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匡身上的这种状态,让他忽然想起一种技术,这是一种曾经用在医疗领域,但却因为疗效不明显,而最终被用在控制领域的技术。一种磁性材料,在吸附了特定缓释剂之后,注射入身体,而后会随着进入身体不同的腺体,刺激腺体分泌激素,最终控制人情绪的一种手段。
在张匡并不短暂的军人生涯中,这样的手段他听说过却并未亲眼见过,原因很简单,这种手段并不适合迅速处理目标。
对于略知其中情况的张匡,一直不知道这种看起来温和无比,甚至无害的手段到底有什么作用,但在亲身经历之后,张匡却很清楚这种手段的恶毒之处。
因为,它可以间接影响人的行为和思想!!
人体其实并不神秘,不过是一群腺体构成的有机物罢了,当肾上腺素分泌的时候,人就会激动,反应灵敏,痛觉降低。当人的甲状腺激素升高的时候,人的反应时敏感易怒。当人的性腺亢奋时,自然是欲望强烈。
而发明这种手段的人,显然对人体的运作机能非常了解,才会设置出如此简单,温和,但却影响巨大的手段。并且事后完全不会有任何痕迹存在。
张匡很清楚,自己身体里的那些神秘物质,必然会在一段时间后代谢干净,而在这期间,他所做的一切受到影响的决定都会被归结为心情,或者是其他因素,而绝不会有人想到是源于外界对他的影响。
在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之后,张匡觉得有必要尝试一下,看是否能将这些物质驱逐出身体,按照他对这种手段的了解,那些磁性物质携带着特定激素,并且会根据生物电释放出来,简单地说,就是磁性物质吸附着激素,在生物电的作用下被消磁,而后激素就会释放到血液或腺体中。
那么,消磁就是迅速降低这种物质影响的最好办法。
想到这点,张匡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插座,220V的电压,远远高于人体的生物电水平,在舔了舔嘴唇之后,张匡小心地站起身,拆开电源盒,然后,手背微微倾斜着靠近火线。
触摸电源有着简单实用的技巧,手背贴近电源要比手心贴近更安全,这是源于人体本身的结构,在触电后会自然弯曲,手心去摸,会因为弯曲向外而紧贴上电源,而手心弯曲则会自然被弹开。
在曾经的训练中,张匡自身最高的抗压性是110V,虽然墙壁开关的电源,远高于这个电压,但张匡相信,短时间内的接触,不会有生命危险。
手背轻轻贴到电源火线的一瞬间,电流在导体的作用下,瞬间通过了张匡的身体然后从他接触暖气的脚面流过,整个身体在这一瞬间仿佛被一群虫子冲过了一样,麻痒疼痛,不过这一切只持续了一瞬间,他的身体就因为痉挛而弯曲,自然也切断了电源接触。
可是,电流失去之后,身体的感觉却并没有因此消失,相反却变得更加强烈了。
张匡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电流固然可以消磁,让体内的磁性物质失去吸附能力,但也会因此让他们携带的物质一瞬间释放出来。
此刻的张匡感觉自己体内所有的激素都一下子达到了最高的临街水平,然后,他就变成了一团火焰,在低吼声中,冲出房间。
曹霓裳此刻正面对总部派来的两名调查员,对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东疆公司下属的车队为什么会协助张匡进行贩运,从而最终打乱了收购计划。
面对对面两个穿着普通,样子噗通,甚至连表情和笑容都普通的调查员,曹霓裳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作为组织内部的人员,曹霓裳很清楚,对面这两个看似普通的人,所拥有的权利和能量,任何对他们的隐瞒和不敬,都会遭到对方毫不留情的惩罚,在这方面,甚至连四老都无法插嘴和更改。
“你认识张匡?”对面,那个中年妇女,动了动肥硕的屁股,看着曹霓裳问道,口气中充满了随意和平淡,但曹霓裳却很清楚,自己的回答却决定着自己的未来。
“是的,我在上面交给我工作到时候,知道的他,之后进行过短暂接触,在确认他为红顶之后,我选择暂时放弃对他的行为追溯。”曹霓裳迅速回答道。
“那就是说,你暂时没有对张匡作出背景调查?”另外一边,瘦瘦的老年人看着曹霓裳补充询问道。
“是的,您们二位来的时候应该看到楼下的那间厂房了,更应该知道门房里的那位是谁。”曹霓裳不卑不亢地说道,老苍头不是什么陌生面孔,对于整个博弈者组织来说,老苍头的出现,就等同于告诉所有人,这里已经有红顶的存在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调查张匡,等于往人家嘴里送舌头。
“我们当然清楚他是谁,但这并不能成为你配合张匡行为的原因,事先已经听过四老传达给你东疆公司的方向了,你只需要完成按部就班的并购任务,尽量避免与对方发生可能的接触和冲突。”中年妇女看着曹霓裳冷冷地说道。
“我没有配合他,他所做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曹霓裳对于对方一直指责自己与张匡联手,感到很愤怒,索性起身争辩道。
“你坐下,否则我会强制你坐下!”一旁,瘦老头狠狠地威胁道,曹霓裳虽然不满,但最终还是愤懑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一百多辆车,短时间内大量的调动你会不知道?每辆车上都有定位装置,你会对此毫不知情?我觉得,你没有对我们说实话。”中年妇女说完,看向一旁的老头,老头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之前的并购案失败的原因就是因为张匡横插的一脚,虽然看似无足轻重,但对整个边境省的产业链整合形成了不小的影响,这种情况下,不找一个替罪羊把问题说明,显然是不行的。
四老自然不能当做替罪羊,他们的身份和地位都决定了这点,所以,在出了问题之后,曹霓裳自然而然地被推到了调查人员的前面。
“你们想干什么?”曹霓裳感觉到了不对,警惕地看着两个人。
“不要怕,有些问题你说明白了就好。”中年妇女说完,拿出挂在手腕上的老土的布衣钱包,老人则无所谓地撇了撇嘴巴。
一根细长的针管被从钱包里拿了出来,中年女人熟练地弹了弹针管,释放出气泡,然后就起身向曹霓裳走来。
“你想干什么?”面对对方的举动,曹霓裳充满了巨大的恐惧,作为已经在组织里有一定地位的人,她很清楚这种手段是什么。
“放心,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影响不会持续太久,只要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你不会有任何损害。”中年女人说着,走到曹霓裳身边,然后小心拉起对方的手。
曹霓裳想要反抗,但她很清楚,她的反抗除了能得到更多惩罚之外,毫无用处,组织里的调查员虽然样子普通,但却有着无与伦比的能力,她的任何在对方看来不配合的行为,都有可能遭到更加可怕的后果。
看着细长的针头刺入身体,药水混合到血管之中,曹霓裳的身体也在同时发生着改变。四周的一切仿佛被人瞬间放大了一般。不只是视觉,还有听觉,触觉,味觉。
这是一种可以提高人体神经敏感度的药物,一旦刺入体内,会迅速放大神经元的敏感程度。简单地说,就是在短时间内,让人拥有超越人类标准的感官。
这听着或许是好事,但超越标准的感官也意味着面临所有外在信息都会被放大到以前的十倍。比方说,疼痛!
以往的刺痛,会变成刀割一样的疼痛,而刀割则会变成如同死亡降临般的痛苦。这种针剂被当做询问物品的原因也正是基于这点。
因为博弈者组织的特殊性,很多人都是台前的大亨和行业大佬,简单的殴打和威胁会产生很大的麻烦,试问当一位大佬鼻青脸肿地出现在公众面前时,会造成的影响将有多么巨大。也正是因为这点,这种神经元放大剂才会被投入使用,这会让被审问者在不会遭到太大伤害的情况下,体会到巨大的痛楚,甚至在需要除掉某个人的时候,都需要它——当一个人身上只有一个不致命的伤口,但却因此死掉,即便是警察也无法做出正确的推断。
看到曹霓裳配合地完成了注射,中年妇女满意地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缝衣针,然后缓缓蹲到曹霓裳面前,“我再问你一次,你和张匡到底有没有私下的约定,和有损组织的配合。”
中年女子的柔声询问,在曹霓裳听来,却如同在耳边怒吼,此刻的她仿佛处在风口浪尖的小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经历着难以描述的狂风暴雨般的感觉。
楼外震耳欲聋的风声,沙发与肌肤的粗糙摩擦,呼吸时肺部的膨胀与收缩,甚至心跳都如同火车驶过。曹霓裳想要挪动一下身子,但剧烈的刺激却让她全身战栗。
“我,我没有!”在听到中年女子的询问之后,她努力用最低的声音向对方说道。
下一秒钟,缝衣针一下子扎进了曹霓裳的手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