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娘姬道:“你放心,那泼辣的小公主,我才巴不得她快快嫁人呢。”
苟武儿叹道:“她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然后说喜欢我,你说……你说这叫什么破事儿啊!”
贺兰娘姬笑道:“其实毕殇把你从屋里抱出来的时候,我都看见了。你在里面甜言蜜语哄骗她,我也看见了,哎呀!你们真是一对冤家啊!”
苟武儿道:“你别乱说,我跟她可不是冤家,再说了,我骗她只是为了活命,并没有别的意思。”
贺兰娘姬冷冷的道:“也是小公主这种小女孩才会放过了你,倘若是我,哼!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岂会如此便宜了你。”
苟武儿吃了一惊,笑道:“你放心,我对你只有真心一片,就像那天上的月亮,照在一条沟渠上面,啊!多么浪漫!”说着,闭上眼睛,伸手向天,做出一副文绉绉的吟诗之态。
贺兰娘姬噗嗤一声,笑起来,道:“你这模样让我想起了一只对着明月,故作深沉,然后假装口吐华章的癞蛤蟆。”
苟武儿笑道:“如果我是一只癞蛤蟆,你就是那只天鹅了。”心想,老子可不是癞蛤蟆,老子是龙,真龙命格的龙,可别瞧不起老子。
贺兰娘姬嫣然笑道:“真有自知之明,可不要做梦想吃天鹅肉哦!”
苟武儿干笑几声,道:“娘姐姐,大晚上的,你都不用睡觉吗?”暗下决心,虽然老子喜欢吃烤鸡,但你这块天鹅肉,老子也是不会放过的。
贺兰娘姬道:“门主说你大驾光临,恐怕会有闪失,于是派我们几个弟子,轮流守夜。护着你呢!”
苟武儿笑道:“门主真是太客气了,其实你们腐骨门是大名鼎鼎的下毒门派,谁还敢老虎头上拍苍蝇,打你们的主意。”
贺兰娘姬叹道:“倘若真是这样,那就好了。”
苟武儿奇道:“难道还有比你们腐骨门更厉害的门派?”心想,听欧哥说,江湖人士只要说起腐骨门,个个吓得要命。难道你们害怕段三的灵魂门来将老子掳走?活人都怕你们,能使你们害怕的,只有那骷髅鬼了。
贺兰娘姬望了一眼西北的群山,道:“好了,不说了,我送你回去睡吧。”
苟武儿心里老大不情愿,还想再与她聊一会儿,贺兰娘姬却不管他,伸手将他搂住了,纵身疾跃而去。苟武儿唯有抱住她的腰,闻着她身上的淡淡花香,心道,孩子他娘,你不要飞这么快,咱们在月光下,好好浪漫。然而他这念头还没捂热,贺兰娘姬便已跃到一处厢房的门前,道:“行了,进去睡吧。”
苟武儿顿感失望,唯有歇息去了。
第二天,苟武儿简直度日如年,因为老是想着,萧鼎天会突然杀到面前,大发雷霆,要他娶萧湘雨做老婆。幸亏这种可怕的场面并没有出现。三天很快过去了,苟武儿的火患也已经痊愈,腐骨门的药膏果然疗效如神。
这天早上,萧府上下三百多号人齐聚后院的祖庙,萧鼎天在庙里举行盛大的祭祖仪式,一时间,锣鼓喧天,丝竹之声四起,气氛很是热闹。萧鼎天每次上山挖坟,都会举行这种类似于出征的祭祖仪式,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祈求历代祖宗保佑,让子孙鼎天破了那九转十八弯的鬼梯,抵达库尔图的地宫。虽然每次都铩羽而归,但这种鼓舞士气,讨个好彩头的仪式还是要办的。
在仪式举行期间,萧湘雨作为萧鼎天唯一的女儿,理所当然要出现在祭祀的人员之中,而且位居萧鼎天之后,向祖先跪拜奠酒。苟武儿躲在人群后面,忍不住偷偷瞧她两眼,只见她面容憔悴,眉宇间蕴藏着郁郁寡欢的神色,不禁略感歉意,心想,其实你长得也不赖,就是泼辣了点。
祭祖仪式之后,萧鼎天命大弟子鬼手凌川和四弟子尸手阮鹏镇守萧府庄园,他则率领二弟子妖手贺兰娘姬,三弟子魔手商括和五弟子血手毕殇,还有苟武儿,欧阳想爹、郭婉儿,再加上一群手执兵刃的门徒一起上山挖坟。临行之前,苟武儿一再叮嘱余嫣然,一定要保重,不要轻易踏出萧府。余嫣然有点感动,点头答应了。
萧湘雨也要跟随父亲上山,却被萧鼎天拒绝了。萧湘雨唯有嘟着小嘴,瞥了一眼苟武儿,气冲冲地回房去了。
苟武儿却装作没看见,仰头望天,叹道:“今天是个好日子!”
郭婉儿眼勾勾地看着他,在他耳边笑道:“心情这么好,是不是把萧家小姐弄到手了?”
苟武儿吃了一惊,道:“你瞎说什么呀?”
郭婉儿嘴儿一撇,道:“瞧萧家小姐那暧昧的眼神,八成是你那甜言蜜语,欺骗了人家,人家伤心欲绝了。”
苟武儿脸上微微一红,道:“胡说八道,我怕她怕得要命,还能跟她好上?”心想,他奶奶的,喜欢吃醋的女人,都长着鹰一样的眼睛。
郭婉儿“哼”的一声,道:“这可难说,反正你看见漂亮的女人,就想娶人家做老婆。”
萧府的后山是一座高达千米的大山,名为地宫山,山势陡峭,丛林密布,众人沿着一条崎岖的山路,往山顶爬。路边不时出现警示牌,上面写着“腐骨禁地,活人止步。”八个血字,让人瞧得心头一寒。爬了约一个时辰的山路,众人来到一处高高的崖壁之前,只见崖壁之下的草地上,长满了黑色的草,黑草后面的山体上,倚着一块巨石。
苟武儿笑道:“猪笼草,狗尾草,叫不上名儿的乱七八糟草,老子都见过,唯独这黑色的草,老子还是第一次见。”
贺兰娘姬笑道:“这么说,你还长知识了。”
苟武儿摸着光头,嘻嘻笑道:“长知识了,长知识了。”
萧鼎天笑道:“这草可是要人命的。除非有我独门解药,否则沾者必死。”
苟武儿等人大吃一惊,纷纷问,这黑色的草,难道都是剧毒之物?
胖子商括笑道:“这叫腐骨草,乃我腐骨门六大圣物之一,腐骨索命,闻者惊心。嘿嘿!”
苟武儿望着这片黑草,不禁毛骨悚然,叹道:“好家伙,人要掉进草丛中,那叫一个惨啊!”突见草丛中,倒毙了好些小动物,有老鼠、刺猬和蛇,甚至在靠近巨石的地方,一只狐狸死在那儿,尸体发黑,死状相当恐怖。也许它们都是误闯毒草阵,招致惨死横祸。
苟武儿又是一阵毛骨悚然,暗骂,他奶奶的,这什么六大狗屁圣物,也忒毒了点。
郭婉儿则面露哀伤,道:“太惨了,这小刺猬太可爱了。”
欧阳想爹虽面无表情,但内心也为之一寒,
商括对大家道:“大伙让一让,小毕要撒药了。”
众人依言向后退了几米。
毕殇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拔掉瓶塞,朝那片黑草撒下了白色的粉末,风吹粉走,立马将那片黑草洒遍。不一时,只听得吱吱吱的响,那黑草冒起了一片黑烟,带着一股焦臭。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原本黑如火炭的草,竟然转瞬间,变成了白花花的草,就像泼上了一层石灰粉。
苟武儿惊得目瞪口呆,转头问萧鼎天:“萧哥,你们腐骨门不但会使毒,还会变魔术啊!你们若上大街去当彩戏师,准能赚大钱。”
贺兰娘姬笑道:“倘若我们腐骨门去当了彩戏师,那不是观者如堵,而是尸横满街了。”
商括道:“这话可不假,这腐骨草之毒,风吹粉散,沾者必死。倘若满街的人围观咱们表演,那与围观死神表演无异。”
黑草变白草之后,萧鼎天从怀中拿出一把铜钥匙,与贺兰娘姬一起走到巨石旁边,将铜钥匙插入地板的一个钥匙孔中,二人对视一眼,似乎早已有了默契,将内力运于掌间,突然朝钥匙孔左右的石面击落一掌,“啵”的一声,铜钥匙连着锁芯一起下沉到地板里面,不一时,那巨石的下面传起噼噼啪啪的金属撞击之声,似乎下面的机关已经启动,便在这时,巨石缓缓地往下沉,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苟武儿等人看得目瞪口呆,萧鼎天为了不让外人觊觎山腹之中的宝藏,居然花费了庞大的人力财力,在洞口之前安装了巨石机关,铺上了剧毒黑草。论执着痴狂,这家伙跟摩西绝岭有一拼,甚至犹有过之,摩西绝岭为了唤醒黑尸沼泽的尸人军队,痛苦了三十年,执着了三十年。他却是继承了祖祖辈辈的痛苦和执着,数百年来,这个家族为了得到山腹中的宝藏,不知经历了多少的惨事,忍受了多少痛苦。他们世世代代背负的宝藏之债,比这地宫山更为沉重。在岁月长河之中的这个家族甚至让人起了怜悯之心。
巨石很快沉下去了,崖壁上露出了一个直径约两米的洞口。萧鼎天带领众人走入洞内,留下毕殇和十个门徒驻守洞口,以防不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