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四〇五章 新上任的李督军
江西督军陈子华上任初就表现出了极大的工作热情，在江西方方面面都进行着他的设想和计划；军务上组建完全属于自己掌控的政府陆军第二十三师，肃除江西境内各山头的土匪山贼；地方民政上则大肆修建各种工厂，开挖公路交通，整个江西一改之前的沉闷和安静，差不多都变成了巨大的工地。对此，最底层的江西老表们有不解、有担心、有疑惑、有害怕，但更多的则是惊喜和希望。希望这位新任省长（督军）能够像他到南昌城第一天讲话里面说的那样，让江西老表在两年之内解决基本的吃饭问题，三年之内生活有明显好转。
江西在动，作为和陈子华同时到新地方工作的贵州督军李树峰、河南督军赵四明、广西督军张柱峰、四川督军吴佩孚、广东督军李济深当然也不会闲着。不过他们行动的脚步有快有慢，所做的事情也是或军或政；除了四川督军吴佩孚、河南督军赵四明两人的做法和陈子华一样，军政都开始动之外，其它地方的新任督军们，也仅仅是在自己权限范围内的省军务上，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把火。这完全取决于他们各自所在地方的具体情况而定，或者各自条件情况不同，不是他们自己想要做就能做的。
比如贵州，地理环境就迫使李树峰只能先控制住军队，然后在一步步剿灭为患多年的贵州各地土匪；仅仅这一步，就需要他花去大量时间。对于贫穷落后且相对封闭的贵州，虽然有现任省长和一帮省政府官员存在，可他们还得看他这个手握军权的督军眼色行事。如果没有众多土匪存在，他也可以在整顿军务，组建自己的陆军二十二师的时候在发展贵州经济上出一把力；可现在，李督军只能先设法剿灭土匪，然后再做打算，谁叫贵州的土匪一见面就给了他几下，而且也不是一般的多呢！。
因为赵一天的出现，护国战争和护法战争没有在中国出现，减少了不少交战双方溃兵游勇在贵州的出现；但贵州本地土生土长的土匪仍然存在且不少。提起土匪，人们首先想到的便是湖南湘西的土匪和东北的胡子，但其真实民国有一个省的匪患比湖南和东北还要猖獗，能够说简直全省无处不匪，人人自危；那就是处于西南腹地，与川湘滇桂交界的贵州。从清朝开始，就有“黔为天下之最贫，贼亦天下之最劣”的文章记载。明清至民国初，贵州长期处于全国贫穷落后副班长的位置，山高路远，地贫民穷，又远离中国的政治中心，四周所邻省份的匪患也在全国首屈一指，这也就为贵州匪患独占鳌头奠定了雄厚的实力根底。
袁世凯上台初期，国内政治局势越发混乱，贵州的土匪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他们公然掠夺城池，拦路抢劫是最正常的事情了。前贵州督军刘显世离开贵州去上海上任，临走时间自己多年来在贵州盘剥的大量财物也一并带走，整整装了七八车（大车）。刘督军离任和携带大量财物的风声被人走漏，盘踞在黔西匪首申海州联络黔东和黔东南的匪首安桂林、张兰芝等，纠集近千土匪，准备打劫离黔的刘显世。可惜他们的情报有点迟，等到人马准备齐整时却获悉刘已经离开贵州走了。
老督军走了，不是还有一个继任者吗？这伙人就把气准备撒在新任督军李树峰身上。七八百人的土匪队伍就在贵阳城以北二十多公里的修文县大湾村准备伏击抢劫新督军的队伍，给这位新督军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一下贵州土匪的厉害，上任后不敢随意派兵清剿他们。大湾村位于和尚大土村和刘凹村之间，左面是猪下爬（山），右面是箐坡（山），相对高度都在一百五六十米左右，中间的宽度不足五百米，是一个打埋伏的好地方。
想法是很好，计划也不错，可惜这群土匪是以对付刘显世军队的思路来对付新任督军的。刘显世的手下是什么货色，这群土匪与之打了很多年交道，怎么能不清楚，所以这样的安排已经算是很看得起刘督军了。不过对于新督军姓字名谁，来自哪里，他们却一无所知；只知道是从成都方面过来的，想来本事包括手下能耐和刘显世差不了多少。就算新督军的手下能耐高一些，可到了贵州这抬脚就是山的地方，别说打仗，那群从成都平原来的军爷，就是爬山跑路也要累死他们。
想法也很好，计算也不错，可千算万算，贵州土匪也没有算到新督军是从比他们贵州还高的西藏下来的，而且手下的士兵也是惯于爬山涉水的。到了维度低一点，氧气含量高许多的贵州，其战斗力不降反升----李树峰这次可是带了两个营的卫队，护送他到贵阳上任，也是他组建二十二师的基础。这次来贵州特特意绕道成都去见少帅的义父，是少帅给他的指示；本来他离开西藏时只带了一个营的队伍，到成都后吴佩孚有给他加强了一个营，一个参加过西亚实战的营，让李树峰对组建二十二师更加有信心。
除了这一个营的兵力，李树峰还从吴佩孚手里接受了包头士官学校和太原军官学校的一批学员共计四十六人、包头兵工厂生产的可供装备一个团的武器装备，这些都是赵一天考虑到贵州特殊情况而特意批发给李树峰的。本来是一个师的装备，已经通过水路运送到了泸州，考虑到从泸州到贵阳山路居多，运送不便，李树峰运送一个团的装备骡马就搜集了好久，最后还是在川帮的协助之下，调集了大量马帮的力量才得以运送完。他准备到贵州后，再派人运送最后的装备，而且还要请少帅的飞机助阵掩护。因为义父吴佩孚坐镇四川，赵一天已经答应在成都设立一家飞机制造厂，并给义父组建一支五十架的空军队伍。
因为队伍里面有大批武器装备，又知道贵州土匪居多，所以李树峰对沿路的保卫工作做的非常周密。他从两个军校学员队伍中抽出有参谋经验的学员组成一个临时参谋班子，专门从事对沿途地点的了解和预判，并从两个营士兵中抽出有特种作战经验和侦察经验的士兵组成数支侦察小组，前出三公里侦察前进，后面的大队追寻他们留下的安全记号跟进。李树峰可不想自己携带的武器装备被一群土匪打劫，万事还是小心为上；凡事小心无大错这个观点，是他从老搭档王炳旭那里学来的。
果然，离开四川泸江进入贵州赤水境内之后，沿路就出现了土匪的身影，不过这些土匪人数较少，最大的一股也不过三四十人，看到他们绵延数里且有大量精干军人护卫的马队，只能远远的看着，不敢上前。渡过赤水河之后，也许是因为有大队马帮南下的消息在土匪中传开，在又一次途径赤水河，在一个叫葫市村的紧靠赤水河的地方，他们遇到了最大的一股拦路土匪，有两百多人，看样子是附近几个土匪队伍商量好集结在一起想干一票大的。最后对方的人看到了，马队也看到了，不过他们也看到了几挺机关枪黑洞洞的枪口。就在土匪们惊慌失措的时候，几发炮弹落在土匪队伍前面，巨大的爆炸人这群土匪瞬间就炸了窝，恨不得爹妈给自己多生几条腿，飞快的往后四散去了。
这股土匪虽然跑了，后续经过的对方还是有人出来窥视；这也给李树峰提了个醒，让他知道贵州的土匪向来没有政府军队去剿灭，气焰不是一般的嚣张，原本他还想着以后收编这些山上人，所以没有下令炮弹往人群里面射，现在看来不杀几个人是无法震慑住这里的土匪的。他随即下令对形迹可疑的人立即捉拿，反抗者击毙；并且加强了前出侦察力量，将前哨放出五公里、两侧也有两公里。这一决定让整个队伍在进入遵义以南的修文县境内后，很早就发现了埋伏在猪下爬（山）和箐坡（山）两处大股的土匪，也知道这些人是准备在两山之间的大湾村或刘凹村一带伏击马队。
得到侦察兵的报告，有如此多的土匪等待自己，李树峰就决定全歼这股近千人的土匪，给自己的贵州上任开一个好头。人数方面自己有两个营差不多一千两百多人的兵力，超过了对方，而且部队中还有二十几门迫击炮，几十挺轻重机枪，火力更是远胜对方，以如此武器装备加上超出对方兵力的正规军，要是不能全歼这八九百乌合之众的土匪，传出去他李树峰就不用在少帅跟前混了。
在他的授意和指挥下，一个全歼拦路土匪的计划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就制定完毕。除留下一个连的兵力看护马队之外，其它五个连一千官兵，连同四十余名军校学员，全部加入到消灭土匪的队伍中去。李树峰的计划是，各派两个连绕道到两股土匪埋伏地点的后方，截断土匪的退路，等正面攻击开始之后他们再发起攻击，从后面几个方向包围土匪，务必不让一个土匪溜走。正面战场只留下一个连，但是两个营营部的十二门八十口径的迫击炮，以及各连一半的六〇迫击炮被留了下来，准备对集结在两个山凹处的土匪进行密集轰炸。而那些行动不便的六挺重机枪，也被留了下来，准备对从这个方向逃出来的土匪进行打击。
大战是以十二门80口径迫击炮和十门60口径迫击炮的轰鸣声中开始的。根据侦查员的报告，可能是为了打马队一个出其不意，或者是防止人员扩散增加被发现的几率，两个山凹里面的土匪就集中在一起，一边各自约三四百人，就等候匪首的命令再冲出来。按照申海州和安桂林、张兰芝几人的商议，新督军上任肯定有兵护送，所以最好是等对方近了再打。那些平日娇惯了的军爷，看到这么多人一下子冲出来，而且就在眼前，还不吓的屁滚尿流往后逃命去了。这两处虽然是山地，但都不是很高，现在又是冬天，在坡上无法藏住身影，所以就把人全部集中到山凹里，等对方近了，自己再从山凹冲出。两边齐出也就一两百米的事情，几个呼叫就可以杀到。
和之前说的一样，土匪们想法是很好，计划也不错，却也给李树峰火炮打击带来了便利。跟进侦察兵报告的位置坐标，炮手们早已经调整好了射击诸元；要知道这些人都是老兵，特别是参加过西亚战争的那一个营，不知道在战场上放过多少炮，现在打起土匪来更是轻松写意得心应手。第一轮二十二法各种口径的*，就有就成全部正中目标，落在两处土匪群里，炮弹爆炸的碎片和冲击波当场就炸死上百土匪。直到炮弹落地爆炸，土匪们大多数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以为的老天打雷打到了地上。也不想想，大冬天老天怎么会打雷。
这也不能怪贵州的土匪们见识短浅，这群刚刚将手里的大刀长矛换成洋枪的土匪，能看到机关枪，听到几声机关枪射击的声音已经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炮这种东西他们听过，可真正见到过的少之又少；包括几名匪首在内，只有申海州和他弟弟申锡之在一次化妆进入贵阳城时，有幸见到过刘显世队伍中有一门法国造的野炮，算是开过眼界的。看是看到过，火炮射击却没有见过；这事期的中国军队，火炮数量本来就不多，地方部队就更不用说，刘督军能有一门法国炮，还是当初花大价钱从广西将军陆荣廷那里买来的，炮弹只有区区三十发，他怎么舍得随意乱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