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言心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心里的某处又被重重地刺痛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总是能够勾起我心底最柔软的那一面,让我一下就能想到天长地久,地老天荒。可这大荒苍穹哪里有什么天长地久,地老天荒,即使活得如嫦虚老儿一般久远,也终会灵灭苍穹。想想人生也不过是在天地间昙花一现而已,活得精彩,开得漂亮才是正理。
一会儿的功夫言心和落落就带着美味的菜肴出来了,虽然是粗茶淡饭,却很是和我胃口,大有赶超画尘厨艺的势头。
“哟,还不错嘛。不想你这笨手笨脚的,还能做出这番美味佳肴来,比起大叔的厨艺丝毫不超,我都很久没有吃到这么顺心的饭菜了,不错,不错!”我一面吃,一面夸奖道。
落落见我如此馋嘴的模样,不免得笑了,“恩人,见你锦衣绸缎加身,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本想着这些个粗茶淡饭入不了你的眼,不想你竟然如此喜欢,真真让我们高兴不已。”
“落落,你别听他在哪里胡诌,他这个人,总是表面上一套,心里想着另一套,油嘴滑舌的,你可不要被他给骗了。他可是从不把钱当钱花的主,什么好东西没有吃过,竟会喜欢我们这等粗糙的食物,不过是寻我们开心罢了,这会子,他心里指不定怎么嘲笑我们呢?”言心白了我一眼,有看了看落落,好像对我很了解似的。
“我说你这个女人,真是的,什么好话到了你嘴里,说出来总让人听得那么不舒服呢?我说喜欢,你还不高兴,难道我说你这菜难以下咽,你才高兴?”我放下碗筷,停顿了一下,即刻又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也不知为何,我竟然在这饭菜里吃出了一种家的味道,一种我希翼已久,却一直没有机会得到的味道。
落落见我有些动怒了,即刻拉住言心,说道,“言心,你就少说两句吧,这位公子可是我们落堤的救命恩人,我们万不能这般与他言语。再说,我看公子是真心喜欢你做的菜,不然也不会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杯盘狼藉了。”
听见落落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的吃像有些狼狈不堪了,即刻伸了伸腰,不免觉得腹中微胀,确实吃得有点多了,还不自主地打了个饱嗝,惹得言心和落落在一旁偷笑。
我的脸上瞬间也泛起了红晕,我这翩翩公子的模样,在这个时候,竟然像个傻蛋,阿弥陀佛,真想喂她们喝下一种能够忘掉前尘往事的药水,即刻剪掉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无奈,我找不到这种药水,只好竖起大拇指,继续傻笑,“都怪你这个大傻妞,看上去瘦瘦的,抱起来却那么的重,害我耗费了那么多的力气。这才吃你这粗糙的食物,不想,还真合胃口,记住,你和我的约定,要为我做饭顶债,当然,这顿饭可不能算,这是落落姑娘宴请我的。”
见我如此说,落落耳根瞬间红了,便掩面笑着离开了。言心陪着我吃完饭,对着灵父自言自语了一番,又和落落再三嘱咐了一番,才随我一道回了碧云大殿。
一连几天的时间,云贞都乖乖地呆在公主府,没有到处闯祸,这倒是给成天担心落落的言心创造了机会。几乎每天,言心都会和落落传讯,问问关于落堤的伤情,和灵父的情况。
而我却想着怎么将现有的证据交到云修手上,让云修亲手处置和自己一起狼狈为奸的云亦。虽然我的这个想法有些天真,这种做法也有些费劲,但是我觉得这是能够大快人心的最佳报仇方式,史桓也一定很乐意见到的。
于是,我将灵溪的行踪和落落落堤的存在整理成册,遣人悄悄送进了司灵府交给了嫉恶如仇的云关世子,期盼着他能够给我一个好消息。云关一收到册子兴奋得跳起来,唤了度痴便急匆匆地往碧云殿去。不想还没有走出司灵府就被云呙给拦了下来,不由分说地让人将之软禁了。
云关被关进自己的屋子,大声对着站在门外的云呙叫喊着:“灵父,您这是干什么?我现在有急事去碧云殿找主上禀奏,您快放我出去。”
云呙深深叹了口气道:“让你成天修行不成,整日对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用功,让你代替了几年司灵府府令,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为天下苍生谋福利的英雄了。我且问你,你最近是否一直跟着云亦。”
云关以为云呙和自己一样关心蓝莲幻境的案情,便欣喜地问道:“灵父也听说了吗?云亦勾结幻主迷言不成,被幻影族人识破,为了掩人耳目,他竟然狠心地派人将幻影族人一夜之间全部灭族,如此丧尽天良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做我碧海云天的尊上?”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惹下大祸还不知情。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就别再管了。”云呙斥责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管,别说我是司灵府世子,就算我只是碧海云天一个小小的仙灵,我也有义务有责任将此事告知云上,让主上将此等小人斩灭,以慰幻影族上千条仙灵的在天之灵。灵父,你赶紧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云关不解地问道,不停地拍打着房门,无奈自己修为太浅,难以挣脱云呙布下的结界。
“云亦执掌司战府上千华年,且是你一句两句话就能拉下马的。即使你说的是真的,主上也不可能将云亦斩灭,他们可是有着上千华年的交情,一起打过天下的战友,其中的原委且是你这种小辈能够理解的?”云呙说罢,便让人好生看管云关,直到他诚心悔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再插手管云亦的事情为止。
倔强的云关那肯善罢甘休,一时之间只是觉得云呙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他的尊敬不禁大打折扣。心中愤懑的云关跌坐在地上,狠狠地捶着地板。
见到一连三天云关都没有动静,我便知道此路行不通了,云关是云呙的儿子,而云呙与云亦交情不菲,且能容忍自己的儿子调查自己的战友。宽且,这个战友还与自己的利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断然不能就这么失去,万一他狗急跳墙,将自己也着急地供了出去,那且不是得不偿失,即使要将他拉下马,也必须三思而后行。
云呙自然是老狐狸,可我等不及了呀,原来梵青泥界的史桓更是等不及了,眼看来碧海云天已经好几个月了,单单一个云亦就如此费时,想要真正报大仇,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史桓愤怒地传讯来,让我半年之内一定要将与亦解决,否则他就会亲自来碧海云天。
这几日我很是郁闷,常常一个人无所事事,游走在明月清风和赤西仙府之间。有了嫦虚老儿的照拂,和主上云修的抬爱,我在赤西仙府也能来去自如,子铭每每见了我都会绕道而行,难得与我说上一句话。
我自然也不会和子铭一番计较,兴致来了,便叫上青竹等乐灵到赤西仙府的箭场练箭。青竹等乐灵从未进过赤西仙府,更别说来这箭场了,自然是满心欢喜,兴奋地不得了。
一轮下来,从未射过箭的青竹竟然十支箭射中了五支,雀跃地找不到东西南北,逢人便忍不住炫耀一番,尤其是在看到我只射中一箭的情况下,更是得意得快上天了,一个劲儿地叫喊着要做我的师傅,教我练箭。
呵呵,教我练箭。我射箭从来都是箭无虚发的,那个傻小子哪里懂得十支箭都射穿同一个地方的精湛箭术,我也难得和他解释,感觉和他多说一句话都能降低我的身份似的,和这样的人呆在一起真是无趣至极。
我不禁想起了言心,想起她那晚做的饭菜实在是美味得要紧,不免觉得口水都快流了出来。还好她还承认她的那个还债之约,我倒是可光明正大地叫她来给我做顿饭,否则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来与她联系。
于是,我焚了灵果召唤了言心。言心虽然很不情愿,可是想着还债,又想着可以回家看落落和灵父,便拜托再次拜托梓桐将云贞看好,欣然答应了我的要求。
说来,这云贞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云楼逃跑未遂之后就乖巧得让人胆寒,总感觉她正在密谋这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她那一肚子的小心肠,谁知道呢?
这次因为时间充足,言心特地到集市上买了很多菜,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并叫上落落,和大病初愈的落堤一起吃饭,场面十分温馨。我竟然感觉到有家的感觉,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已经灵灭苍穹的了灵父白史和至今都下落不明的灵母画姬,不免有些心伤。
今天的夜很宁静,万家灯火也静静地沐浴在夜风之中,一种莫名的惬意流转在我的周遭。言心坐在桌前,挑着灯为灵父缝补陈旧的衣服,那画面似乎是我魂牵梦绕的,很温馨。
“不知道云关世子会不会帮助落堤惩恶扬善,让歹人受到应有的惩罚?”言心揉了揉惺忪的眼,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