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四〇四章 陈督军的奢望
江西南昌，民德路四一一号，江西省督军府和省政府办公地点。这里原本是前清的抚台衙门，是清代江西四大衙门之首，民国成立之后这里就变成江西省政府和督军的衙门了，前任江西督军陈光远的督军府也设在此处。整个抚台衙门建筑分中、东、西三路，以中轴线为主，坐北朝南。衙前广场南面建有照壁。东西两侧有木栅辕门，各有一对石狮分立，文武官员到此就得下马下轿，以示尊崇。西辕门西侧有一座小山，山上建有谯楼，原先备有滴壶设备，是那时的“报时器”，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
整个建筑群占地面积很大，从民德路一直延伸至后墙路。从广场进仪门，通道尽头和总督大堂相接，大堂面阔五间，两侧配有厢房衬托。大堂后的第三、四、五进院落，都是正堂五间、左右耳房各两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后三进院落各有跨院，多是衙署的办事处和会客厅，门窗隔扇古朴典雅，小院幽径，花木扶疏，另有一番景色。从甘肃而来的陈子华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明显带有南方色彩的格局，决定自己的办公地点不再更迁，继续在这里。
当然，陈子华也不会继续留在陈光远办公的大堂，而是选择在大堂后第三进的院落作为自己新的办公地点。不过大堂他也没有空闲，而是把它作为一个大的军事会议室，要求手下参谋人员制作一副江西省全境的沙盘模型，很大的那种，供他平日观摩浏览，了解江西的地理山河情况。制作沙盘的习惯是他从少帅那里学来的，在甘肃的时候，他就有一副包括了青海宁夏在内的甘肃省巨幅沙盘，对他在军事指挥以及甘肃省内的民生发展建设等负面，起到过很大帮助作用。
送走今天来拜访的客人，陈子华起身伸了一下懒腰，随即快步走出还有烟雾缭绕的办公室，走到院子里那些花草树木中间，欣赏起那些树木花草来。这已经成为他办公休暇的习惯，虽然此时大部分花草都已经洛阳，但还有绿色的树木，以及一些长绿灌木，看一下也挺不错。来江西上任已经快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时间里，江西各地的富商绅士名流一群一群的前来拜访他，连最远的赣南几个县，也都有人前来，甚至包括了邻省湖南福建和江西接壤县的地方乡绅商人。
拜访新任督军，是各地各省的惯例，陈子华自然不能例外。不过江西父老来拜访他，除去这一层含义之外，还有其他两个意思。最近甘肃省生产的日用品在南方的销路非常好，利润也很可观，而生产这些日用品的甘肃工厂，正是这位陈督军一手促成的。逐利的商人怎么能放过这种机会，拜访一下陈督军，看看在江西能否也建立工厂，不是一个一本万利的好事情吗！另外一个意思就是陈督军是国防总长赵大人的嫡系和亲信，和陈督军搞好关系，也等于是和朝中赵大人拉近了关系，何乐而不为，至少也要再督军面前混一个脸熟。
这种拜访天天都有天天都来，甚至有时候连晚上也不放过，严重影响了陈子华的正常办公和休息。为此，他不得不规定只有在每周的二、四、六下午接见来访的客人，这也是他考虑到自己刚来，人头地头都很陌生，需要积累人脉的时候，所以不敢做的过分；要不然，他一次见面都觉得多。今天恰好是星期四下午，他接见了一批来自赣西庐陵道萍乡、宜春、分宜、新喻、清江、万载、宜丰、上高、高安、莲花、安福、永丰、宁冈、永新、泰和等县的商人乡绅工厂业主和矿主，以及湖南湘潭县的几位商人。
这里面有相当一部分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拜会陈督军了，陈子华还不得不继续接见他们，而且还不能怠慢。因为这里有不少萍乡矿主的老板，是江西薄弱工业底子的重要部分，正准备以工业振兴江西经济的他，怎么能不让他重视这些人，谁叫他身上还兼着一个江西省长的头衔。
前江西督军陈光远离职去北京后，江西省长戚扬也随即以年迈身体不适为由告老还乡。已经快六十岁的前期举人，在接到绍兴家乡父亲的一封信之后就辞官离开南昌会浙江老家去了，而新的江西省长一职总理段祺瑞竟然让督军陈子华兼任。这种情况在其他省份不是没有过，但让赵系一脉的人在一个新地方军政两权一起握，这段总理还真够大方。
这也不能怪段祺瑞要如此向赵一天示好，而是情非得已。前一阵子，安徽省长倪嗣冲因为军队整编的事情和赵一天关系弄的很僵，后来倪省长还说过一些对赵一天不好的话。作为段祺瑞的安徽老乡加在地方支柱，老段不可能看着自己的亲信被赵一天找借口收拾掉，所以在发电报臭骂了倪嗣冲之后自己又赶紧想法弥补，而江西省长的空缺给了他机会，于是陈子华就成了江西一省军政大权一把握的人。
对于段总理的明显示好，赵一天当然不会拒绝。军队的事情当然会解决，只不过是时间迟早而已，倪嗣冲暗地里安排他三弟倪毓棻组建的安武军，情报早就在赵一天掌握之中，所以他可以接受段祺瑞的示好，也会放缓对倪毓棻以及安武军的动手，但只要陈子华等人在各自新的地盘是站稳脚跟之后，他就会毫不留情的铲除这些私军。
对于江西的发展，陈子华准备照搬山西甘肃的老经验，首先成立一些工厂企业，将广大农村贫穷的农民招募入工厂务工；一方面减少农村农民和地主之间因为土地问题产生的矛盾，另一方面农民务工得来的收入可以适当减轻家中生活的困难。当然，这些新设工厂的老板，他需要从北方各省引进；因为只有这些在山西经营过企业的工厂主，才知道如何善待工人，控制工作时间。陈子华可不想找一批黑心的工厂主，让工人加班加点，工资又给的很低，那可就严重违背少帅工厂业主和工人双赢政策，是要被严厉责罚的。
休息了一阵子，想起刚才和客人见面的情况，拿起桌上的电话打了一阵子之后，陈子华又赶忙穿上大衣，出了督军衙门，坐上车往南昌城西的赣江方向而去。就在南昌城赣江对面十公里的湾里，正在建设江西最大的工业区，也是陈子华亲自主持设计建造的；工业园区门口“南昌第一工业区”几个大字的牌匾，也是他亲手写成。整个园区占地近十五平方公里，建成之后，这里将会有发电厂、服装厂、鞋帽厂、轻纺厂、火柴厂、五金厂、家具厂等十几个工厂。这还只是陈子华工业江西的第一步，接下来一些重工企业，也将会在距离第一工业园五公里的地方建成。那里将会有化工厂、机械厂、钢铁厂等企业，包括了拖拉机在内的一些工厂都将建立在这个第二工业园区。至于以食品，生活日用品为主的工厂，陈子华准备吧他们设立在赣江东岸的南昌城南面。比如面粉厂、罐头厂、饼干厂、自行车厂等，包括盐油酱醋等等的小工厂。
建设这些工厂，赣江就成为工业区和南昌城最大的障碍。所以陈子华已经向自己的主人赵一天做了申请，要求在南昌城和赣江之间架设一座桥梁。这个请求很快被批准，山西大学土木工程系的德国籍教授亲自带领了一个学生团队在一个月之前来到南昌，开始在赣江上的水位资料和土壤结构的勘察。和黄河上面架桥不一样，这里的各种自然情况要好的多，建桥的难度自然也小很多。勘察小组只用了二十多天时间就完成了各种勘察，获得了需要的资料回去了；据德国教授讲，他们会在一个月内设计出大桥的建设方案，尽早让大桥投入施工。德国人设计的是一座钢结构大桥，因为他们知道，包头钢铁企业已经制造出可以用于建桥的材料，完全可以满足这座桥的需要。
眼下，桥梁的基础施工已经开始，是由包头大成桥梁公司负责修建。该桥梁公司负责修建过山西和陕西境内多座黄河大桥，并参与了兰州黄河大桥的修建，建桥经验丰富，将任务交给他们，陈子华也放心，不过大桥建成最快也要到今年年底。大桥靠近南昌一方施工地点在大洲村，赣江对面则是南洲，两地跨赣江长约一点六公里。原本对岸的工厂在大桥建成以后建立最合适，那样两岸交通便利，也便于工人以及各种材料的运送，但陈子华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他已经从赵一天手里要来了大量欧洲交战国军服鞋帽帐篷等生产订单，可不想让这些订单因为交期不及又被要回去生产。
这几天只要有空，陈督军就会西渡过江，到工业园看看，催促各方面的进度。发电厂已经建成，试发电也已经成功；从美国进口来的缝纫机也已经调装完毕，女工的培训也进行了一周多时间。为了培训缝纫机车工，陈子华硬是靠老脸从甘肃挖过来一批四十余人的熟练车工，帮助训练南昌城的女工，他有信心在下个月（三月份）就让服装厂投产。
就在二月中旬，在他进入南昌城两个月的时间，在南昌南建立的食品厂已经投产，制造出了江西的第一批饼干，第一听罐头。仅仅已经投产的发电厂和食品厂、米粉厂，就招收了一千五百余人的年轻男女工人。等整个第一、第二工业园建成，估计将有超过四万个工作岗位供农民或城市无业人口选择就业。这只是陈督军在南昌的计划，整个江西，根据少帅的提示，他将在萍乡设立英国大型煤炭企业；在赣州，他将建立一个有色金属冶炼集团；在上饶建立铜冶生产基地。除了这些企业，与之配套生产的工厂也会相继成立。
第三步，是陈子华从赵一天那里获得的秘密武器，建立无线电收音机生产厂；这个新式的工业产品可是他第一个拿到手的。收音机牌子的名称他都想好了，就叫飞天牌，配是敦煌飞天神女的曼妙甚至，届时江西生产的飞天牌收音机将风靡整个中国。还有汽车轿车，这些国家和富人都需要的运输工具，江西也要能够自己制造。
想到汽车有让陈督军想到了江西的道路交通情况，记得少帅又一次闲聊说过一句话，叫什么“要想富，先修路”。这一句话在甘肃时他就有过深刻体会，甘肃的老百姓就是因为公路修通之后生活改变很大，不管是精神方面，还是物质方面。就算生活还是很贫穷，但脸上的笑容告诉人们他们至少在精神方面，也许是因为看到了变化的希望而快乐。所以，江西的交通必须改善，至少要让每一个县的公路网要衔接起来，然后是乡镇、村。当然，和外省的交通状况也要改变，如果有机会（能力）多修建几条铁路，那是最好不过。
想法是好的，可是一想想这么做需要的庞大资金，陈子华就有些头疼，还好今天拜访的客人给他提了个醒。这江西还是有很多富商的，他们要求也能够加入到陈督军兴建工业的步伐中去，说是建设发展家乡，造福地方，他们作为本地人也应该积极出力。出门时的电话，就是陈督军打给省政府基本建设委员会的，要他们马上联系江西各地商会，商议出资兴建各地工厂和修建道路的事情。商人，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只要有利润可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