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二九六章 不得不说的越国皇帝
“对贵国政府的关心，还有总督阁下的关照，我个人非常的感谢”；阮福晙起身，对着阿尔贝特·萨罗总督鞠了一躬，很客气的说到。虽然他知道这个越国皇帝一定会是他来当，但法国人没有开口之前，他们也不敢随便的就提出来；法国人对这里的统治，已经超过五六十年了。从最早的一八五八年法国人占领交趾支那，到最后占领中析、东京，到完全吞并整个越国，也不过十多年时间，越国便由北面的大清帝国属国变成了现在的法兰西帝国殖民地。
对于越国人来说，给谁做属国关系不大，至多也只是换了一个主人而已。不过让越国人从上到下没有想到的是，新的主子和之前的大清完全的不一样。清国人好面子，对自己的统治仅仅是停留在纸面上的，他们不但不会有什么害处，反而每年还或多或少的从清国得到一些名贵赏赐。可是在换成这些西洋人之后，他们的日子马上就变得痛苦不堪；洋人对他们盘剥和压榨，远不是他们想象的。几乎每个月都有越国人到顺化紫禁城（越南阮朝皇帝也效仿中国，将他们居住的地方叫做紫禁城，为皇帝、后妃居住）告状，向他们的国王皇帝家室的人哭诉法国人对他们的不公和迫害；可惜皇室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只能听听而已。
阮福晙希望自己能够快些当上皇帝，这样他就可以和法国总督去谈一谈这些事，毕竟皇帝在一个国家来说，是一个重要的象征，法国人多少都会有些顾忌。为了自己能够早日当上这个国王，获得法国人的认可，越国皇室可是没有少花力气，金钱美女名贵古玩等都送了不少，可是法国人一直都没有点头同意。这一次总督派人找他们北上，他们可是一点都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法国人却主动提起这件事，阮福晙心里面虽然高兴，但同时他也清楚事情并不会像这位总督说的那么简单，法国人肯定还有其它的要求。
想到这里，阮福晙在说完一些官面话之后，进而说到：“总督大人能够让我接任越国皇帝，我很是感激；不过不知道总督大人还有什么要求或者条件，就请说出来。如果宝嶹（阮福晙原名阮福宝嶹）能够做到，我一定会替总督大人完成”。既然法国人要条件，自己就主动说出来好了，免得等一下他们狮子大开口。
听到这个年轻人这么说，阿尔贝特·萨罗总督微微一笑，问到：“请问国王陛下，你只是想做中析这么一个小地方的国王，还是包括了南部的交趾支那在内的国王”？阮福晙一愣，不明白对方说话的意思。自从法国人来了，在父亲时代，占领了边和(今同奈省) 、嘉定和定祥三个南部省份之后，越国被迫将它们割让给法国。法国将所得领土称为交趾支那，从那时开始，那个地方就脱离了越国皇帝的掌控，成为一个“独立”的地方。现在这个法国人这么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要将那个地方还给我们？
想到这里，阮福晙心里面一阵翻滚，他颤颤悠悠的问到：“总督阁下的意思是，将那里也要还给我们”？“不是还给你们，而是说在你做了皇帝之后，我们可以将那里交给你一起管理，名义上的交给。法兰西帝国对于印度支那的统治，依然存在；这里仍然是我们的殖民地，包括东京（越国北部）地区，还是我们帝国的领土；所以对于南析，只是你个人拥有了名义上对那里的管理权。对了，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东京地区，我们将交给中国政府去管理。这一点你不用吃惊，这是你成为越国皇帝和管理南析的条件，而且是一定要接受的条件。我国政府已经与中国政府签订了有关条约，稍后有一些文件需要你的签字；你也看到了，我这里正在整理东西，我也马上就要搬到南析的西贡去了。这里将成为中国人的一个城市，当然你也可以让这里的越国人搬到你的地盘去，那毕竟是你的臣民”。
听完法国总督的话，阮福晙下意识的回答到：“总督大人，东京可是我越国的土地，我想贵政府好像没有权利这么做。那里的一切......”。阮福晙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萨罗总督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哼！阁下好像忘记了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们法兰西帝国的，这个在《更订西贡条约》里面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而且为了你们，我帝国军队还和你们原来的宗主国大清帝国进行了数次的战争，成百上千的法国士兵牺牲在了这块土地上。在这里，为了你们，我们法兰西帝国可是付出了很多；现在我们也只是将北部的东京地区交出去而已，并非越国全部，而且是交给你们原来的宗主国而已”。
看了一眼神情紧张的阮福晙，萨罗继续说到：“，如果你觉得不好向国人交代的话，我们可以将西部占巴塞的土地划一部分给你们，完全可以弥补越国失去的地方。如果你不愿意，我想你的父亲可不只有你一个儿子，对于越国的国王位子，阮福宝嵩、阮福宝峨和阮福宝嶱（几人都是阮福晙的兄弟，同庆皇帝的儿子）这几位不会没有想法吧！虽然他们几人中，有几位年龄比较小，但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等。不过，阁下你就......”。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阮福晙马上打断了萨罗的话，开始紧张起来。他知道这个法国总督说的话很多都是事实；自从第二次西贡条约签订以后，前几任皇帝已经承认越国是法国的保护国，越国的一切大权皆由法国人掌握。如果自己得不到法国人的支持，是没有可能获得国王继位机会的。如果法国人让自己的弟弟哪个做了越国国王，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东亚一些国家，因为受中国文化的影响很深，皇室的人对于皇帝的位置自然也看的很重。能够当上皇帝，那可是梦寐以求的事情，身份大大的不同。
此时的阮福晙，也不过二十刚刚过而已，完全是一个世事不是很懂的年轻人；对于权力和享受，自然有很大的憧憬和向往。在顺化紫禁城里面，他的母亲可没有少给他灌输做皇帝的好处； 现在法国人既然答应给他皇帝做，自己能拒绝吗？此刻在阮福晙的心里，和国王皇帝的位子相比较，那些北面的土地实在是算不了什么；何况法国人还答应将他们控制的南部三个地方交给自己，这样自己就可以（给家人）有很好的交代了。想想自己做了皇帝以后，可以享受到的那些好处，心里面顿时火热起来。
想到这里，阮福晙抬起头对萨罗总督总督说到：“如果总督大人能够让我顺利的成为越国皇帝，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不过我希望我继位的事情能够尽快，而且总督大人要亲自主持这件事。另外，北面东京一带的越国人，我会尽量让他们回到顺化一带；当然，那里的一切有用的东西，我也会让人全部搬走，希望不要受到影响”。
听到阮福晙答应了此事，萨罗总督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可是收了人家五万英镑的好处费；这个时候，英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吃香的货币，一英镑可是等于七克纯金（英国于1821年正式采用金本位制，英镑成为英国的标准货币单位，每1英镑含7.32238克纯金，随着英国成为世界老大，英镑自然也成为了世界货币。虽然一战爆发后英国政府宣布取消了金本位制，金币停止流通，英国停止兑换黄金；但仍然是世界第一货币，含金量仍然在七克/英镑）。等于是他一下子接受了对方三百五十公斤的黄金，这么大的手笔，也只不过是让他帮助说服越国人的皇帝在协约上签一个字，承认越北东京地区是中国的领土而已。
这个要求是赵天一特别提出来的，他可不希望从法国人手里得到的土地，最后被越国猴子拿来说事。所以他得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或者说是一个凭证；这个凭证上面说明这些土地是花钱从越国皇帝手里购买的，是双方政府同意的事情。钱当然就是给法国人的军火，这一点，萨罗总督是有办法搞定的。对于中国人的要求，收了钱的萨罗自然要想办法做好；他的总督府也要搬到西贡，在那里，一座漂亮的新的总督府已经建成。
一九一六年三月十四日，第十二任越国皇帝阮福晙在皇城顺化即位，年号启定；法属印度支那总督阿尔贝特·萨罗亲自参加了这次越国皇帝即位的典礼，送上了丰厚的贺礼。在祝贺新皇帝即位的讲话中，总督大人对越国有了新的的国王表示了祝贺，并将边和 、嘉定和定祥的官员选派权利交还给了越皇。参加典礼的越国官员对此大感兴奋，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都是用北部地区换来的，包括了阮福晙的皇位。
阮福晙即位之后，做的的一件事情就是宣布越国增加了长山山脉西部大片的土地，然后就是撤回了在北部地区河内、宣光、北件、永安等州府的所有官员，名义是管理新得到的那些土地。越国的一些官员得知皇帝将北面的河内等到交给了中国，马上就出声反对；可是这些反对的官员在第二天就被法国士兵带走了，理由是他们反对皇帝以及法国殖民统治。反对的官员消失以后，启定皇帝才宣布用西面的土地交换了北面的土地；萨罗总督也让法国军队在主要的城市进行武装游行，警告那些想要反对的人。而且还杀了一小批准备闹事的越国人，才让这件事慢慢平息下去。
随后启定皇帝要官员到北部去搬迁越国的老百姓，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河内以北的许多地方，其实没有多少越国老百姓。萨罗总督已经帮了越国皇帝这个忙，在去年的八月份，法国人已经将这一地区的青壮男女全部都带走了，带去法国战场作为苦力使用。从一九一五年的九月到年底快半年时间，法国人从这一地区带走了三十多万青壮男女，到最后甚至连四十多岁的男性也带走了。越国老百姓家庭，失去了主要的劳力之后，只能选择跟随这些人走，或者到一些县城去讨饭；整个越国北部地区，人口一下子减少了七成。
越国北部山区地带，本来人口就稀少；一战时期整个印度支那（越南、老挝、柬埔寨）也不过2000万左右；越国从南到北，南析、中析、东京三地也不过一千人口的样子，而且大部分集中在比较富庶的南方。北部地区也不过两百百万多一点而已，大部分人口集中在河内等平原周边地带，山区地带也就六十万左右。现在一下子就去了近一半，加上跟随那些青壮走掉的人，整个北部地区剩下的人口，也就二十万左右，而且是分布在近九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每平方公里都不到三个人。可以说萨罗总督不但替越国皇帝做了人口迁移的工作，更是帮了中国政府和赵天一的大忙，方便了中国政府对这里的管理；蔡锷率领军队进入老街、莱州、保河等越国县城时，看到的人就很少，不要说那些山区村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