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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2 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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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所知,英雄和俘虏这两个字毫不沾边。布尔凯索人誓死不愿意被俘虏这难道不是正理么?然而我却发现——抱歉可能我要说一点内心中的实话,因为我第一眼看到赛博坦先生便深刻的知道这不是一个普通人,最起码和大家说的不一样——那么请问您究竟是怎样改变自己的身高,改变自己的外貌,连续数次被同一个人俘虏,又如何用欺诈与假寐获得一个女巫的信赖?最终才能杀死魔王?最终才能杀入虫群?"

接下来借题发挥的五分钟时间是简介陈述赛博坦并不那么光辉,甚至可以说是不光彩的一面。这年头被俘虏没啥,贵族打仗被俘虏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问题是英雄就不行,不论是路边艺人嘴里,还是存在于话本之中的小人书,都不能有英雄被俘虏的桥段。这是世界上第一个公认的毒草毒点,跑了老婆也不能被俘。

这个时代的共同之处。

因为这是一个贵族面子高于一切的年代。

赛博坦也没有想到对方这么直接,情报这么到位,但是现在是什么时刻?如果是以前的话,有谁敢这么说自己,直接砍死就是了。然而,此刻列国诸使节尽皆在位。就连死对头都派人来了,大法兰西世代为仇,光百年战争就打了N次。日耳曼自己娘家的亲戚磨刀霍霍,不能用语言形容的势力小人。其他国家特使也是,都打算狠狠宰一刀,也不知熬到他们的那些自信是哪儿来的。

不过,已经变成了外交问题。在哪一刻,站立两旁的各国使节,怒目而视的本家廷臣,静观其变的国内骑墙派们,都在看着这位金发少年将会如何应对这个当面打脸的行为。众所周知,在这个基本上没有多少历史积淀(主要是历史传承)的世界里,大多数人,哪怕是在这些微薄的历史中留下姓名的优秀统治者,处理当面打脸的敌人,大多数也是弄死拉倒。有点素质的撵出去就是了,别的就不多做评价了。

"也许在你的眼中,我只不过是个野蛮人,是一个只知道依靠武力来解决问题的人。佩服你的勇气,以及明知如此还敢惹我的气魄。然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比你能够更加理解什么是世界。"

深深吸了一口气,赛博坦一步步的走下台阶。一个身材矮小的青年,站在所有人面前。

"你刚刚说我说了很多,我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方法。因为我对魔法不精通,我是一个正面对待战斗的人。你说的没错,我不掩盖任何发生过的事情,这是对世界与历史的尊重。我不知道你们的想法,但是我只能说我要尊重你。我们捍卫过全世界,所以我虽然不同意你说的每一个意义,我却誓死捍卫过你说话的生命。接下来我本来不想多说,但是为了捍卫荣耀,却又不得不对智者言明,因为对愚蠢者难以叙述。"

指名道姓的说,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你再给脸不要就是你自己没有素质了。我都没砍死你就够给你面子了,还好好对你说话——你敢在不要脸一点么?当然在场的也都是贵族,最起码人模狗样还是要有一点的。这里只有赛博坦一人明白,自己以前是教书的。诲人不倦的心还是会上瘾的。

"我认可,我曾被俘虏。我认可,我曾经被下狱。像我这样的人,身躯已经亏残,即使像是有圣徒一般的美德,终究不能把它当做光荣,只不过自取其辱罢了。我也知道我的祖先在战争中都是誓死不能被俘虏的——"

并没有发怒,而是很简单的进行一个陈述。

珐国人的意思很简单,虽然不至于把你怎么样。但是实在是不能忍受一个敌人的【英雄】出现。自己造星运动又没有成功,那么现在打击你一下既可以嫌你的面子,又可以打击你的执政合法性,一石二鸟。

所以发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赛博坦现在气的想要弄死对方,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掷地有声的扔出一句话来——这就是穿越的不同之处了。如果是穿越到了天朝古代位面,仍一首诗就能砸人。可惜的是自己异世界的东西懂得不多,所以只能一句句的解释。

"既然你知道我是布尔凯索人,那么自己这辈子最主要的就是要做到不侮辱先祖的灵魂,其次不侮辱自己的身体,然后最起码不能让自己的神色不合礼仪而受辱,其次是不能因自己的言语不当而受辱。最后,是被绑架受辱,穿上囚服戴上刑具。破坏肢体斩断手脚——苟且偷生的活在世界上受辱——没错,这些我都经历了,并且都忍了下来。"

"噗...哈,那您还有什么好说..."

"但是!"有理不在声高,但是有的时候真的要抢先说一句,不能被对方把话接下去:"人之常情,没有谁不喜欢活着而喜欢死掉的,都挂念自己的父母,都挂念自己的妻儿。然而我的父母是优秀的战士,他们视死如归希望我也能够如此。我的年纪太小还没有子嗣,我的妻子应该得到我的保护那么我更应为了她而死。所以以上那些到了我这里便全都是借口了。"

亨利在诺曼底公爵的位置上做了差不多小四十年,打三十多岁自己的爹死了开始当公爵领地的老大。服侍了两代珐王,前前后后N次出使和N次战争,见过的人形形色色多了去了——但是没听说过为自己辩解竟然还要堵死后路的。或者说...对方其实根本就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的乱说话?这个倒是有可能。

可惜的是,他马上就要认识到什么是峰回路转了。

"所以说勇敢和怯懦来自于内心,而形势比人强却是客观因素。你说我怯弱也好,你说我软弱也罢。的确,我被囚禁了两次都没有死,但是假如我在那种情况下被俘虏而自杀,那和死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是生命就终究会有一死,不论是神圣的巨龙还是卑微的蝼蚁,但是死要么重要的惊天动地,要么轻微的如同天鹅毛一样掉落在地上(人固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这是人选择的结果。如果我死在最简单的事情上,为了成全自己的意志死掉了——那么现在英伦肯定是要沦陷在魔王的魔爪之下。接下来...啊,魔王则会被山呼海啸的虫群和死灵潮淹没,然后就是整个欧陆——我在这里就不能再客气了,我虽然能力低危,但是我愿意去做。我虽然勇气怯懦,但是我愿意死在有意义的地方。有些地方我是绝不会谦逊退让的,这个地方就是【责任】!死、受苦;再死、再受苦!无尽的受苦、五金的死亡。没有办法去阻止的就是命运,有办法去做到的就是人事。我所做的一切就是顺从命运,但是却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极限。所以,我绝不能白白死得如同一只卑微的虫子一样。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死过?——人啊,就是这样。当一个人跳进水里去救两个人,救了近的岸上看热闹的人就说为什么不救远的,没人性。救了远的就问为什么不救近的,没人性。对于这种人我只能说他们真是卑鄙。因为我们为世界而战的时候,请问你们在哪里?"

——失败了——

前面说的都很好,因为那是赛博坦愤怒至极忽然之间天人之究想起了太史公大人,顺达把太史公大人和自己想说的话一起说了出来。可惜的是最后一句话就有点撅了所有人的面子之感,毕竟只有珐国人找茬,但是却群嘲了一下所有没有来帮忙的家伙。

...太年轻,还是太年轻啊。

不过不论如何这个思辨方式却让所有人耳目一新,这年头流行的是骑士精神,死了也不能受辱(其实嘛...被俘虏很正常)。但是赛博坦的一番话马上让人感觉到了——哦,不死才是正确的。

但所有人似乎都忽略了前提是什么,前提是不死完成更大的业绩,而不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不论如何,这里证明了三件事情。第一,赛博坦不是个只知道喊打喊杀的家伙,在关键时刻他不仅能够忍耐愤怒,而且可以用言语反杀。第二,他的形象再一次得到了改变和升华,一个曾经被俘虏受尽折磨的英雄人物出现了。

(据说N年之后有游戏制作公司只做了个娘化版本的赛博,就有圣女系重口味凌|辱的桥段,简直大红大紫。)

第三,还活着!那个龙背上的小婊砸肯定还活着!而且八成和这个老不死的诺曼底公爵有一腿,最起码是她告诉了对方很多事情。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也许是被抓住了?也许是因为其他原因?或者是依旧做着毁灭世界的春秋大梦?都有可能——但一定和珐国接触过了。

...真讨厌,哪怕为了这件事情,也必须和珐兰西开打一次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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