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把钱赚了是一种态度,这个态度的背后就是不卑不亢,永远不要从有钱人的手里接过酬劳,因为他给你钱的时候,就已经用手里的钱为你确定了价格。
方远山就是如此,在他看来,给张匡一百万也意味着买下了张匡的一部分,至少在一段时间内,张匡要依照他的话去做事,所以,在给钱之后,他自动忽略了张匡的感受,当然,某种意义上,他也认为这不是什么必要的事情。
但张匡不这么认为,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是规则,也是等价交换,虽然方远山让他办的事情就是什么也不做,但这也是办事,这两者之间是等价的,而在张匡付出的这一边,他可没想过将自己的尊严放在上面,当然,如果非要让他给尊严定个价的话,那么只有两个字,无价。
张匡可以让人讽刺自己是个混子,或者是流氓,痞子,什么都可以,因为他认为这至少属于人的范畴,况且,他对自己的定位也和这些评价差不多,但他不能容忍对方说自己是蚂蚁,如果非要用动物来形容自己的话,他宁愿让别人当自己是一条土狗,虽然土狗下贱,但也有尊严,逼急了,可以咬人。
但蚂蚁不能,蚂蚁只能被人踩在脚下,或者是看着不顺眼的时候,一瓢开始浇下去,当然这还是在重视的情况下,大多数的时候,人们都是忽视蚂蚁的存在。即便再善良的人都不敢否认自己没杀过蚂蚁,原因无他,蚂蚁太小,太被人忽视。
是的,忽视,这是对于人尊严的最大侮辱,你可以骂他,证明你记恨他,你可以污蔑他,证明你妒忌他,你可以恭维他,证明你图谋他,但你唯一不能做的就是忽视。
张匡可不想别人忽视,那种目光丝毫不在身上停留,你说的话,你做的事不会被任何人留下记忆的感觉并不是快乐的。
所以,他的愤怒很好理解!
支票被重新掏出来,用力撕成碎片,然后重重地摔在方远山面前。
“滚!”身边的小姑娘被吓了一跳,尤其在听到张匡的话之后,全身更是不可抑制地发抖,方远山是何许人也她很清楚,这个男人要是发火的话,那么迎接他怒火的人恐怕需要很好的运气,至少小姑娘就曾经看到过自己的一位前辈,一个年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因为惹怒了方远山,被当众蹂躏之后,又被当做破娃娃一样丢掉,至今音信全无。
当然,对于女人来说,这还算是好的,某些男人惹怒了方远山的结果原本这个凄惨。
如果说之前小姑娘对张匡还有点排斥的话,那么现在就只剩下可怜了。
“哈!玩笑开大了吧?”方远山低头看了看揉的粉碎的支票,抬头笑着问道。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眼神中却是冰冷。
“玩笑?你配吗?”张匡连一丝笑容都欠奉,冷冰冰地甩出几个字,方远山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
“给你脸,就一定要留下,否则你就没脸了,社会就是这样,想要回报就要有付出,你以为,你真的很牛比吗,只是适逢其会罢了,你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在敏感时刻出现在这个敏感的地方,你以为,你值多少钱?说你是蚂蚁,你觉得侮辱你了?可你想过没,你,和蚂蚁有什么区别吗?我本想说你是狗,可是,狗的用处比你大,你除了能在这个时候有点用处,你以为你还能干什么?贱人!”方远山觉得没必要继续在对方身上浪费时间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至于把钱给问题本身和给解决问题的人,在他看来区别不是很大。
看到方远山站起身来,一旁的女孩也慌忙收拾起差距,不过就在她刚刚要动手的时候,却被方远山一声喝止。
“脏了的东西,扔了就是了!”方远山说完,推门向外走去,刚一开客厅门,张匡的母亲立刻端着两碗已经做好的汤面走了建立。
“哎?方先生,要走吗?这面条都做好了,吃了再走吧?”母亲看到方远山起身,连忙邀请道,后者听到邀请,恍然地点了点头,拿起手指上夹着的半只还在燃烧的香烟,重重地戳在其中一碗面条里。
“不吃了,倒胃口!”方远山说着转身向门外走去,身边,茶艺女孩用怜悯的目光看了张匡一眼,然后快步跟了出去,很快,外面就响起了开门声和重重的关门声。
“那个,方先生怎么走了?”母亲看了看张匡,试探着问道。
“他不在这吃了!”张匡平静地说道,单听口气,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咔嚓一声破碎了。
老妈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心地将两碗面条放在茶几上,张匡目光凝定着看着面条,久久无语。
这面显然做的很用心,清淡的油画飘在浑厚的面汤里,上面点缀着麦穗样的鸡蛋,青菜绿油油地撒在上面,黄绿分明,唯一有点刺眼的是插在面条上的那根烟头。母亲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点,连忙用筷子夹起烟头扔在一边。
“浪费粮食有罪,你吃那碗吧!”说着,母亲端起碗来就要吃。
张匡手疾眼快,一把抢过面条,然后三口两口的吃了个干净。
“妈,我出去一趟!”趁着母亲吃饭的当口,张匡起身向外走去,母亲想要说点什么,在犹豫了一下之后,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张匡快步下了楼,打开电瓶车,发现电还足够,在利落的跳上车子之后,电瓶车迅速冲出小区,向方远山离开的方向追去。
因为是下班时候,虽然过了高峰,但道路上车仍然很多,方远山的车队虽然气派,但也没有能飞过去的功能,所以也只能随着车流缓慢向前。
就在车队好容易冲出车流转进一条比较偏僻的辅路上的时候,一辆电动车忽然用让人惊讶的速度冲了过来,一把拦在车队的最前面。
司机完全是出于本能地一脚刹车停了下来,可还没等他破口大骂的时候,电动车上,张匡已经抄着铁棍跳下车迎了过来。
下面发生的事情只在一瞬间,双方甚至没有任何语言上的沟通!
张匡快步走到方远山的车旁,趴着车窗看了一眼确定了之后,重重地抡起棍子砸在玻璃上,玻璃应声碎裂成细小的玻璃珠,连带着坐在车后座的方远山也惊讶地将手从茶艺女孩的衣服里抽出来。
张匡随手扒开碎玻璃,拉开车门,然后一把手将方远山从车里拽了出来,一把贯在车身上,随手掏出一盒大前门。
“把他吃了!”张匡拽出几根烟递给方远山,语气出奇地冷静。而直到此时,前后车上的保镖们才醒悟过来,纷纷下车向张匡包抄过来。
“你知道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吗?”方远山看着张匡,眼神中充满了冰冷。
“那也是你吃了这根烟之后的事。”张匡说着,抓起一根烟毫不留情地塞进方远山嘴里。一旁的保镖看不过去,连忙冲过来,但还没等他动手,方远山就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啊!”保镖低头看去,张匡的棍子已经戳到了方远山的小腹,如果他再近一步,估计这一下就会延伸到方远山要命的地方。虽然作为已经几十岁的中老年人,但这个东西仍然为他制造了从三十岁到三岁的数个儿子,所以,这几把玩意要比保镖重要的多。
趁着方远山惨叫的当,张匡将几根烟一把塞进方远山嘴里,然后重重地一合他的下巴。
“味道怎么样?以后记得,想要脸,就别做的那么绝。”张匡看着方远山一脸痛苦的样子,缓缓松开他,然后一步步倒退着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周围,保镖警惕的想要凑过去,但张匡丝毫没给对方任何机会,一直到退回到车上,他的动作都毫无破绽。
电门声响起,车子在发出巨大的马达转动声之后,快速离开,而直到此刻,众保镖才将方远山围了起来。
“呸,呸!我要他死!”方远山用力吐着嘴里的烟叶,恶狠狠地大喊道,“你们他么的不是道上的吗,你们不是有人吗,动手,找人,谁弄死他,我给他一百万!”
方远山最后的一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而这句话顿时让所有保镖眼前一亮!
二百万,一条命?高吗?不高!低吗?也不低!如果是总统或者是部长,这个价只能把人雇佣者送进公安局,可如果只是个小市民,普通人,这个价就是实在高的有点离谱了。
随便弄一辆车,随便找个吸毒的当司机,随便把张匡那么一撞,然后随便弄个毒驾,然后随便给点家用,钱还能至少剩下一半,如果是自己动手,甚至连十分之一都用不了。
张匡这命这么值钱?想到这点,所有保镖都看向方远山,试图想弄清楚他是在说气话还是真的想这么做!
“还他么愣着干什么?快去找人!”再一次的重复坐实了方远山的要求,众人见此情景纷纷掏出手机联络起来!
虽然不敢肯定,但在场所有人都很清楚,张匡,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