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高原临时通知酒店所有人开。中宣布,将开业时间后延两天。高原道:“各位同仁,由于某些原因,狮子楼开业时间将后移。有道是好事多磨嘛!昨天的促销活动,因故而未能达到预期之效果,所以接下来的二天时间里,此项活动将继续进行。
现在宣布两项决定:一是再拨五十斤谷酒用于品尝;二是将尝酒的盅换成大一的杯盏。大家继续各就各位,务必使这次促销活动最终能取得圆满成功!”
刘贵与张飞二人,已经暗中知道昨晚的“斩手行动”,一时间贼性勃发、精神抖擞。二人的情绪感染了大家,于是众人又重新在酒店的大门外摆弄起来。
阳谷县情势险峻、暗涛汹涌。那位黑白通吃的西门庆将如何反应,此时高原心中一底也没有。高原只得放慢动作,静观其变。
当日上午,狮子楼前渐渐出现三三两两观望的人群,偶尔出现三两个混混冒失前来,但他们在不远处一阵相互窃议过后,便神色慌张地往某个方向匆匆赶去。半个时辰过后,就有一些胆大好奇的人,先后靠近刘贵他们,端起杯子啜吸后再转身离去。
狮子楼酒店在平静氛围之中,便开始慢慢恢复元气。
楼上窗口后面,高原静静观察这一切变化。
下午,见狮子楼前已经又排起一支二十多人的品酒队伍,高原顿感欣慰。他稍许打了一下,然后离开酒店,只身来到大街之上。
进入南关街的关口处,高原看见吴用拿着旗幡,蹲守在门洞处。
高原经过吴用的跟前,二人暗中稍许头问侯,高原便缓步走进城来。
行走在南关街上,高原总觉得好象被人跟踪。他强装镇定,大步迈进一家丝绸店。
丝绸店掌柜见高原衣着不俗,便忙着心招呼。高原借着挑选绸料,侧目向店外探视,终于发现了正在对面驻足观望的那个跟踪之人。一看此人,瘦猴般书生模样,高原不禁笑了,原来此人正是当初白衣秀士王伦的心腹。这位兄弟肯定是刚才受吴用之指使,前来暗中保护高原的。一及此,高原不得不被吴军师的细心慎密而感动。
高原指着一卷白色的丝绸,道:“老板,就要这种。按我的身材大,撕一块能做作二件衬衣的布料。”
“好咧,布宽四尺,客官的衬衣用料,二件当撕一丈一,略有赢余。——客官拿好,共需银钱一两六。”掌柜边念叨、边麻利地动手。仅片刻时间,就将已折叠好的绸料递给高原。
高原付钱完毕,拿着绸料等物,径直奔紫石街王婆茶馆而来。
远远就见,王婆迎出门来,一脸媚笑:“大官人,你又来照顾老身生意了!——你看看,官人长得人高马大的、五官白净而雄武!如此人材,阳谷街的姑娘大姐恐怕只能望其项背,高攀不上……”
高原冷漠地打断了她:“王掌柜,在下有件生意给你做,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婆一听,更是喜上眉梢:“莫非大官人看上那家姐了?北关的那个宋姐,官人可曾听过没有?那姐皮肤白皙滑嫩、正挺、蛮腰,肉嘟嘟嘴巴配上那双大眼睛,道不出的风情!只要她看官人一眼,老身不是蒙你,八成你的魂就……”
高原还是不耐烦地打断她:“王掌柜!”
“好,好,老身不了!看老身这张舔鸟的口舌,专寻官人的晦气。官人别计较则个。”
于是,高原递上了绸料或衬衣样品等,吩咐道:“请王掌柜找一个针线好的人,按这个衬褂大样式,制做二件衣服。”
完,高原将一锭白银甩到桌上。王婆接过衣料,一见硕大的银子,就又惊叹道:“妈耶,这大锭白银!我就知道大官人富贵显耀、出手阔绰,果然!——到能做得这般针线活来的……哎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是!我家隔壁武大的娘子就有这等好手艺。另外,这娘子是个罕世的尤物,芳龄二十,硕大,腰身滑溜!只要是男人,一见到她,没有不大咽口水的!老身以身担保……”
“好了,管她呢!只是做衣服而已。”
“这位娘子姓潘,她父亲就是有名的裁缝,她的手艺是家传的。”
“那最好,就让她做。我这衬衣样式古怪,但只要她依着样子做出来就行。至于纽扣,我这里画了一个图式,你交给她。不日,敝人再来你茶馆,若她有什么地方不明白,我便指教于她。王掌柜,你看可好?”
“嗯,老身这就去找她。”
“敝人还有事,告辞了。王掌柜,你将这定金先交给她,完事后,敝人再付十两白银,其中五两是酬谢你的。你看可好?”
“当然,这真是天上掉馅饼了,老身八辈子也没摊上这般富贵!——客官慢走,再来!”
离开茶楼,高原来到大街之上溜达。此时便见,街中的行人和商家,早已开始神秘地咬耳朵,一时间议论纷纷。
“听没有?昨夜,南头的西门药铺的后院失火,烧毁了好几间房子。”
“哼,何止这些!昨晚咱阳谷县城乱了套,十几个街头地痞都被人砍断了手指,而且都是左手,而……且都是这两根手指,中邪了!这可真是前所未闻啊!”
“那有这般奇巧,肯定是西门大官人得罪天兵天将了!那朱虎、周龙不正是西门官人的两个得力打手么?这事八成是冲西门大官人来的!”
“嘘!声。你们都不活了?!听西门大官人此时正在联络官府,揖查凶犯呢。能一夜之间、同时弄出这般动静来,凶犯自然非同可。这下子可有得瞧了!”
黄昏,在街中游玩了近一个时辰的高原,便返身回到酒店。
刚进门,就见已经收摊多时的刘贵惊慌上前,报道:“大当家的,有一个财主模样的人,带着个官府捕头,在酒店中等你。我将他们安置在楼上,已经等侯多时了。大当家的,你是不是迅速离去?我与张飞断后……”
“胡!带我上去就是。”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高原强作镇定,在刘贵的引领下,一步一步地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