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棠是甄府的大小姐, 嫁妆自是不少到哪里去,除了原先她名下的商铺,甄远山和甄远山兄弟两个又给了她两间苏州府的铺子和二十顷田地。
徐氏笑着道:“阮亭如今是解元, 势必要时常去往府城,给了你一些府城的商铺和田地, 搭配着阮亭私下给你的宅子和庄子,这样等你们哪天去府城居住了, 也方便些。”
甄玉棠翻看着嫁妆单子,“大伯母,您们给我准备的嫁妆太多了,底下还有玉薇、玉娆几个妹妹,也快说亲了, 我用不着这么多嫁妆。”
徐氏不同意,“这是给你的, 你就安心收下, 若是你爹娘还在时, 给你准备的嫁妆只会多,不会少。”
“若不是阮亭这孩子年轻有为,我还真不想让你嫁进阮家。” 徐氏接着叹口气, “阮亭那个娘, 定亲宴那天板着一张脸, 与她说话也爱搭不理的,像是咱们甄家欠了她银子似的。日后阮亭是要踏上官场的, 王娘子这人看着就不好相处,你手里多些嫁妆,就是你的底气,省得让外人看轻了你, 也看轻了咱们甄家。”
甄玉棠的伯父与伯母当初让她与阮亭定亲,或许是有些他们的私心,但凭心而论,甄家人不曾亏待过她。
甄家人待她的好,甄玉棠记在心里。
甄玉棠露出盈盈笑意,“多谢伯父和伯母。”
除了甄家准备的嫁妆,林家也送来了不少陪嫁,林家从医,开着几个药馆,给甄玉棠送来了人参、灵芝等珍贵药材,还给她准备了头面和三千两白银。
成亲前一天,甄玉棠去祭拜了她的爹娘,冰冷的灵位静静的立着,甄玉棠眼眶微红,生出一股感伤。
算上上一世,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她的爹娘,若她爹娘还在,她会不会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甄家大小姐?
平静着情绪,待喉咙里的酸涩散去,甄玉棠道:“爹爹,娘亲,女儿就要出嫁了,您们放心,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不会再让自己受什么委屈,女儿也会照顾好阿芙。”
上了几柱香,甄玉棠静静的望着她爹娘灵牌,过了一会儿,回去淡月轩。
韩晚和唐苒在屋里等着她了,“玉棠,你可回来啦,你刚才去哪儿了?”
看见好友,甄玉棠心里残存的怅惘散去,“我去给我爹娘上了柱香。”
韩晚坏笑着,把手里的木匣递过去,“明天是你的好日子,我和唐苒给你准备了成亲礼。”
“什么成亲礼?”甄玉棠刚欲打开看一眼,被韩晚和唐苒两人拦下了,“你先别看呀,等你成亲那天晚上再打开,一定能派上用场。”
甄玉棠看了她们俩一眼,“神神秘秘的。”
韩晚感叹道:“ 说起来咱们三个,你年龄是最小的,却是你最先成亲的。玉棠,祝你和阮亭白头偕老。”
唐苒也跟着道:“玉棠,我会继续努力的,争取早日通过秋闱,这样若是阮亭欺负你了,也好为你撑腰。”
“ 好。” 甄玉棠笑吟吟的望着她们俩,“多谢啦。”
等韩晚和唐苒离开后,甄玉棠的几个妹妹也挨个来给她添妆,姐妹几个说笑了一番,才散去。
樱桃在屋子里收拾出嫁要带的箱笼,阿芙趴在甄玉棠膝盖上,闷闷不乐的不说话。
甄玉棠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耳珠,“这是怎么了?”
阿芙闷声道:“姐姐,我讨厌阮哥哥。”
甄玉棠又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把姐姐抢走了,若不是他,姐姐不用成亲,姐姐还能陪在我身边。” 阿芙说着话,直起身子,趴在甄玉棠的肩窝处,哽咽起来,“姐姐,我不想让你成亲,不要抛下阿芙一个人。”
甄玉棠鼻子一酸,前世她中了毒,身子每况愈下,走到尽头时,阿芙也是这样哽咽着,不让甄玉棠抛下她一个人留在世上。
她轻轻拍着阿芙的背,“别哭,姐姐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的。姐姐就是去阮家住几天,过几天,等姐姐想个法子,从阮家搬出来,姐姐还和你住在一起,好不好?”
阿芙啜泣着点点头,“好。”
甄玉棠又道:“那你答应姐姐,从现在起,不能哭,好不好?”
阿芙抹了把泪,点点头,“我听话,我不哭,等着姐姐来接我。”
这时,徐氏推开门进来,看见两人泛红的眼眶,一愣,“怎么哭上了?”
甄玉棠浅笑了下,“阿芙舍不得我。”
徐氏宽慰道:“ 阿芙和你姐妹情深,难免会舍不得你,等你成亲了,让阿芙去到我院子里,晚上我照顾她歇息。”
甄玉棠应了一声好,告诉了徐氏一些注意事项,“阿芙睡觉不老实,会蹬被子,总是着凉闹肚子,劳烦伯母晚上多注意着她。”
徐氏应道:“我知道的,你别担心。”
徐氏和甄玉棠一起哄了阿芙几句,等阿芙脸上露出了笑,方让侍女带着她回屋歇下 。
徐氏:“你爹娘不在了,有些话,只能伯母来告诉你。”
“阮亭我倒是不怎么担心,我担心的是王娘子和阮娴,这对母女俩不是善茬,若是王娘子故意找你的事,你别不吱声,告诉阮亭,让他来解决。他是男人,王娘子应当会听他的话。”
甄玉棠轻点下头,“伯母,我知道的。您也了解我的性子,岂会吃闷气?”
“还有一件事。” 说着话,徐氏老脸一红,“这个木匣里的东西你看看,行房事时,女儿家身娇体弱,不能总由着男人来。”
饶是甄玉棠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女子,猛一听徐氏提起这件事,她跟着两颊泛起薄红。
徐氏轻咳一声,女儿家容易脸皮薄,她囫囵提了几句,没敢多说,换了个话题,“玉棠,你嫁到阮家,准备把哪些丫鬟带过去?”
甄玉棠道:“樱桃是肯定要带过去的,还有伺候在淡月轩的那两个小丫头,再加上平安、平时这两个小厮。”
“这个丫鬟、小厮也都是机灵人,能把事情办妥当。”徐氏感叹了一句,“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要嫁人了,你伯父和我也一年年老了。行了,天色不早,你快点歇下吧,明日还要早起。”
甄玉棠送着徐氏出门后,转身回来,把徐氏送来的木匣打开,里面装着好几对稚童巴掌大的小瓷瓶。
等甄玉棠看清瓷瓶底部画着的东西 ,赤/身的男女纠/缠在一起,她脸又热了起来,赶紧把木盒盖上。
这一辈子和上一辈子,她就只有阮亭这一个男人,阮亭做那种事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光风霁月的外表下,颇是孟浪,有时还会逼着她说一些羞人的话。
想起这儿,甄玉棠轻哼一下,她可不想与他欢好了。
阮家这边,王娘子不顶事,阮亭托了李石找些人,明日来帮忙。
李石坏笑着塞给他一本册子,“阮亭,你没看过这样的书吧?多学学,不能在新娘子面前丢了脸。”
阮亭粗粗扫了一遍,眉峰微挑,他怎么没看过春/宫/图?
倒也不是他要主动看,在京城的时候,与他交好的几个纨绔子弟,没少偷偷摸摸看这种书籍。有几次那几个纨绔子弟怕被夫子发现,把这些东西藏到他桌子里,他闲着无事翻了几页。
他本欲还给李石,转念一想,甄玉棠肌肤细腻,娇养长大的大小姐,受不得一点疼。
他又没有这样的经验,万一把她弄疼了,她哭了可怎么办?
这么一想,阮亭把那春/宫/图收了起来。
李家镖局门前,阮娴劝着,“娘,咱们回去吧,天怪冷的,陆遇哥哥肯定会给您回信的,但是京城到泰和县这么远的距离,万一路上耽误了呢?等信送来了,镖局的人会直接送到咱们家的。”
王娘子时时刻刻想着陆遇,但平时她不敢写信去打扰陆遇。
毕竟她只是陆遇的养母,若是被陆侯爷和陆夫人发现陆遇与她仍有往来,王娘子担心陆家人会心里不舒服。
这次借着阮亭成亲的机会,她给陆遇写了一封信。估摸着时间,回信该送到泰和县了,王娘子坐不住,顶着刺骨的冷风,跑到镖局这里,却落了空。
她不由得叹口气,脸色不太好看。
听了阮娴的那番话,王娘子不再继续等下去,“你说的是,遇儿这孩子办事妥当,心里装着咱们母女俩,肯定接着信后,就马上回信了。不过路上时有耽搁,等明天我再来镖局走一趟,你就别跟着我过来了。”
阮娴提醒道:“娘,明天是大哥成亲的日子。”
王娘子一愣,阮亭的亲事不需要她操持,她也就不太在意,满心满眼等着陆遇的回信,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那明天我就不来了,后天我再来一趟。”
“亲事?” 一说起成亲,王娘子心里窝着火,“ 你大哥现在有本事的很,亲事不需要我来操持,成亲的人选也不需要我来插手。”
“娘,大哥现在是解元,您要是对大哥越来越冷淡,岂不是把他往甄家人那里推吗?”阮娴劝道:“ 明天是大哥的好日子,就算您心里再不舒坦,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省得让别人看您的笑话。”
阮娴倒不是真心为了阮亭着想,只是听说了甄玉棠的嫁妆后,她眼热的很,除了银票,那么多的商铺和田地。
她是阮亭的亲妹妹,若是与阮亭和甄玉棠打好关系,她只会占便宜,绝不会吃亏。
同样的,王娘子的名声越好,也有利于她相看人家。
王娘子很听阮娴的话,“娘知道这个道理,我就是心里不太舒坦,也只对着你抱怨几句。”
迎面过来几个熟人,“王娘子,天这么冷,怎么不在家待着?”
这几个妇人是王娘子以前的邻居,阮亭成了解元,再加上他要成亲,阮亭在泰和县买了一套二进的宅子,当做婚房,前几日王娘子和阮娴也跟着搬进去了。
王娘子背脊挺起来,努力学着那些大户人家当家夫人的做派,“总在宅子里待着,闷得慌,我出来走一走。”
“我们要是像您一样有福气,这么冷的天,在那么好的宅子里待着,绝不会觉得闷得慌。怪不得您有福气!”其中一个妇人道:“举人老爷明天要成亲了,我先祝贺您一番,您就等着以后抱孙子吧。”
王娘子脸上的笑意并不热络,敷衍了几句。
抱孙子?阮亭都不拿她当亲娘对待,孙子更不会与她一条心。
十月十六,天还未亮,空气凛冽,甄府张灯结彩,每一处都洋溢着热闹的气息。
徐氏请了有名的巧手,来给甄玉棠梳头发。
至于梳妆,时下新娘子的妆容,大多是多敷几层粉,再多扑些胭脂,一张脸比面粉还要惨白,若是在晚上出现,怕是能吓到不少人。
是以,甄玉棠选了一款海棠妆容,为自己上妆,她本就爱美,哪怕是一个头发丝儿,都要打扮的精致,再加上前世在京城里的见闻和经验,画一个海棠妆轻而易举。
等她把螺子黛放下,铜镜里的女子桃腮玉面,艳若桃李,肌肤没有一点儿瑕疵,精致的嫁衣层层叠叠,却难掩其玲珑的身姿。
甄玉薇张着嘴巴,“大姐姐,你好漂亮呀!”
阿芙站在甄玉棠身旁,踮着脚,仰头看着她,跟着道:“姐姐最好看。”
韩晚直直盯着甄玉棠,“玉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新娘子了。”
甄玉棠好笑的嗔她一眼,“你才见过几个新娘子?”
唐苒接过话,“晚晚没说错,玉棠,看着你穿上嫁衣,我也突然想成亲了。”
“我也是,我也是。”韩晚抢着道:“玉棠,等我成亲的时候,我要找你给我上妆。”
甄玉棠笑了笑,注视着铜镜里的自己,妆容很精致,她欣赏了几眼,然而一想到接下来是极其辛苦繁忙的一天,就有些意兴阑珊。
前世成亲的时候,她是卯时一刻起的床,一直到亥时才歇下,累了一整天。
林老夫人和高氏也在屋里,殷殷叮嘱着她。
甄玉棠用了一小碗碧梗粥,屋子里进来不少人,向她道贺,等应付过这些人,吉时已到。
甄玉棠爹娘不在,徐氏挽着她出去屋门。
阮亭今日着一身吉服,腰间束着玉带,眉眼间一贯的微凉散去,越发显得俊美无俦。
他一直注视着门口,看见甄玉棠后,平静的视线微微一顿,多了几分惊艳。
敬茶时,林老夫人和甄远山坐在上首,林老夫人眼眶里含着泪,双手颤抖着,她最疼爱的小女儿留下的孩子,今个也要嫁人了。
敬茶后,甄玉棠冲着林老夫人浅浅笑了下,拜别她老人家,手持花扇,款款出去正厅。
林老夫人、高氏还有徐氏忍不住红了眼眶,心里一半高兴,一半又是不舍,但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发出声,今个是好日子,不能被她们坏了兴致。
来观礼的妇人和小姐,口中的祝贺声不断,花扇遮面,甄玉棠只能看清楚脚下的路。
脚下的路并不长,爆竹声、锣鼓声喧天,甄玉棠思绪却不由得恍惚起来,有那么一刻,她分不清楚这是前世,还是今生?
好像回到了前世出嫁的那一天,那个时候,与阮亭成亲,虽她有几分不满,但她也才十六岁,对于未来的夫婿以及成亲后的日子,更多的是紧张和期盼。
虽然花扇遮着面,但是她还是偷偷的瞄了阮亭一眼,甄玉棠想了想,前世的她,当时觉得阮亭穿着一身新郎吉服可俊了。
想到这儿,甄玉棠恍惚的思绪回神,造化弄人,重来一世,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她还是成为了阮亭的夫人。
此刻,她早已不再像前世那样,有着少女的期盼、激动和紧张,她平稳的朝前走着,目光一直注视着前方。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总要走下去。
哪怕是参加秋闱,阮亭尚不觉得紧张,可今日来迎娶甄玉棠,他竟然有些紧张,掌心出了一层薄汗。
阮亭微微扭头,看着与她并肩而走的甄玉棠,不知甄玉棠是否没有感受到他的视线,她不曾扭头看他一眼。
这时,一旁的一个稚童手指着阮亭,惊奇的叫道:“娘,新郎官在看新娘子。”
那个稚童的声音并不轻,不少人听到了,在场之人会心一笑。
阮亭又看了甄玉棠一眼,想看看她有何反应。遗憾的是,甄玉棠始终不曾瞄他一眼。
阮亭一颗心沉了下去,那股他并不陌生的酸涩又浮了上来,甄玉棠心里没有他,她的心里是不是还装着林知落?
锣鼓声仍在继续,阮亭深吸一口气,收敛思绪,面色如常。
去到阮亭新买的宅子,夫妻对拜后,甄玉棠被众人簇拥着送进新房。
共饮合卺酒后,观礼的妇人说着祝贺的话。
甄玉棠放下花扇,姣好的面容完完全全展露出来,眼若琥珀,朱唇榴齿,肌肤莹润生辉,似海棠映面,引人采撷,娇艳欲滴。
耳畔间的步摇流苏垂下,在喜烛的烛光下,熠熠发光。她身上的吉服,绣着花鸟,纹理精致繁琐,更显气度,腰间微微收束,纤柔的细腰尽数显露。
视线落在甄玉棠身上,阮亭多看了几眼,他知道甄玉棠姿容出众,少见的好颜色,不然甄玉棠每次去到府学,不会那么多学子来和她搭话。
可阮亭没想到,今日的甄玉棠,更是令他移不开眼。
感受到阮亭的目光,甄玉棠看过去。
就在她看过去的一刹那,阮亭立即调过视线
甄玉棠心里轻哼了一声,阮亭这是什么意思?
阮家这边的亲戚不多,阮娴又与甄玉棠有过过节,新房的气氛稍显清冷。
听着那些人稍显刻意的说着祝贺的话,什么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甄玉棠倒是觉得有几分好笑。
等那些人出去后,新房安静下来,阮亭看着她,淡声道:“外面还有宾客,今日是荀叔来给我们主婚的,张知府也在,我先出去了。”
甄玉棠:“好。”
阮亭又道:“待会儿你若是腹中饥饿,灶房里准备的有吃食。阮娴性子顽劣,没有在新房里陪着你,让樱桃去给你拎些膳食回来。”
甄玉棠不在意,“我也不愿见到她,可千万别让她来新房。”
阮亭“嗯”了一声,又看她一眼,出去屋子。
屋子里只剩下甄玉棠和樱桃两人,甄玉棠舒展了下身子,“樱桃,我饿了。”
“小姐,我这就去给您那些膳食回来。”
樱桃推开门出去,甄玉棠打量着新房的布置,陈设焕然一新,虽不十分奢华,却清雅有气韵。
门口处有垂下的珠帘,案桌上圆瓷瓶里摆置着花枝,屏风上的图案刻着簇簇烂漫的繁花,这应当不是阮亭喜欢的风格。
樱桃很快拿来膳食,期间阮娴和王娘子未进来一次,不用看见这对糟心的母女俩,甄玉棠乐得清闲。
用过膳后,甄玉棠让樱桃提来热水。
樱桃瞪大眼睛,“小姐,您这就歇下了,姑爷还没回来呢?”
睡意涌上来,甄玉棠整个身子软绵绵的,慢悠悠的说着,“早上那么早起来,我可困了,我现在就想睡觉。”
“好吧。”樱桃自知劝不了甄玉棠,认命的给她打来热水。
今日来祝贺的宾客如云,还有荀学政、张知府这些官员,当然也有阮亭的同窗和夫子,宴席热闹非凡,一直到傍晚才散去 。
虽然有李石替他挡酒,但阮亭也饮了好几盏酒。
李石还有阮亭的几个同窗围过来,挤眉弄眼的对着他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阮亭,今晚上是你的好日子,你快回去吧。”
许是饮了酒,被李石这么一提,阮亭心头起了一股燥热。
李石又问道:“阮亭,你行不行啊,我给你的那本小册子你看了没有?”
阮亭看了他一眼,并没回答,“我先回去了。”
那几人催着他,“去吧,去吧。”
脑海中浮现甄玉棠的朱唇和细腰,阮亭脚步加快,心头的燥热又多了几分。
他不是急性子,也不是重欲之人,一定是饮的酒在起作用,让他有些急不可耐。
走到新房门口,阮亭脚步微顿,竟然有些紧张,他听着新房里的动静,很安静,连一句说话声都没有。
甄玉棠是不是在等着他?可不能让她等急了。
阮亭推开门进去,却不见甄玉棠的身影,只有喜烛的烛光跳跃着。
他看了一周,朝屋里的樱桃问道,“你家小姐呢?”
樱桃低着脑袋,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姑爷,我家小姐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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