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黑,年念心中并不是完全不怕的,但她向来习惯去勇敢,鼓了鼓气就打着手机上手电筒的灯照着底下的路就要沿着山路往上爬。
才走了不到十几米,年念就听到身后传来快速的脚步声。
她心脏一颤,绷紧神经,立马关了手电筒加快脚步。
沈遇今天睡得很轻,半夜听见一阵窸窣的声响,就把他吵醒了。
本以为是谁醒了翻身,可没一会儿就听见敞篷拉链拉开的声音,再之后便望见了白色的光点。
他迅速穿好衣服,也从帐篷里钻了出去。
果不其然,就是那个睡得太早起的太早的固执哭包——年念。
沈遇小跑了几步,一把搭在年念的肩膀上:“你干嘛去?”
他感受到身下的小家伙身子一颤一颤的,沈遇一僵,年念慢吞吞的转过身,趁着月光,他看到她眼泪汪汪的惨白小脸。
年念被吓死了,一看是沈遇,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扑了沈遇一个满怀。
她细细软软的声音从他的怀里传来,微微的抽泣。
“我、我被你吓死了啊,呜呜,你干嘛、干嘛吓我!我还以为我再也见、见不到你了。呜呜。”
年念的身体克制不住的发抖,沈遇见她这幅害怕的模样愧疚如同海水一般蔓延上来。
他的手臂抬起,轻轻的拍在年念的后背上,任由她将眼泪抹在自己的衣服上。
……
年念走在山路上,步伐沉重,沈遇黑着脸跟在她身边,语气不善。
“你胆子挺大啊。”
“自己大半夜的爬山去看日出。”
“你这么能,怎么不上天啊。”
年念垂着脑袋,没了刚刚哭的时候的理直气壮样,她嘟囔道:“我也想啊,没路啊。”
沈遇瞪她一眼,熊孩子,不让人省心!
事实证明,日出真的是一幅美丽动人的风景。
咸蛋黄似的金黄太阳从那边缓缓露出一个头,周遭的所有黑暗,都逐渐消退。
再之后,阳光乍现,天地一番明亮的风景,将所有隐藏在黑夜中的景色全部归还给自然。
年念举着手机,认认真真的将风景图拍下。
沈遇就插兜站在她身旁,见此美景,此刻的表情也柔软几分。
年念小心翼翼的再次举起手机,将摄像头翻转,拍摄。
画面中,女孩笑的傻兮兮,嘴畔的梨涡甜美,身后的男人因为过于高挺的身高,只露出线条凌厉的下巴。
年念如获至宝的将照片保存在相册里面。
金色与蓝色交织的背景图中,万物皆是点缀。
年念仰着脑袋,眉眼弯弯的,睫毛上带着大自然赐予的金黄。
“遇遇,早上好。”
沈遇侧头微垂,唇角勾起,眼眸中带笑。
“早上好。”
下山的路上,年念脚步欢快,很不叫人省心。
途中踢到一块石子,年念踉跄一下,沈遇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脸色有些不好看的伸出一只手臂:“扶着我。”
年念毫不客气的抓在他的手臂上,“好。”
“遇遇,我昨天没有跟你说完那件事。”
沈遇幽幽道:“你吃奶糖的事?”
年念:“……”
她一脸气虚的摆手:“不是。”
沈遇眼眸划过一丝笑意,“那是什么?”
年念挂着他走路更加肆无忌惮,“我那天卖完糖嘛,走到一半就被一个男人给拦住了。”
“他超级莫名其妙,”年念瞪大眼睛:“你说奇不奇怪,一个大男人抢我的糖。”
年念鼓鼓嘴:“说要帮我拎到楼下,然后要跟我交朋友,叫我加他微信。”
沈遇突然插话:“你答应了?”
年念摇头:“才没有,我跟异性处不来的,加了也是白加。”
“而且他看起来好莫名其妙啊,为什么要跟一个在路上碰到的人交朋友呢,我觉得他好像骗子,看我有钱要骗我,但又不敢拆穿他,所以我趁他不注意抢了奶糖袋子就跑走了。”
年念说罢一脸得意洋洋的:“我觉得我昨天还挺厉害的。”
武力值爆棚哦。
听完全部的沈遇:“……”
莫名替那个前来搭讪的男人心塞。
年念见没人应和她,摇晃沈遇的手臂,认真的嘱咐他:“遇遇,你以后遇到这种人一定要躲着啊,感觉现在莫名其妙的人越来越多了。”
沈遇:“……哦。”
突然想笑是怎么回事。
回到露营地,大家还没起床。
鸟儿已经积极的唱着歌,大家稳得一批,不动如山的呼呼大睡。
才回来的两个人跟做了什么大事一样,尤其是年念,她激动得不得了,脑海里还是刚刚的画面,捧着小脸搬了个小椅子坐在帐篷前傻笑。
山上的温度偏低,年念笑着笑着就打了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丝毫没有当回事。
沈遇去车上查看他们还剩下的吃的。
还有点面包跟香肠,他便都取了下来,塞给年念。
“凑合着吃点。”
几乎从来不吃早饭的年念:并不凑合,超级丰盛了。
虽然她并不想吃……
老老实实的将面包一口一口的塞进嘴里,因为没有喝的,面包显得格外干,塞在她的口腔里鼓成一个小鼓包,只能慢慢的往下咽。
沈遇咬了几口面包,便又去了车上拿下来两瓶水。
有了水年念吃的顺畅多了,没两口把面包咽下,再是香肠。
嗯,饱了。
大概是上午九点,一群睡得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家伙才起来,顶着一头呆毛坐车回家。
一路上,年念都有些蔫头耷拉脑的,没一会儿就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的了。
沈遇才打了个哈欠,余光就瞥见今天起得过早的小家伙又困了。
有些无奈,扶住她放空的脑袋,缓缓的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回了家,她只觉得头昏脑涨的不舒服,便换了个衣服倒头就睡了。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
年念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从噩梦中醒来,闭着眼睛在床上乱摸,最后从床下把手机找到的。
她接通。
“喂?”
声音是意料之外的沙哑。
才得到消息要来报信的江欢:“你感冒了吗?声音怎么哑成这样?”
年念吸溜两下完全不通的鼻子,嗓音哑哑的:“嗯,可能是吧,怎么了?”
江欢这才说起她打电话的最终目的。
“念念,你别哭。”
先打个预防针,江欢的语气复杂凝重。
“我妈跟你妈一起来梧市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