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呆，当戴雨磕磕巴巴地把这句话翻译给陈凡听时，他彻底的陷入痴呆。
这名衣衫华贵一看就觉得很有腕儿的青年人，竟然是其他公司请来的托儿……
这家伙莫非在北影表演系培训过？
“这样，我再加一下，然后你就别加了。反正我们的目的都是来捣乱，谁加不都一样？达到目的就好！”陈凡不露声色的在两人耳边道。
青年人微笑着挠挠头：“如果你有公司帮你支付违约金的话，我无所谓的。”
“呵呵～既然来捣乱，还会在乎那点儿违约金？”陈凡一边压低声音，一边举起手上的牌子。
“嘶，该不会遇到了神经病吧！”会场上的其他人全都被他这种阔绰手笔震慑，一个个交头接耳，目光狐疑。
石油作为一种仅次于电能的重要能源，其中的价值早经过百十年的挖掘而被发挥到了极致，他买回去了，就算国际石油价格出现上继续涨趋势，也绝对赚不了几个钱。
他莫非知道未来一段时间内石油价格有大幅上涨的可能？
得了吧，有那个把握还不去国际市场抄期货？要知道利用杠杆资金可是能获得十倍利润的！
除非……
除非他是来捣乱的！
“十七号先生出价一次！”前场的工作人员很紧张的咽了两口唾沫，这家伙要是敢耍赖，那么他的奖金什么的就全完了！
很显然；余下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那名二十九号身上，期待他能在这里上演一幕精彩的争抢大战。
甚至有极个别脑经不着边的人猜想，这两名年轻人会不会争风吃醋，争到了会场上来？
“我放弃！”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会场上却传了好远，击碎了大家的妄想。
按照规定等了一会后，这名工作人员，赶紧宣布十七号成为这次的买家。
“怎…怎么办？”戴雨悄悄拽了拽他袖子，一脸的局促不安：“你说这里的工作人员会不会把我扣起来？”
“放心，这里是法制社会！”陈凡一点儿也没有“大祸临头”的直觉，翘着二郎腿晃来晃去，直到台上的工作人员找上门来，才恢复正经模样。
“尊敬的先生，我们现在可以来商讨一下，关于合约的问题吗？”负责此次招标会的执行役员太田奏郎走到两人面前，一副无可挑剔的笑容。
他笑的很标准，站在他身后的两名年轻人却目光有些警惕，只是被长久锻炼出的职场笑容所掩盖，不容易发现。不怪他们草木惊风，招标会捣乱虽然不多，但也绝对算不上稀奇。
这时站在墙边上的保镖麦克也像堵炮塔般的走了过来，虽然他面带憨厚的微笑，可狗熊微笑还是狗熊，依旧能让人心肝胆颤。
招标会上只有老板跟秘书的位置，他只好站在墙根底下，这会儿结束人都走差不多了，他当然要走上前来。
“尊敬的先生，你看我们是不是……”太田奏郎暗暗擦了把汗，能带起外籍保镖的大多都是身家不菲的人物，应该不是来捣乱的。毕竟这种差人墙角事情，哪有老板亲自来赤膊上阵的？
“现在就可以签？”
“对、对，正好中午们我们举行一场签约宴会！”
“宴会什么的就免了吧，签约就行了！”陈凡笑呵呵站起来：“我还有事儿，中午恐怕不能赴宴了！”
“啊～那实在太让人遗憾了！”太田奏郎很虚伪地叹息一声。
签约仪式，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复杂的比如：美俄直接关于核裁军的适宜，经历了几十年漫长谈判。
简单的比如：现在……
“凯特.博赞凯特先生，关于这次的合作适宜，您想签订多久的协议呢？”九楼的小型会议室内，坐在谈判桌上的太田奏郎，等他看完拟定的合约后，眼笑眉飞的道：“按照规定，您可以签订最低半年，最高一年的原油合同。合约到期后，您享有优先供油权，可以继续续约。”
“半年！”陈凡打开皮包，把那份刚出炉的布鲁国际贸易皮包公司复印文件拿出来：“我有几点要求提出来，并且罗列在等会儿的正式合约之上。”
“您请说，您请说！”太田奏郎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第一：协议规定的50℃黏度为6.28mPas的低硫原油不能变换，也就是说我必须要那七台油井出产的原油。毕竟不同油种有不同价格，提炼方式也不同。”
“第二：我这人十分注重诚信，如果我们之间出现；货款、原油提取与供货时间的延误，都必须支付高额的违约金。”
“第三，我们无权单独终止这一合约，直到总计七千八百万桶原油交易结束，也就是半年的原油供应量，或者双方达成共同协议。”
“应该，应该！”太田奏郎先是连连点头，然后恳切问道：“那您希望违约金是多少呢？”
买卖合同都有关于逾期交货的违约金条文，每逾期一天，就要按逾期交付部分总额的百分比赔偿。
法律对此没有硬性规定，一般价格不超过交货总值就行。但即使超过了，在多数情况下仲裁会，依旧裁定合约生效。因为实际中常常遇到各种情况，许多情况下硬性规定，根本无法弥补需要方的损失。只好允许当事人用约定高额违约金，来弥补某些法定违约金过低的缺陷。
比如双方交易大宗黄豆，可这时突然国际市场的黄豆价格大涨，那么在违约金过低的情况下，交货方即使不交货，支付违约金后把黄豆卖给别人，也大有钱赚！
通常来讲订的合约只要你情我愿，没有触犯法律条文，也没有强买强卖的话，都是有效的。
“违约金最高金额为当次交易货款的百分之两百，每逾期一天，就得支付百分之二十的赔偿金。如果十天后依旧无法完成协议，就要进行下一轮交易。”
“第一第三条没有问题，但第二条的违约金是不是有些多了……”太田奏郎不好意思的搓搓手：“虽然我们的钻井平台采用当前日本最先进的技术，出现重大事故的可能性非常小，但这个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照你这么一说，我的油轮前往那里时，还有可能半路沉船呢！”陈凡嗤笑一声：“这个世上干什么没有风险？这次招标会的价格不用我说，所人都明白非常高，我要承担的风险比你们可大多了，万一你们再逾期，我岂不是要往里倒贴钱？”
“呵呵～”太田奏郎干笑两声，并不反驳他的话。心想谁叫你脑袋抽疯一个劲的跟那人抬标？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你出价那么高，鬼才懒得迁就你！
“那您看这样行不行？容我们商量十分钟！”
“可以！”陈凡点点头：“但百分之两百的违约金，与十天期限是我的底线，我不会做出任何让步！”
对面的几名负责人凑到一旁交头接耳，陈凡则用手肘撞了撞神魂颠倒的戴雨，嬉笑道：“你怎么一副丢魂落魄的样子？”
“被你那诡异的行事风格吓到了！”她兀自生着闷气，恨陈凡也恨她自个。
“我原本就打算吃下这笔协议，所以就骗了那小子一下，谁知你这个心理学硕士竟然看不出来？”陈凡摇晃着脑袋。
“在那种场合下，谁还有功夫去想其他的？”戴雨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上楼时没注意，那个年轻人瞧见你跟主办方去签约，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毫无任何压力！”
两人正扯着不着边的话题时，缩在一旁偷偷摸摸商量的太田奏郎重新回到谈判桌上：“我们同意您的要求，如果没问题的话，您看是不是现在就可以签字？”
“可以！但我要英文、日文、与中文，三份合约。”陈凡很爽快的答应。
“那请您稍等一会儿，我去让法务部撰写正式合约！”太田奏郎有写迫切的直起身子往外走，肯尼亚的官方语言是英语，而这名男子又是华侨，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半个小时后，一名工作人员，把刚用激光打印机打出来的合约递到谈判桌前，陈凡仔细看了一遍上面的中文版面，发现没有问题后，掏出钢笔，刷刷写下凯特.博赞凯特几个大字。
“预祝我们合作愉快！”签完字后的太田奏郎，掩饰不住脸上激动的得意。
“合作越快！”陈凡不动声色地与他握手，然后缩起肩膀作出鸬鹚狡笑。
“哈哈，这么高的价格，我到时候看你怎么赚钱？”
“哈哈，这么高的价格，到时候赔的你卖裤子吧！”
两人在心中各怀鬼胎！
………………
下午两点时分，黑人保镖麦克，把经过仲裁社公备案；证明这次签约合法的证明文件取回来，交给陈凡。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国？”香格里拉顶层的豪华房客厅里，戴雨不经意间问道。
“今天的傍晚吧！”陈凡双手垫在脑后：“你呢？是打算在这里发展，还是回去？”
“回去！”戴雨俏脸上有些没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等拿到学位证书的吧，我准备在国内开一家心理咨询室。”
可惜陈凡的一句话，又让她原本有些思乡的心情消失，反而浑身起鸡皮疙瘩，连打了几个寒战。
“心理诊所？”陈凡表情夸张：“不会吧，能去心理咨询的人，肯定都是心理有问题，而且非常严重。你一个女孩子，就不怕遇到那些在某方面异于常人的变态？”
“你懂什么叫心理咨询？”戴雨杏眼圆瞪，不用猜就知道他口中的某方面，肯定不是什么健康的东西！
陈凡确实不懂，干脆摇摇头。
“心理咨询，跟心理治疗是两把事，它是心理与情绪问题的分析与咨询。这通常包括对情感挫折、人际关系矛盾、自信心不足，婚姻冲突等等。凡是涉及任何带有病理基础心理障碍，比如恋物癖、抑郁症、被迫害妄想症等等，都不属于这个范围。”
“我还以为什么高深东西呢，不就是开导开导别人吗？这种活儿换了我也能做，说不定效果还非常好。”陈凡瘪瘪嘴，表示很失望。
“算了，我这不是文盲面前，谈论莎士比亚吗？”戴雨淡淡地回击了一把。
“切！”陈凡眼珠子一转：“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花这么高的价钱去买石油吗？”
“为什么？”
“不告诉你！”他很欠揍地卖了个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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