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最近如鱼得水快活似神仙的廖林看出端倪,等黑炎抱着成山的文件离了书房,才贼兮兮地凑到慕南濯跟前,笑问,“怎么着,这脸色看着不大好啊?”
慕南濯没搭理他,又去看另外一份文件。
廖林也不管他,继续笑嘻嘻地道,“我瞧着你这憋屈样子,莫不是鬼母大人给您气受了?”
慕南濯手指一顿,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再嘴碎一句,就去阿鼻地狱传达新指令。”
这向来都是白灵的活,更何况阿鼻地狱那种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他可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连忙收起玩笑,正了正表情,咳嗽一声,道,“我不是瞧着你二人似乎在闹别扭,想给你支个招么。”
慕南濯继续低头翻阅。
廖林没趣地撇撇嘴,嘀咕,“这瞧着你们也那什么了,你这诅咒也解开了。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怎么那边若无其事的,你这边倒憋屈起来了?难不成第一次你的表现太差劲,让小夏……哎哟我的妈!”
“你妈是谁?”慕南濯冷眼如刀,凉飕飕地问了一句。
廖林被他一团黑火砸中,差点脑门都被烧光了,抓着头发一通摸,确保没损坏他帅气的形象后,才松了口气,瘪嘴道,“我妈早死了。我说你,咱俩都交情几百年了,我说你一句还不成了?你要真是没表现好,那也不……哎哎哎,别急啊,你等我说完。”
慕南濯手里又一团鬼火凝结成小刀,冷冷地看着他。
廖林翻了个白眼,见他没动手,才又说道,“这一回生二回熟,不是正常么,我这从医也这么多年了,什么事没见过。这种情况也遇到过不少病例,为了这个,我还调过特别助兴的药……哎哎哎,不是说你不行,你能别这么吓人不成?”
慕南濯手里的小刀已经变成了一把大刀。
廖林抖了抖,赶紧一口气说道,“这女人跟男人不同,头几回都不像男人那么快活的。你不懂……我说你听我说完啊!这事没人教你,我是医者,完全客观角度,你不要带个人意见啊!”
慕南濯没动声色,按下那把鬼火凝结的巨大大刀。
“咳。”廖林松了口气,“谁叫你平时冷的跟神仙似的,清心寡欲的,你不懂是正常,也没人歧视你,我是你好兄弟,就该两肋插刀……”
“说重点。”
廖林被打断,喉头动了动,抽着嘴角道,“那助兴的药,就是给女子的。能让初经人事的女子对这事多少更舒服一些,也是为了你那心肝宝贝儿着想,你要是心疼她,不如就试试,说不定她欢喜了,你以后还能……嘿嘿……哎呀,你怎么,妈呀……”
一大团鬼火浦头盖帘地砸过来。
廖林扭头就跑,边跑边回头骂,“以后再不帮你了,我又不亏欠你的……”
原来是为了廖青害了安小夏的事。
就说平时小气又自私自利的廖林怎么会这么主动好心。
外头一直偷听的黑炎忍笑。
然后听书房里,慕南濯平淡如常的声音,冷冷道,“那药,给我准备两份。”
“……两份!”廖林一下站住脚,回头大喊,“你这个禽兽,好歹疼着点人家啊!”
跟宋叔捧着花从花园回来的钱瑶看他,“心疼谁啊?”
一张漂亮的脸被手里的花衬托得娇妍无双。
廖林看的心头直晃,扑过去笑,“心疼你啊,这大冷天的,还去搬花,吩咐你家小林子不就成了。”
钱瑶白了他一眼,将花盆塞进他手里,“去,小林子,给本宫放到房间里去。”
“嗻!”
……
再说安小夏拿着慕南濯那张没有上限的卡,跟白灵来到H市最好的CBD时,心里还真有点小兴奋。
以前上学时常路过这里,从来都只是看看,也从没想过自己也能有一天到这里头,这么毫无顾虑地消费。
像电视里那样,大包小包拎到走不动路。
那种感觉,一定爽翻天了。
安小夏是头一回有了自己真的找了个世界级最有钱单身汉的觉悟。而且,这个单身汉还帅的没边际!
嗯,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拯救过银河系吧。
白灵瞧着她那表情就觉得好玩,像只新奇的小猫,四处看,一双眼睛大大的,左右张望。
笑了笑,拉住安小夏的手,道,“有什么事,现在就说罢。”
安小夏脚步一顿。
白灵看着她,“你并不是热衷这些外物的人,却对我邀约过数次。我想,你该是有话对我说的,是么?”
安小夏抿了抿唇,又看了看白灵,然后点头,“是,上次你我单独出去,我看你心情不好,所以没说。这一次,希望我之后无论对你说什么,都请不要告诉南濯,可以么?”
白灵心头微沉,之前她总觉得哪里不对经,可安小夏和慕南濯情况那么好,她又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现在看来,恐怕……安小夏还是藏着什么。
只是这丫头太聪明,他们一众大鬼甚至鬼王慕南濯,竟然都没有看出端倪。
白灵神色凝了凝,点头,“可以,我答应你。”
安小夏抿唇一笑,将白灵拉到商场一个僻静的角落。
似是斟酌了许久,然后缓缓说道,“南濯的诅咒虽然解了,但是……他的命格,却无法改。”
白灵脸色一变。
“我在半步多看到的那本古书上有提起,南濯本是落龙之命,该孤苦终生,这命,却又因为他百年不死,命盘皆乱,最后会走向非常可怕的覆灭之路。”
白灵皱眉。
“天道虽然委以重任,然而南濯的命盘却因为这阴阳的逆转,出现了不可改变的毁灭。承天道,受天灭。”
白灵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了。
这么说……那个孤寂了数百年的男人,终究还是得不到这一点点仿佛是从命运的枷锁里偷来的幸福么?
所谓天道,为什么会这么不公?
安小夏看着白灵的神情,就知道她所想的没错,白灵对慕南濯,确实……心有戚戚。
也唯独她,才能托得起自己最后的嘱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