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读完高俅的照书,室内气氛十分凝重。
高原叹道:“张青夫妻二人,为何暴露行踪,行事这般孟浪?!”
吴用摇摇头,回答道:“大王千万不可怪张青夫妇,他两人也是见猎心喜。刚刚据斥侯带回情报,是二人遇上了兖州来的送粮草的队伍,该队伍一行三十多人在张青他们酒店打尖。
夫妻二人便在酒里下了M汗药,一下子蒙翻所有人,包括高俅这边官军催粮的将官,所有人都被张青夫妻尽数宰杀。
然而,夫妻二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们未曾到,押粮队的前后方都有官军的探马。夫妻二人没有及时弃店逃跑,所以才被官军给双双生擒。
一下子血洗官军将士三十多人,难怪高俅要用他们的人头来泄愤。高俅这厮要用二人的人头来要挟我们,逼我们投降,这也本是题中应有之义。”
高原一听,笑道:“原来如此!这十字坡的旧主,这回又故伎重演了。痛快,实在痛快!”
吴用道:“眼下,夫妻二人落入敌手,千军万马之中如何营救这对英雄夫妻呢?不救,让夫妻二人身首异处,委实令我们良心不安啊。”
高原沉默不语,低头苦思。
宋江叹道:“这张清夫妇俩,尽管十字坡前干过不少杀人越货之勾当,但于我梁山不少弟兄有恩啊。鲁辖、武二等人若是知道,只怕拚了性命也要前去搭救啊。”
众人正着,青面兽杨志闯将进来。晁盖道:“杨头领,不在北门外把守要道,为何却跑来这里?”
杨志道:“杨某闻听时迁兄弟菜园子夫妻二人被官军活捉,特地前来打探消息。毕竟这对夫妻亦有恩于杨某,而且,又是原来青州三山的弟兄手足,眼下三山弟兄全赴密州,我担心你们见死不救!”
宋江喝道:“杨头领不可乱讲!”
高原抬起头来,盯了杨志很久,冷冷道:“杨大哥,你的话,高某不敢苟同!先不张大哥、孙大嫂,先来你吧。你武艺高强,为人心细,这便是你的长处。可是,你却左右摇摆,首鼠两端。”
杨志闻言,红着脸,正要辩解,高原却出手制止。高原接着平心静气道:“目前,大敌当前,岂容内斗?!
但鼓不敲不响,人不不明啊。当日,梁山脚下,我与林大哥苦苦相劝,你却别有他图。当断不断,多经磨难,你心存大宋仁途,反而不断地自找苦吃。
今日,你挑起我梁山人马与三山人马之争,意欲何为?
依高某所,你无非是逼我们与官军拚命,以卵击石,最后选择投降归顺,从而成就你忠君报国的旧梦。
可是,杨大哥,你也不一。就算今日我们投降官军,我们寸功未有,朝廷将怎样地消遣我们,更别什么加官进爵了。
高某已经跟弟兄们不止一次地讲过,当今的大宋朝廷大厦将倾,祸在旦夕,杨大哥对北方战事一无所知,即使送你前去军前效力,你又能有何作为?!”
杨志被批,羞愧难当。
晁盖亦意识到问题之严重性,正色道:“杨头领,高大王为人仗义,绝不视弟兄死活于不顾的。今后不要再谈什么梁山人马、三山人马等等,免得让弟兄们寒心,乱了弟兄们的阵脚。”
见杨志下不来台,高原诚恳道:“杨大哥,高某今日也许言过其实,误解了你。但是,高某还是恳求杨大哥给予机,让高某证明给你看。大宋时日不多,简直屈指可数。”
杨志礼貌性地一拱双手,道:“大王,杨某今日失礼,请各位不必计较。杨某这就返回自己的防区。”
“杨大哥好走!”
杨志离去后,众首领又静默不语。
吴用声问高原:“大王,你看如何是好?”
高原了,慢吞吞地言道:“当然不能投降,但又不能无所作为。以高某之见,先给高俅回一封书信,打消官军杀人之念。
这封书信应该这样来写。首先,晓之以,告诉高俅,眼下乃战争时期,敌我双方胜负未定,不可乱杀降将,此例万不可开。听吴军师讲,我们俘获的受伤官兵中,也有三二个头目。告诉高俅,他杀我就杀,自此降将(包括他本人)都将无一幸免。问问他,这是不是他看到的结果?
至于,以降将的人头逼我们投降,这是绝无半可能。
还要特别告诉高俅,如果他不以张青夫妻的生命来要挟我军的话,那么,此战,我军若胜,所有被我军在战时俘虏的营级以上将官,我军在战后将全部释放。否则,就只能是另一种结果。
吴军师以及各位,你们看,这样写行不行,还有没有其它的补充?”
公孙胜道:“贫道认为,如此甚好。只是,高俅他肯相信我军的信用么?”
“嗯。”吴用思索道:“吴某可以在书信的开头,进行一番旁征博引。古有刘邦不杀韩信,因此才成就其霸业。唐太宗不杀仇敌尉迟敬德、秦叔宝、程咬金、魏征等,这才有了初唐强大兴盛、万国来朝之景象。
总之,吴某尽量晓之以,动之以情便是。”
写就写。救人如救火,哪能容得半拖沓迟缓。吴用当即展开纸帛,悬手笔,饱蘸浓墨,书写起来。
宋江在旁边观赏,摇头晃脑地声唱读,激动处,禁不住击节称赞。
半个时辰的功夫,一封辞兼美、“情真意切”的回信已然写成。吴用吹了吹,待墨迹稍干,便急不可待地折叠装函。
高原笑道:“高俅称我们为‘贼逆’,我们却称其为‘贵军’。”
宋江心情大好,道:“这不是有求于人么!可是,吴军师此函写的义正辞严,许多地方算得上是掷地有声啊。以宋某推算,高俅阅后,定审慎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