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乌曼等人进餐完毕用餐巾擦拭嘴角的时候,宫女们把一杯颜色鲜红的葡萄酒摆放在每个人面前,巴克德等人发出欢呼声,乌曼鼻子靠近酒杯深吸一口气,让醇香的酒味在肺腑中流通一遍后才浅浅品尝一口,赞叹不绝,在此时此地能品尝到如此美酒佳肴,大大超出他的预期。.org
“乌曼先生,听巴克德说你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商人,游历过世界各地,能否为朕和诸位爱卿讲讲你所知道的海外趣事呢?”美妙奇异的故事远比生硬的说教更容易让人接受,但我可不希望王铎等人把乌曼当成一个小丑。
乌曼听了巴克德的翻译后神采马上飞扬起来,他对自己的经历异常骄傲,二十出头就开始海外探险之旅,除了自身的冒险爱好得到很好的满足外还积累的大量的财富,乌曼从自己开始当一个水手讲起,一直讲到他拥有了**的船队,把德意志的美酒、法国的工艺品、西班牙的水果、波罗的海的粮食在欧洲各地买进卖出,其间夹杂着对各地风土人情的讲解和对各国的评价。
耗时两个小时的演讲让我听的如痴如醉,这可是了解世界的一个难得的机会,面对我不时的插言发问,乌曼也尽他所能为我解释,我不禁想是不是今晚西餐加红酒的感情投资起到了作用。
当乌曼的演讲结束时,我不经意的看看诸位大臣,失望二字充斥在我的心田,他们完全没融入到乌曼的演讲中,在他们看来乌曼的演讲和下九流的说术艺人差不多,不过搏他们一笑而已。
“乌曼先生,今日听先生一言真是开阔了朕的眼界,原来华夏之外还有那么一片广阔的世界,还有那么多有趣的事情,朕很期待有一天能亲自领略一下异域风情,今日时候已晚,朕也有些乏累,散了吧!”看来我的良苦用心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在我用重的语气点醒诸大臣天外有天时,他们不为所动,气的我用上了散场一般的字眼。
事先我和王铎史可法打过招呼,散席后我要找他们谈话,现在我又多了一个谈客,乌曼的演讲让我觉得他不光是一个商人那么简单,首先他是一个荷兰人,荷兰是继西班牙之后的殖民强国,在乌曼刚才的言语中我知道这个时期最强大的殖民帝国分别是荷兰、法国、英国,而西班牙和葡萄牙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荷兰在经商贸易中获得了丰厚的利润,但资产阶级怎么会满足呢!开多更多的殖民地,掠夺更多的财富是他们的本性,荷兰现在在台湾就有据点,而乌曼这么一个杰出的人出现在澳门本身就值得注意,我毫不怀疑荷兰会把殖民的利剑插到华夏的土地上,因为历史上十七世纪殖民者的贪婪和残忍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现在大概是晚上十点,想着一会要分别和乌曼史可法等人谈话,我不禁想到了后世的国家领导人,他们日理万机,应酬不断,我以前还以为那很风光惬意。不当家不知其中苦,现在我知道身为领袖绝对是一个吃苦费力的差事,尤其是想要做一些事情的领导者。
我首先要和乌曼见面,因为他毕竟是外人或者说是客人,和乌曼交谈可以归于外交的范畴,况且我还急于和他做生意呢!
乌曼走出宫殿被随后赶来的巴克德叫住,当他知道皇帝陛下要单独见他时,心下不无得意,因为演讲时众人的反应他一一收入眼底,他知道真正听他说的人只有这个皇帝陛下,皇帝问的问题也非常贴谱,对这个皇帝乌曼给予的评价是非常高的。
“乌曼先生请坐,王爱卿也坐。”我进来时看见乌曼起身离座弯腰致礼,“王爱卿,此处非正式场合,坐吧!”我见王铎还在犹豫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如果没有外人我想他肯定不会如此拘谨。
“巴克德,乌曼先生会英语吗?”我记得巴克德说乌曼祖籍伦敦,如果乌曼会英语那么就不必围绕着巴克德的翻译交谈了,让我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的是乌曼不但会英语和荷兰语,对法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等拉丁语系都非常熟悉,看来多年的海上贸易生涯使乌曼的语言能力获得空前锻炼。
我在心中斟酌了一下用词,用英语道:“乌曼先生,我们现在交谈的内容应该是你我都感兴趣的事情,在这之前我想知道乌曼先生为什么会在澳门,你在澳门的目的是什么?”这里没有外人使我可以无顾忌的使用越来越熟练的古典英语。
乌曼显然没想到这个皇帝陛下会英语,乌曼来东方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对东方的了解却不浅,东方人的骨子里非常骄傲,尤其是中国人,他们排斥外来文化,这从在中国的传教士的成绩就可看出一二,另外一些就是等同巴克德对中国的印象,可今天让他对东方有了全新的认识,这个全新的认识在听到皇帝说英语时达到顶点。
乌曼来澳门确实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要不要告诉这个皇帝呢?乌曼心中权衡利弊后决定告诉他,因为他觉得皇帝这个合作伙伴要比先前的那个合作伙伴强多了,再说现在荷兰已经占据了印度尼西亚的一些岛屿,在台湾岛也开辟了两个据点,郑芝龙的用处已然不大。如果乌曼了解中国此时的时局绝对不会这么做,他哪里知道面前的这个皇帝现在啥啥不是呢!
我没想到乌曼和郑芝龙是老相识,二人之间的贸易额还很大,乌曼此次来澳门和澳门当地的传教士沟通交流后就想赶赴福建见郑芝龙,不料没等乌曼离开澳门就被阴士勋带人扣住押来南京。乌曼说郑芝龙此次想见他是准备买一批军火,这让我的心脏突了一下,郑芝龙这个时候购买火炮绝对不是好现象。
“乌曼先生,很感谢你的坦诚,不知道乌曼先生有没有兴趣和我做生意呢?尤其是军火生意。”尽管乌曼很坦诚,可我知道他是商人,商人的最终目的是获得利益,没有利益为前提说旁的都白扯,而且这个利益一定要比和郑芝龙合作高出很多才行,这个乌曼颇有实力,是个值得争取的对象。
乌曼眼睛一亮,“皇帝陛下,您的提议甚好,我们尼德兰公司想扩大在东方的贸易,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尼德兰公司!(纯属本人虚构)这个词让我想起那个臭名昭著的东印度公司,询问之下才知道英国的东印度公司已经成立多年,对这个运送鸦片毒品到中国来的东印度公司我非常讨厌甚至是仇恨,心中发狠早晚有一天我要把这个公司干掉。
深入交谈后我越发觉得自己的幼稚,这个时代开展一次远洋贸易花费的时间是我所不能想象的,包括采购、贸易,平均要七个月之久,想想七个月之后我在哪呢?还会继续当这个皇帝吗?
“乌曼先生,我有一个开设港口的构想……!”交谈中我知道乌曼对中国的时局很不了解,这让我庆幸,如果他知道我这个皇帝并不具备相应的实力,他肯定不会和我合作,而我对大型火炮的渴求是迫切的,我等不了七个月那么久,在我把心目中的港口描绘给乌曼后,话锋一转,“乌曼先生,建设一个这么大的港口一定要建设相应的安全保障设施,而来往商人的安全也应该由我来负责,起码在我国的海域内要保证商人们的安全,避免他们遭遇海盗蒙受损失,我听说荷兰的火炮非常不错,乌曼先生是否能帮忙购买一些呢?”
乌曼大点其头,对海盗问题非常赞同,虽然他们有时候也扮演海盗的角色,可难免遇到职业海盗打劫,遭到打劫的损失非常巨大,他就曾经差点死在海盗手里,“皇帝陛下说的很对,如果贵国能在海上保证商人们的安全,那对商人们来说是天大的福音,皇帝陛下准备购买荷兰火炮的选择非常明智,荷兰火炮的质量绝对一流,我们的第一笔交易就从火炮开始吧!我想会非常顺利。”
“乌曼先生说的不错,不过我想马上购买一批火炮,时间最好不要超过两个月,我知道这对乌曼先生来说有些困难,但我相信乌曼先生不会让我失望,至于价格,我可以在通常的价格上加价五成,乌曼先生以为如何。”我知道荷兰在台湾有驻军,如果乌曼的能量够大,从那里弄些火炮卖给我是很容易的事。
乌曼也确实是这么想的,皇帝刚才给他描绘的前景非常好,凭着商人的敏锐嗅觉和世界其他地方的先例,他断定开设港口绝对有利可图,如果能把免税权拿到手那利润就非常可观了,所以他必须要把第一笔买卖做成,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嘛!再说台湾那里的火炮也该退役了,退役的火炮还能卖出如此高价,乌曼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出色的商人。
双方所需就是合作的最佳基础,我这边连唬带蒙,乌曼那头也奸猾的可以,但总的结果是好的,我们都得到了所需的东西,至于乌曼提出的港口建好后要获得的优惠贸易条件我也满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