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二七一章 暗潮“小涌”（2）
得到王士珍的肯定，袁世凯心里面也是大定；就在元月二十一日，他在北京宣布组建讨伐军。这是他从蔡锷那里学来的，既然蔡锷把攻击广西陆荣廷的军队称为“讨伐军”，袁世凯觉得整个国家的军队应该一致才对；再加上“讨伐军”这个名字也很是响亮和大气，袁世凯觉得很满意。蔡锷的云南讨伐军被称为西路讨伐军，龙济光的粤军称为东路讨伐军，其它各省的称为北路讨伐军。对于军队名称的命名，没有什么人反对，毕竟这个和指挥官人选来说还是小事。当袁世凯提出任命赵天一为这次南方作战的指挥官时，很多人即不反对也不支持；直到袁世凯将冯国璋和王士珍的电报拿出来之后，众人这才纷纷表态支持。老成持重的陆征祥向袁世凯建议，这次行动的军队多为一些老资格将军和督军的部下；为了保证赵天一的指挥命令能够被迅速执行，他认为应该做两件事。第一，调派一支属于赵天一系统的军队，作为赵天一作战指挥的根本，也是赵天一的护卫部队；第二，政府指派一位资历比较老的将军，作为赵天一的副手，起协调作用。
这个建议是在众人离开怀仁堂之后陆征祥单独向袁世凯提出的。民国初期军队中派系问题一直很严重，袁世凯也知道这些事情；早在一九一三年他担任民国总统以后，整个北洋系统的军队，虽然是从他“小站练兵”发展而来的，但已经慢慢地不为他所掌控。冯国璋、段祺瑞等北洋大将，已经将他们原来所带领的军队，变成只听他们一个人的军队了，这也是袁世凯为什么会单独成立“模范团”军队的原因。赵天一的崛起，其军队起来很大的作用，也正是因为赵天一有强大的军队做后盾，包括袁世凯在内的北洋将领，各省大员，对赵天一不敢怎么样。现在虽然大家明面上不会讲军队中谁谁谁是谁谁谁的人，哪个师哪个团是哪个人的班底，但基本上都心知肚明。袁世凯也是有了女婿赵天一的撑腰，才敢将不怎么听话的冯国璋晾在一边；也正是因为袁赵的结亲，袁世凯的势力加上赵天一雄厚的军事力量，很多历史上曾经发生的对袁世凯不利的事情没有再发生。
对于陆征祥的建议，袁世凯自然心领神会，随后的决定，是任命江苏将军、宣武上将军冯国璋为全军讨伐军的参谋长，和赵天一的一起指挥各部作战。本来有人建议给冯国璋有关副总指挥的角色，袁世凯考虑到如果让资历和功勋都比赵天一高的冯国璋做赵天一的副手，冯国璋肯定会闹意见，最后改成了参谋长，这也是袁世凯第一次在全国军队的军事行动中任命参谋长这个职务。袁世凯命令赵天一和冯国璋在南京组建自己的指挥班子，统筹各部队的进攻事宜；当然湘军、赣军、粤军等都收到了这样的命令。这些任命都是明面的所有人都知道的任命，在下面，袁世凯还有另外一道命令：命令山东陆军派出不低于一个旅的部队，随赵天一南下作战，并担负对指挥部的保卫任务。
接到这么一个任务，赵天一有些哭笑不得；他本来是奉命前往上海和黄兴等人见面的，顺便替宋庆龄撑撑腰打打气。可是现在，这个任务还没有完成，新的任务又来了。没有办法，赵天一只能给徐世昌和宋庆龄各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往上海；说明自己因为广西的突然问题，被总统临时安排另有他用，不能再前往上海。这是给国务卿徐世昌的信，就是这么简单说明的；给宋庆龄的信则写的很详细。不但说明了广西事件和南方孙大炮的关系，还分析了因此可能产生的一些政治风波，以及在新国民党中有可能发生的变化。
在信中，赵天一提醒宋庆龄，任何时候都必须坚持中国人民的各种利益，包括领土完整、国家尊严等都不能拿来交换外国政府的支持。在信中，赵天一提醒宋庆龄，千万不要在新国民党中搞和孙大炮一样的帮会形式，那样，只能将一个政党变成江湖帮会，失去其创立的初衷。在信中，赵天一还建议宋庆龄可以将新国民党中的那个“新”字去掉，就叫“国民党”------“孙大炮早已经放弃了国民党，而成立了所谓的‘中华革命党’，而且他已经放言‘国民党不要了，谁愿意谁去搞’。所以说你所领导的国民党就是一个完整的政治团体......”。
当然，除了建议，帮忙是肯定的。赵天一愿意为新国民党提供活动资金，并在其它方面进行合作；期待在三月份的全国代表大会上和她见面。信的最后，赵天一提到了蒋介石，认为这是一个很有能力和前途的年轻人，希望宋庆龄能够好好利用；犹豫了很久，赵天一在末尾告诉宋庆龄，蒋介石心仪她的三妹宋美龄，希望能够玉成此事。
元月二十二日，由于广东方向受到陈炯明和朱执信率领的暴动行动影响，龙济光无法派出援军支援自己的兄长龙觐光，广东西面的重镇肇庆终于被桂军两面夹击下失陷了。此战，突然从北面四会方向出现的桂军马济部，突袭了防守肇庆北面的高要县，猝不及防的粤军第一师第二旅数千人被马济游击营数百人打败，就连该旅的少将旅长黄恩锡也在混乱中战死。而防守云浮的第一旅旅长林兹富，在桂军攻击县城的时候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云浮也落入桂军第一师手里。接到报告的龙觐光来不及了解具体情况，面对桂军从西、北两个方向的攻击，摸不清情况的粤军第一师为了避免被包围，只能仓皇地撤出肇庆；在逃跑的路上，龙觐光都搞不清楚，自己明明已经提醒第二旅北面有桂军在行动，为什么黄恩锡这个广东佬不重视？他可不知道黄恩锡已经死了，要是知道，不知又会做何感想。
肇庆陷落，给北京政府造成极为不利的政治影响，而孙大炮和陆荣廷则大肆在电报中进行宣扬，认为南方的革命形势大好，应该进一步发扬；孙大炮甚至要租一架外国人的飞机从香港飞到肇庆，和陆荣廷见面，商谈组建两广联合政府的事情。肇庆的失陷，国内外舆论都对此表示了疑惑和不解，而袁世凯也是对广东的陆荣廷发去了好几份电报进行责怪，严令他赶快调整部署调动军队进行反击。也在此时，广西西部地区罕见地出现了大雨天气，暴涨的河水以及泥泞的道路，对处于进攻优势的西路讨伐军来说，困难无疑是巨大的；糟糕的天气逼迫蔡锷只能下令全军减缓进攻节奏，让败退的桂军黄自新部有了喘息的机会，而从进攻贵州转调急进增援广西西部的桂军也终于有了一口喘气的机会。
从镇江赶到南京的赵天一，也被袁世凯几封电报催促赶快到长沙，就近指挥。二十二日下午，赵天一乘坐海军“海圻”号巡洋舰，连同另外一艘“海筹”号以及驱逐舰豫章号、建康号 、同安号一起，从南京下关逆长江而上，驶往岳州。参谋长冯国璋以整顿出发部队军务为由，留在了后面；他是不想和赵天一一起行动，免得大家在一起讨论军情时尴尬。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哪怕到了湖南，也要找理由和赵天一分开，这样彼此都好。赵天一到达武汉时，袁世凯新任命的长江上游警备司令官曹锟和湖北督军（不是将军）萧耀南已经在汉口码头等他，将一份袁世凯亲笔签发的电报交给他。打开电报一看，赵天一乐了；原来他这位总统岳丈因肇庆的丢失有些坐不住了，这份电报就是来问他飞机到底能不能飞，如果能飞，就派飞机到广西、肇庆等地轰炸一圈，压一压陆荣廷的嚣张气焰，也为政府涨一个面子。
曹锟的“长江上游警备司令部”本来在岳州，他这是特意赶到汉口，一来是为送袁世凯的电报，二来赵天一身份特殊，又是全军参谋总长，别人可以不在乎，但他曹锟必须重视。作为袁世凯早年带到朝鲜的亲随人员，对于袁世凯，曹锟还是比较忠心的，连带的对袁世凯的女婿，他也是很关心，至少在礼数方面不会差。同样新任湖北督军的萧耀南，也是曹锟的手下，经曹锟力荐，被任命为湖北督军，因资历浅，只能是督军而非将军。曹锟要来接赵天一，他就更要来了。
看完袁世凯的这份电报，虽然语气很是客气，但字里行间怎么都无法掩饰他着急的心情。下了船的赵天一决定在汉口停一两天，一来是等待山东来的部队，二来他想给北京去电报，请求袁世凯做一件事。这件事就是由袁世凯给湖南将军汤芗铭去电报，要他在湖南靠近广东和广西的地面修建简易的飞机场，同样，他也以参谋总长的名义，命令萧耀南在湖北南北各地修建几座机场以做备用机场。萧耀南他指挥得动，湖南将军汤芗铭就不一定了，所以他需要袁世凯出面。
在汉口等待的时候，赵天一没有想到远在东北奉天的杨永泰也给他来了一份加密电报，看完杨永泰的电报，赵天一沉默了很久，最后烧掉了那份电报，也没有给杨永泰复电。不过半天时间以后，甘肃的陈子华、陕西的赵四明也都给他来了电报，不过这次是询问赵天一南下需不需要陕西甘肃帮忙的事情；但赵天一明白，他们二人是来试探他看了杨永泰电报反应的。杨永泰在电报里面劝说赵天一趁袁世凯年迈，自己举事，成就大业，陈赵二人自然也是一个想法；他们见赵天一没有回复杨永泰的电报，所以才又发来电报试探赵天一的心思。
元月二十四日，在汉口等了两天的赵天一，得知山东第一混成旅已经乘坐火车到达京汉铁路的信阳以后（京汉铁路在一九〇六年就已经全线正式通车，不是胡说），随即自己也启程前往岳州。这个时候，讨伐军参谋长冯国璋才到九江，跟随他的，是江苏陆军混成第一旅，是有原北洋军第三师一部扩编而来，属于冯的亲信人马。
二十五日，赵天一抵达岳州，下船走陆路直奔长沙。同一天，从太原出发的十五架轰炸机和十五架运输机抵达南阳邓县机场；这是赵天一山西部队剿灭白郎土匪时控制的地盘，后来虽然撤军了，但陕西将军赵四明以防范白郎土匪再犯为借口，在此安排了一支驻军，机场就修建在军营附近。河南省长田文烈是袁世凯小站练兵时的文案，在清末已由袁保奏升到三品道台衔，忠于袁氏，极蒙袁氏信任。但本性懦弱，对于这么一支外军也不敢多说什么；河南督军赵倜当时正在追踪白郎土匪，于是让赵四明有机会成功。这次南调的飞机，是一批路过飞机，等待湖南道县机场修建好之后就会南下。由H-1轰炸机改装的运-1运输机，性能同H-1一样，飞行距离只有八百五十公里；为了保证安全，赵天一要求空军必须在安全距离之内修建机场。其实性能比H-1轰炸机还好的H-2轰炸机已经研制成功，但赵天一没有要求装备部队；H-1飞机，已经领先西方十年的水平，后面的，慢慢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