林凡确认了。
二十一人各自分开，显然都有自己的力场。
林凡毫不犹豫地飞向公国一方，目光落在附近的几人身上。
“海伦姐。”林凡心道，“还有贝兰、伊恩。”
海伦，是他在剑魂一路的引路人，同时于他有救命之恩。
贝兰，在公国剑士学院也是天才，比海伦还要强。
伊恩，则是在剑魂试炼中认识的短剑剑魂。
众人之中，在看到艾雪与海伦的时候，林凡心中更是忐忑而期待——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嗖——”
林凡落地。
“林凡！”贝丽雅招手叫道，白皙美丽的小脸通红。
“林凡，恭喜你踏入高阶天空。”卡尔兰微笑道，双眼中满是真诚。
“贝丽雅，卡尔兰。”林凡笑道，“多谢！”
随即，他目光扫过众人，落在一身柔和白色丝绸长裙的艾雪身上。
“艾雪。”林凡道。
三年多没见，林凡成长起来了，艾雪也更加地成熟，那双眸子更是有着隐隐的智慧光彩。
她的身上，纯净的光明元素自然而然地汇聚而来，将她整个身体衬托得柔和而圣洁。她的实力，更是已经达到高阶天空的极限，随时都有可能踏入圣域。
此刻，她也惊讶地看向林凡。
如今的林凡，身高已经近乎一米八，个子完全成长了起来。他身材修长匀称，一身紫边金纹白色战袍，更是将他衬托的英姿挺拔。
他脸庞坚毅，双眼更是锋锐逼人，仅仅是站在那里，整个人就仿佛一柄出鞘的绝世利剑。那种自信的风采，就算诸多顶尖天才齐聚，也无法掩盖他的光芒。
“林凡？”艾雪的声音依然柔和而纯净，就仿佛铺洒而来的圣洁光芒。
“是我。”林凡点头，“谢谢！”
林凡右手握拳落在胸口，郑重而恭敬地行了个剑士的礼节。
这一礼，为自己，为父亲，也为洛兰村的村民。
他心神探入空间手镯，翻手间，五枚神晶出现在手中。
“嗡~”
浓浓的威压扩散开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神晶！”
“五枚？这家伙，一出手就拿出五枚神晶送人！”
“……”
一枚神晶几乎就是一条命，就算是这些顶尖天才，也不一定所有人都有五枚神晶。而且，他们有了此等宝物，肯定会自己珍藏起来，不到性命攸关时刻绝不动用，又岂会拿来送人？
“咦咦咦？”莉莉娅眼睛一亮，忙凑了上来。
她红色巫师长裙，红色双马尾，还有红宝石般的大眼睛，还是三年前的模样，只是红色背包被兔子背走了。
“林凡，你还记得我不？”莉莉娅道。
“你想干嘛？”林凡立刻警惕起来。
“给我看看这个晶石哟？”莉莉娅伸出小手道。
“不要。”林凡忙道，“这是给艾雪的谢礼。”
“哼，小气！”莉莉娅一甩双马尾，别过了头。
“……”林凡咧了咧嘴，这家伙真是一点都没变，还当自己是小孩子？
“哈！莉莉娅，这里就你收获最大，你还眼馋人家的……”一旁腰间悬着长刀的蓝色轻甲女剑士笑道，她的声音格外清爽，令人不由得想起了大海。
其他人纷纷点头，天知道莉莉娅捡了多少宝物。
莉莉娅脸色一红，红宝石般的双眼都晶莹了起来，看了林凡一眼，轻哼一声，看向艾雪。
“这是……给我的？”艾雪笑道，心中有些感触，犹豫了一下，“这些……太贵重了，而且我也不缺神晶。”
“当时我帮你一把，是偶然之下，也是对方有错在先，我看不过眼。”艾雪道。
“可是……”林凡道，“我与父亲，还有村民们的性命，确实是你救的。而且当时我也说过，待达到高阶天空，一定要亲自感谢你，你也答应了。”
自己许诺的事必须要做，这是林凡的原则。
艾雪犹豫了一下，她也没想到，这个家伙不但当真，还真的达到高阶天空了。
“这样吧。”艾雪道，“我只取三枚就够了，多了我不要。”
“好吧。”林凡看向艾雪的双眼，很灵秀，也很坚决的模样。
虽然她的气质变了很多，更加的耀眼，但眼中的灵秀却一直都在。
将三枚神晶送给艾雪，林凡才微微出了口气，他总算回报了一部分恩情。
“海伦姐。”林凡走向那蓝色轻甲女剑士，心中微微一颤。
一头蓝色卷曲的长发，比以前更长了，脸庞娇美而俏丽，蓝色光晕流溢的战甲，幽蓝色的披风。
那双眸子幽蓝深邃，就仿佛幽深的蔚蓝海。
此刻，她看向林凡，目光中有着感触，也有着欣慰。当时离开剑士学院的时候，她绝对没想想到，林凡能成长到如今的程度。
现在，就算是她面对林凡，也有些看不透的感觉。不过这一切都没关系，这可是自己捡到的弟弟！
“嘻嘻！”海伦笑了，歪着脑袋看向林凡，毫无防备地张开了手臂。
林凡脸色一红，还是拥抱了一下。
一米七的海伦比起林凡要低半个头，她纤柔的身材包裹在轻甲中，拥抱之间，依然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林凡耳朵被发丝撩的有些发痒，但那如水一般清爽的气息，令他心中不由自主的宁静。
两人拥抱两息时间，便松开了。
海伦的目光中全是温纯，在大陆上行走这么多年，如今能令她完全放下防备的人越来越少了。
她将林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笑道：“给你的艾雪小姐姐都准备了礼物，我的呢？”
“当然有！”林凡一翻手，又是五枚神晶。
“……”其他天才强者都懵了，这家伙，真当神晶是糖豆吗？
连海伦都有些发呆，她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撩这个便宜弟弟一下，却没想到他真的给自己？
“海伦姐，若不是你的剑魂令，我绝对不会有如今的实力，但是……”林凡犹豫了一下，道，“你送我的剑魂令，我已经激发过了，它救了我一命。”
“哦？”海伦的脸色冷了下来，气息就仿佛暴动的大海，“是谁出的手？”
看她的神色，似乎林凡说出姓名，她就要为林凡出头一样。
林凡心中一暖，忙道：“海伦姐，那些人都死了，我杀的。”
“……”海伦一怔，这才想到，这个便宜弟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初阶小剑士了。
“杀得好！”海伦伸出手，本来想摸摸林凡的刺猬头，却发现林凡比她还高了。
林凡见状，犹豫了一下，剑域展开，白蒙蒙的剑域将两人隔绝其中，然后低下了头，红着脸轻声道：“姐……最后一次！”
他没有姐姐，见到海伦的那段时间，海伦是真的将他当弟弟看待，甚至连极为珍贵的剑魂令都给了他。而在他心里，也从来不曾忘记这段恩情，也是将海伦当做自己的姐姐。
姐姐摸一下弟弟的脑袋，这是很亲昵的动作，林凡虽然有些羞赧，但也不会拒绝。
“哈哈！”海伦如愿地摸到了林凡的头发，双眼很亮，仿佛回到了第一次相识的时候。
那是一种极为单纯、温暖的情感，一个独自游历大陆的剑魂少女，在船上遇到了一个独自出门的懵懂剑士小男孩，那无聊的日子顿时变得温暖而有趣，如今回忆起来，更是如同老旧的画像，充满了宁静祥和。
“但愿，这些情感流于岁月，存于内心，永不褪色。”海伦的眼睛有些晶莹，心中暗道。
“这些神晶你留着吧。”海伦将林凡的右手合拢，道，“这里事了，我就要返回帝国了，在德洛斯帝国，这些保命的东西恐怕也用不到。”
“海伦姐，我还有，都在这里。”林凡道，口中说着，他又取出了三枚。
这八枚，是他所有的神晶了，对于海伦，他并没有隐瞒。至于外人，如今他也不需要隐瞒，这是他的自信。
“这样吧。”海伦笑着，从林凡手中取出一枚比较圆润的，道，“我取一颗就好。”
这一颗，留作念想的成份占大多数。
同时，她翻手取出一枚雪白如玉的令牌，交给林凡，道：“这是我雪莱家族的令牌，好好保管着，到德洛斯帝国的时候，可以来帷塔伦的雪莱家族找我。”
“嗯！”林凡点头。
这里事了，他也该游历大陆了，肯定会去整个位面最强大的帝国——德洛斯帝国一趟。
“嗡~”
剑域散去，林凡与海伦走了出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海伦手中的神晶。
“……”众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