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二八六章 各有认知
对于中国人能知晓自己国家在安南的政策动态，法国驻华公使康德还是有一些小紧张；那片土地刚刚答应给中国，现在却把上面的人口给弄走，显然连他这个资深外交官都有些不好意思。尽管弄走的只是一些青壮男女，但也不好向外界、特别是中国人透露。还好这位中国将军对此并不在乎，这才让康德心有所安，准备随便聊上几句就离开；谁知赵天一又跟他聊起了目前正在进行的凡尔登战役，让康德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对方的问话，而是国内这场突如其来的战役；二十一爆发的凡尔登战役，只进行了一周时间，法国军队就丢掉了大半要塞阵地，守军也伤亡三分之二。援军虽然多路进发，但比德国空军在半路截杀，只能在晚上行军，速度自然快不了，凡尔登是凶多吉少啊！
看到康德忧郁阴沉的脸色，赵天一突然说道：“公使先生，最近的一批飞机，估计在明天就能够到达马赛港口；如果贵国的飞行员驾驶技术足够，那么这些飞机可以在抵达港口一个小时之后起飞，两个小时之后就可以飞抵凡尔登上空进行作战。只是我个人有些担心......”看了一眼突然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的康德，赵天一故意放缓了语速，并且准备端杯喝茶；这下子康德不干了，他急促地催问到：“将军阁下担心什么？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二月底的北京依然是春寒料峭，白日气温也是很低，但此时的康德，鼻子尖上竟然出现了细密的汗珠，可见他真的是有些急了。
朝康德一笑，赵天一悠悠的说到：“据我们所了解，德国空军除了拥有一支强大的轰炸机部队之外，他们的战斗机部队同样非常地出色。对了，我们把在空中可以进行射击格斗的飞机叫做战斗机，以与轰炸机飞机进行区别。根据我的空军训练以及几次实战得来的经验，一支轰炸机部队，在进行敌前轰炸时，必须要有相应的战斗机进行空中护航，以保证这些轰炸机的安全，防止在轰炸敌阵地时遭到敌方战斗机的袭扰和攻击。虽然我的轰炸机飞行高度和速度都很不错，但在投弹时却必须降低一定高度；这就给了德国人飞机的机会，他们也许会疯狂攻击这些轰炸机。我担心贵国的飞行员还没有很好应对这种场面的经验，到时候恐怕有了飞机效果也不明显，贵国高层反倒会认为我提供的飞机性能不好，到时候抱怨我们不够意思”。
听完赵天一如此一番话，康德的脸色更加郁闷和阴沉了；作为一个对飞机和空中作战都是外行的人，他可不清楚空战中还有这么些个门道。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让他直接开口问一位外国将军如何解决吧！就在他犹豫之时，就听见对面的中国将军继续开口了，“公使先生还是先把我刚才讲的话转告国内，让贵国政府高层、特别是军方高层心里面有一个数，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康德一想也只能这样了，就在他正准备回答赵天一的话时，脑袋里面突然一亮，出声反问道：“将军阁下，贵国提供的飞机不是也有除了轰炸机之外的那种战斗机吗？难道这些战斗机就不能很好地保护那些轰炸机”？
“当然可以！我刚才就讲了，问题是贵国的飞行员懂得如何配合作战吗？这些是要经过鲜血和生命才能换来的。如果等到贵国飞行员掌握了这些技能，我担心凡尔登战役是不是已经结束了，或者说等到贵国飞行员熟悉和掌握了这种空中战法，恐怕你们从我这里换购的飞机消耗的也差不多了，连带那数百架飞机”。赵天一毫不客气地说到，他还真有些担心出现这种情况，尽管自己开始时是准备忽悠这位法国公使，为下面的谈话打埋伏；但现在自己这么一分析，还真担心这种局面出现了。
康德也被赵天一的说法给镇住了，也开始担心出现这种现象，他马上准备站起来告辞离开，回使馆向国内发报说明情况。可他刚准备起身，中国将军又开口了，“我有一个想法，说出了就当是开玩笑好了”。一听此话，康德马上坐正身子，满脸期盼地看着赵天一，等他说出那个“开玩笑的话”。“现在进行的这场战争，是我们协约国和德奥同盟国之间的战争，法国人民承担了欧洲战场最主要的战斗，我个人对此很是敬佩”。一看赵天一开始说国际友好大话，康德就很是那个；他那个啥的，这个时候你就说主题好了，扯那些空话干什么！但是他又不得不耐着性子继续听赵天一忽悠。
“......法国失败了的话，欧洲大陆就成了德国人的天下了，公使先生也将成为亡国奴（康德使劲想了一下自己脑海里面的中文词汇，好像没有‘亡国奴’这个词，只能装聋作哑）；作为法国人民的朋友，对此我个人也很反对。所以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如果贵国军队不能很好的掌握飞机战斗技术的话，我到是可以派一些飞机驾驶员，直接驾驶飞机到欧洲战场......”。康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话了，或者是在做梦，连自己已经从座位是站起来都没有感觉到，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赵天一。中国人派飞行员到法国支援战斗？是这么一个意思吧！刚才中国的参谋总长是这么说的吧！
“公使先生，公使先生，你先不要激动；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个想法，还没有报告总统，你就当是开玩笑好了”。赵天一的话将康德唤醒，他才感觉到自己已经站了起来，并且走到屋子中间了。脸色一红，康德有些尴尬地朝赵天一一笑，然后退回座位坐下；不过心里面却对赵天一开始了诽谤：“这个赵天一真能折腾，一会儿说派人到法国参加战斗，一会儿又说是开玩笑，到底是真的还是玩笑”？
“不、不、不，赵总长！对您这个建议我非常的赞同。中国和法国两个国家都是盟国，两国关系也非常地友好；而且两国人民就像您刚才说的一样，关系也非常的深厚。我个人是非常愿意接受将军的建议，希望能将玩笑变成现实，希望将军阁下尽......”。“公使先生很忙，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以后有时间再谈”。正准备好好说一番的康德，不想赵天一站起来打断了他的话，让康德一肚子的中法友好话语没来得及说，只能悻悻的看着赵天一，不得不告辞离开。但是他心里面，却早已将赵天一的话记住，准备连同刚才赵天一的建议一起转发回国内，希望引起总统他们的重视。
二月二十七日，欧洲战场凡尔登战役进行到了第七天，德国军队完全占领了凡尔登要塞外围阵地，并开始围攻凡尔登中央主阵地。整个战斗过程中，法军虽然进行了拼死的抵抗，各路援军利用晚上急行军前来支援；但是在飞机的配合下，德军一次次的攻克了法国人的堡垒。要不是越临近要塞中央，法国人的工事全部由水泥钢筋构筑而成，及其坚固，缺少大、中型航空*的德国空军无法利用空中轰炸炸毁，这里早就是德国军队的天下了。这个时空，对于航空*的研究制造，各国都还在摸索中，没有哪一个能够和中国相比；各国使用的还是将普通炮弹加装尾翼或是用*改制作为航空*，像德国，能够制造五十公斤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二十七日下午三时许，二十余架涂油法国空军标志的大型飞机从凡尔登南部方向突然飞入德军控制的地区上空，在下面德军还没有来不及做出反应之前，这些飞机降低高度之后扔下了一连串*就迅速离去。他们身后的地面上，则腾起了股股*爆炸后形成的黑烟；如果有人在附近的话，就可以听见无数受伤德军的哀嚎声、还有凡尔登主阵地上法国士兵的欢呼声。
这二十余架轰炸机正是法国人以印度支那安南土地从中国换取的飞机的一部分，这些飞机被船只运送到法国南部地中海海港城市马赛之后，几乎没有停留，就由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法国空军飞行员驾驶，飞向了北面两百八十公里的里昂。到达里昂之后，飞机加油装弹略做停留就飞向了凡尔登战场，执行轰炸任务；之所以只有二十余架飞机参与轰炸，正如赵天一所分析的那样，法国人没有足够熟练的飞机驾驶员来驾驶这些飞机（还有一些要驾驶战斗机进行转场，以飞回巴黎）。
战争爆发前，法国民间拥有飞行俱乐部六所，在战争爆发初期，飞机的作用未显现之前（飞机只从事侦察、传递信息），这些飞行俱乐部仍然未被军方管理。直到飞机开始可以进行投弹和射击之后，这些俱乐部才被军方所接管，连同里面的飞机教练员、学员，都成为法国空军的组成部分，所有人数也就两百左右，比起意大利都有所不如，飞机的研究也和历史上一样在缓步进行。在欧洲战场，随着战争的开始和飞机的使用，频繁的侦察导致空中遭遇的次数的增多，飞行员们不满足于只是在空中挥挥拳头，尽其所能将各种攻击性武器搬上飞机，拉开了大规模空中作战的序幕。当然，这一阶段飞机上所装用的武器五花八门，完全是凭着飞行员的想象力和喜好，步兵用的步枪、机枪等应有尽有，甚至有些驾驶员连钩子、标枪等都拿到了天空。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国航空兵部队装备、技战术也在慢慢发展，所使用的武器也是机枪取代了早期飞机上那些基极富个人色彩的“攻击武器”；但真正的欧洲战斗机，直到德国人的福克飞机出世，才算得上是走上正轨。而同一时间，亚洲的中国，在赵天一引导之下，利用后世灵魂记忆和引进的欧美工业基础，飞机已经完全实现了里程碑式发展；不但组建了战斗机部队，还成立了轰炸机部队，早已经跑到世界前列。中国人在战场上对飞机的使用（轰炸日本军队、远征军数次对奥斯曼帝国作战），可以说已经到达了这一时期的顶峰。
英法自己虽然紧急培训和征召自己的飞行员，但总体来说入不敷出，训练飞行员的速度还是没有制造飞机的速度快。拿法国来说，这次为了驾驶中国人的轰炸机，霞飞总司令几乎把全空军最好的驾驶员派到了马赛，一路上都在赶路，晚上也没有休息，直到进入马赛之后才进行了休息。还好，这次有二十余架轰炸机可以起飞，执行了司令官布置的任务，不过他们的轰炸机群却没有战斗机进行护航。缺少各机种作战的配合经验，是此时欧洲各国空军的通病，不仅仅只是法国人这样。这种情况，只有通过残酷的实战经历，才能懂得；还好这一次德国空军根本不知道法国人会有这一手，德国空军的飞机基本上都到法国内地轰炸凡尔登的援军去了，战斗机也没有在自家阵地上空保护，给了初生牛犊的法国空军一个机会。等到德国空军知道自己陆军刚刚攻占的地方被法国空军轰炸，赶来支援拒敌时法国人的飞机早就飞回去了。
这次轰炸的成功，给了法国政府和军方很大信心，包括凡尔登要塞中央阵地坚守的法国士兵，也是军心大振。而在这个时候，驻华公使康德的电报也发到了巴黎；看完电报的法国总统、战争部长、军队司令官等人根本就没有当这是一回事。只有时任法军“北方”集团军群司令官的斐迪南·福熙上将认为中国人说的有道理，空军应该好好考虑；这位将军就是之前曾经说过飞机“毫无军事价值”的法国将军，不过他现在应该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开始支持空军了。可惜，他的认识有些晚，并且对这次准确的判断，却没有得到高层足够的重视；法国人虽然有了像样的作战飞机，但却未能有效改变战场态势，阻挡德国军队进攻步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