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面罩男囚禁的这些日子过的也不算憋屈,除了活动空间有限制外,吃喝上都招待的很丰盛。每天除了三餐就是睡觉,不知不觉我这腰上也长了膘了,一捏一团肉。可悲可叹,有哪个人能像我这般神经粗线,被绑架了还能这么欢快的吃喝睡觉。
只是这样的日子比皇宫之中还乏味了几分,于是乎面罩男再次来察看我这个人质时,我终是忍不住再次询问他的目的了。
"面罩公子,我说,你把我关在这也有个十天了,既不说明关我在这是为了什么,也不放我出去活动活动。你说,你把我关在这既费粮食也占地方,如果我实在对你们没用处,就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怎会没用?"面罩男优雅的翘起了二郎腿,仿若老友闲谈般的回答我,"已经快了,你耐心再等两日便能知道自己的价值了。"
瞧这话说的,好似我还有得选似得,不管我愿不愿意再等等,我都得等不是?
对于让面罩男主动放我离开这里的妄想已经彻底打消,便不再问及。转而我想问问别的疑惑。
"面罩公子,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名讳,一直叫你面罩公子也不太妥当吧?"
"这倒无妨,本公子不拘小节,你爱怎么喊我便怎么喊就是了。"喊他面罩公子是出于保命的客气,没想到他还真以公子自居了,真是个随性的男子。
"那...你为何总是戴着面罩?是否因为...你对自己的相貌有所避讳?"话一出口我便道坏了,若他真的是因为相貌丑陋而戴上面罩遮丑,便证明他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我这么不怕死的戳中了他的软肋,岂不是雪上加霜了吗?
我慌忙低头盯着手中的琉璃杯,希望面罩男别记仇,把我方才说的话当做是自己的幻听罢了。
"唉!"一声重重的叹气声飘了过来,只听他苦恼的说道:"武阳公主果然是聪慧,本公子的确是对自己的相貌有所避讳,故以面罩遮面,想当初我年少轻狂,并不在意自己这副面容时,却总是无意间吓坏了一些大姑娘小闺女,导致那些人每天都拥在家门口讨说法,于是我无奈,深知这副面容太骇人,自那以后便以面罩示人。让姑娘见笑了。"
果然是被我戳中了痛楚,不然怎会连说话的声调都变得低沉了。我真是罪孽深重。
"容貌这事情你也太放在心上,不过就是薄薄一张皮嘛,又不是你的全部。你别伤感,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只看重容貌的,即使你再丑,也有欢喜你这副皮囊的女子出现不是?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想开点哈。"
我声情并茂的宽慰着面罩男,并且开导之词说的可谓是头头是道,心里却忍不住叹息,这样一位立志刺杀当今皇上的有志之士,竟然生了副难以见人的容貌,果然有些事情是两难全的。言下之意还是老话,上天是公平的。
这次闲聊后过去了三天面罩男没有再出现,就在第四天,他终于是出现,而这次,他竟然破天荒的将我带出了这间卧房。
走走绕绕没多久,我被面罩男带至了前厅,原来我一直被关在他们家后院,并且他很厚道的像养猪一般把我养了半个月,期间除了丰盛可口的三餐外,还有茶点小食,各种口味各种样式应有尽有,直养的我比在皇宫的时候还白白胖胖。
行至前厅,我见到了那个这些时日来非常想见却自认为一时半会见不到的男人。
项凛风坐在琉璃椅上,虽身后数十壮汉面无表情的拿着利器守着他,他却依然能一派闲适的捧着琉璃杯不慌不忙的喝着杯中茶,这个人,恐怕天塌下来都不会觉着怕吧?
"皇上,你怎么...来这了?"先前被绑时我就自觉,项凛风腿上有伤,应该不会那么快过来救我,可是眼前他就坐在那里,置身在一堆琉璃中,在我看来却璀璨的赛过琉璃的光泽。
闻声,项凛风放下杯子,抬起眼眸的瞬间,我看到了他眼中有着奇异的波光流动。
"沐白...你这些日子有没有..."他话说一半便停顿了,我猜想他是想问我有没有受苦之类的话吧,可是停顿之后他却接了一句,"这些日子,你倒是吃的胖了,看来你委实没有受什么委屈。"
我尴尬的咳了两声,不自觉抚上腰间,的确又长了一把肉。
"呵呵呵呵,我在这的确是没受什么苦,这里的主人招待的还算周全。"
"那便好。"项凛风唇角一扬,转而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我身边的面罩兄。"没想到到琉璃兄还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多谢这些日子对沐白的照顾。"
琉璃。原来这面罩男不是琉璃工匠,只是因为名唤琉璃,所以就对琉璃偏爱到痴狂。以琉璃衬己名,还真是情调品味皆独特。
我听得面罩后发出漫不经心的一声冷笑,继而语调便高扬了起来,顺带着得意之色。
"我赌你会只身一人前来,没想到却赌赢了,这个赌注,我着实押的够准。"
我不愚笨,瞬间便反应过来,琉璃口中所说的赌注便是我。至此我茅塞顿开,单单囚禁我这么多天,就是等待着项凛风前来,而项凛风已经知道是谁把我绑走的,便明白,他若是带着人来恐怕我安危不保,琉璃的目的就是引他一人前来,所以他便来了。
我呆愣在原地,心中涛天碧浪,原来我也有做红颜祸水的潜质,引得君王独自来,这实在是罪过。不过转念一想,不管是祸水还是扫把星,似乎都不是什么好词。
"是的,朕来了,你想怎样?"项凛风悠闲把玩着手中的琉璃壶,似乎对这些流光溢彩的物品兴趣盎然。
"自然是为舍妹和义父报仇。"
我先前就说了,作为个皇帝,若平生遇不到几个行刺自己的刺客,便是这个皇帝当的失败了些。
项凛风站起身来,他身后的数十壮汉立马操起家伙指着项凛风,但是他本人却并不在意这些。
"你的义父犯上作乱故朕便将其处决,并且诛了九族,但是这九族中并未包括令妹,令妹是被你口口声声称为义父的男人杀死的。"
"不可能,义父对我和妹妹视如己出,对我们来说便是再生父母,他断不会杀了妹妹。"
琉璃语气很肯定,根本就不相信项凛风所说的话。
项凛风不心急辩解,悠悠的说道:"视如己出?有哪个父母会从小把自己的儿女训练成杀手,八岁便使其双手沾满血腥,自那后的十多年,命其暗杀和自己作对的人,从而确保自己在朝廷中的地位。"他抬眼,一抹嘲讽之色爬上嘴角。
"琉璃兄,若你以旁人心态来看,这究竟是儿女呢?还是...杀人的工具?"
即使看不到琉璃的表情,站在他身旁的我却感觉到他怔了一怔,随后便拂袖反驳。
"即使义父把我们当成保全地位的杀人工具又怎样?我与妹妹若不是遇到了他便早就死在饥荒之中了,他养育了我们,让我们替他铲除异己之人又有何不可?这权当是我们的报恩。"
"没有不可,朕不是来质疑他对你的养育之恩,或你对他的报恩之情,朕只是想明白告诉你,令妹死于他手。"
项凛风娓娓道来,"当初你的义父见自己在朝廷中大局已保,便对你们兄妹俩起了疑心,担心哪日你们投靠他人害他性命,便暗中派人去解决掉你,一推算,是在两年前朕登基后不久,那时你应该正在苏国替他做事,是否回来的路上遇到埋伏,身中重伤,故没有回卫国,而是找了处隐蔽的地方修养了数月?"
琉璃沉默良久才缓缓回到:"是有此事,因为受了重伤无法行走,便在山间老林休养了半年之久才回国,回去后便听闻义父被满门抄斩..."
"是了,当初你受重伤跌至崖下,他们认为你必死无疑便回去复命,你便是逃过一劫。在那之后你的义父企图造反被制服,而后诛了九族,令妹并不在内。令妹是在得知你死讯后被杀死,那时她可能是想找你们的义父讨个说法,结果面还没见着便一命呜呼了。"
项凛风停顿了下来,晶亮的眸子看向琉璃,似乎很期待他的反应。
除了刚才的一怔,我观察不到琉璃其他的反应。他杵在那里,不怒不悲,忽而像是了然一般说道:"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项凛风云淡风轻的回到:"人都已死,自然是没证据。但是你义父是什么人想必你也清楚,他的疑心重到连自己枕边的夫人都能亲手掐死,何况是你们这两个被捡来的孩子。"
"你说这么多,不过是想让我听信之后放过你罢。你觉得我会信吗?"琉璃冷笑,语气中尚有一丝怒气。
项凛风真是不知道着急,口气仍旧是那般轻淡,"若你真的不相信,便在朕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便让你的手下动手解决朕了,但你却并没有那么做,反而是让朕把一切说完了,信与不信你自个心中明白。难的便是,信了,又怎么说服自己接受而已。"
琉璃像是心事被挑破了那般突然震怒起来,一声令下,剑气晃人。
项凛风和他们浪费了这么多的口舌最后还是没有省下体力。终究是打斗了起来。
项凛风矫健穿梭在数十壮汉之中,衣袂飘飘,如影随形。一把普通折扇在他手中却变为了轻巧的杀人利器,由此得出,只要功夫高,周身便皆是趁手武器。
起初我还担心项凛风腿上的伤,见他身形稳健,躲闪自如便放了心。他之前虽然满腿是血却没有伤及筋骨,修养了这么段时间,想必是好的差不多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