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慢慢的走着,明月之下的景色如此醉人,可她却像失去了魂魄一样,目光空洞,根本就没有半分流连。
她越是如此,反而越让人觉得她与众不同,引不少人转头注目,多有流露出痴呆的之色的男子。
窈窕的身姿,洁白如雪的衣裳,以及那股淡漠出尘的气质,这神秘女子她虽貌不示人,但却已却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就像是一朵纯白的雪莲之花,能够将人不自觉地带入某种美好的意境之中而不愿醒来!
一个梦幻般的女子,她蒙着脸,竟然也引无数人痴望!
这样的场景只怕并不多见的,是以,诗尘很快注意到了这个女子,缓缓转头,看向了那个蒙面的女子。
其时,一阵微风,从诗尘的脑后方向轻轻的吹过,雾鬓轻扬,迷离着她眼前的视线,同时,这股轻风也将她身上的香气,送向了前方,送入了那年白衣女子的鼻端。
忽然之间,白衣女子抬起了头来,迎视着诗尘眼眸,像是有些吃惊!
七月初七,鹊桥之上,明月之下,两个女子,双眸交接!
四周,已有人在低低议论着白衣女子的美貌,也有人奇怪那种从诗尘身上散发开来的异香来自何人,更有女性揪着身畔男子的耳朵,将他的脸和他的视线拉向另外的一个方向。
然而,四周所有人的动静,所有人的声音,全部在诗尘与白衣女子的心中化为乌有,在她们心里,四周的人群,四周的景物,均已如同虚设!
静,天地之间,竟忽然变得如此的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衣女子似乎有意想要逃避什么,别过视线,便急步离去,然而,她刚刚下了桥不久,身后却忽然传来诗尘的声音:“是你吧?冷心竹!”
白衣女子脚步一顿,单薄的身子,像风中的小草,微微的颤动了一下,一袭雪衣在风中猎猎飞舞着。
不知何时,诗尘已经走到了白衣女子身前,转身,看着白衣女子的眼睛,一张原本奇丑无比的脸微微扭曲了几下,即恢复成了她本来模样,美得叫人窒息。幽幽地笑了一下,她对白衣女子道:“你怎么了?我有那么可怕,会叫你一见便逃?”
白衣女子怔怔看了诗尘片刻,眼中隐有一抹痛苦之色,低低的道:“你一个人?”虽然她没有直接承认,但是这样的回答,却等同于间接告诉了诗尘,她就是冷心竹。
是啊,她正是冷心竹的,自从那一天她以为自己**污以后,她便再也没有了勇气去面对沈遗风了,此后行踪飘浮,便似世间再也没有了她这个人一样,却不想今夜在此遇见了诗尘,虽蒙着脸面,怎奈还是被诗尘认了出来。
诗尘轻轻点头,有些心伤地“嗯”了一声。
冷心竹似是松了口气,只是眼里却另有一抹失望之意,柔声的道:“他……知道你还活着的事情么?”
诗尘再次点点头,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显然冷心竹这一句话令她伤心了。
冷心竹神情微异,不解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诗尘沉吟了片刻,道:“咱们能在此相逢也算是缘分。看你的样子,只怕多半也是与他之间有着什么误会的吧?长夜漫漫,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的聊聊,好吗?”
这里是齐州城内一家客栈的后院,两边是厢房,而中间便是个小花园子。
此刻,明月之下,花园之中,一座凉亭里,冷心竹与诗尘便坐在这里面。
看着月光下的花花草草,二女心中均是充满了失落,根本无意欣赏,虽目光所及处映着那些花草模样,然而心里却未有丝毫留意,均在怀念着往事,感受着天地间的凄凉!
风,轻轻经过这里,花草在风里轻轻摇曳,也不是过了多久,诗尘才淡淡笑了一下,目光转视冷心竹,故作坚强地笑着说道:“你为何不说话?”
冷心竹转头,看了诗尘一眼,也道:“你呢,你为何也不说话?”
诗尘道:“我现在不是在说么?”
二人相视,同时笑了一下,僵硬的气氛也像是这才被打破开来了一般,因为同时深深爱着同一个人的原固,所以,她们彼此心灵之间,也有着某种特殊的灵犀相通,同时也有着某种没言语可以形容的微妙感情。
冷心竹道:“咱们有好几年没有再见面了。”
诗尘轻嗯了一声,感叹道:“是啊,有几年了。这几年,你们的事情我可都不清楚的,不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能不能与我细细的说说?”
冷心竹缓缓的吸了一口气,苦涩的笑了下,沉入往事中,与诗尘讲解着大多关于沈遗风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只偶尔提及自己与黄诗琪以及柳飘飘。
诗尘大多时候都是默不作声的静静倾听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眼中已有泪水无声的滑落,这几年沈遗风所经历的磨难的确不少,不但不少,简直叫人难以想象。
因逆天传说,他多少次游离在生死的边缘,险些就自此烝发人世,再也无法看得见他这个人?
他怎会过得如此的苦?
诗尘的心莫名的有刺痛之感,眼中泪水像不断流的江水一般长流不息!
当她得知沈遗风因飘飘之死,不惜毁灭云界,大闹仙界,又与整个天下正道,以及天界为敌的时候,她已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不再是那么默默流泪。
是啊,为了所爱之人,他不惜与整个天地为敌,这需要何等的勇气?
这样的一个男子,他又怎会是自己所想之中的那种负心薄幸之人?
明月西斜,也不知是过了多少时候了,这时,冷心竹才堪堪将沈遗风身上所发生的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略略的讲完,眼眶已红眸含泪,满脸的心疼之色。
诗尘抹去了泪水,久久不能说话。
看了她一眼,冷心竹柔声的道:“这些年来,遗风也无时无刻不记挂着你的,为了能让你醒过来,他也曾付出过不少努力。唉!诗尘,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是有着什么误会的吧?”
诗尘眼中掠过一丝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听了你说起他这许多的事情,现在我已经相信他了。”当下,她便将自己心头的诸般委曲,特别是自己要嫁刑无情而苦候沈遗风不至的苦楚等等、一一的说了出来。
冷心竹静静听完诗尘的讲诉,一直默不作声,直到诗尘讲完,这才轻轻的摇了摇头,苦笑道:“你的确是误会了他了。他去了天魔洞的,只不过去的途中他遇到了许多事情,将事情给担搁了。正因如此,所以,待他去的时候、天魔洞已经塌了,可是当时的他却失魂落魄的站在天魔洞外一连十余日不吃不喝,以至最后昏迷倒地。唉,当时他那种伤心欲绝的模样,其实足已证明他是很在乎你的。”
诗尘一把抓着冷心竹的手,瞪大了眼睛,激动中含着泪水,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冷心竹轻轻点头,眼里隐有一丝淡淡哀伤,道:“当时我就跟在他身后……”
“身后?”细心的诗尘很快就自冷心竹话里听出了某些无奈之意,道:“你们怎么了?为何你当时不是在他身边,却在他身后?”
冷心竹别过了头去,不愿面对诗尘目光的询问,强装微笑的道:“我们没什么。”
“你在回避我?”诗尘道:“你们之间也一定存在着什么误会、对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