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说出真相的,你别怪我好不好?”司媛摆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只是,只是不想你们互相伤害,我……”
“不怪。”安宁懒得听她继续哔哔,淡淡道。
“苏小姐不怪我就好。”司媛将一碗热粥碰到安宁面前,讨好似的说道,“苏小姐,我见你午饭没吃两口,特意热了一碗粥,你吃一点吧。”
“好。”竞争对手既然“好心”送来,她的肚子又正好饿着,不吃白不吃嘛。
安宁的手刚触上碗,啪得一声脆响,滚烫的粥坠到地上了,白瓷碗四分五裂。
安宁:……
这是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吗?
“你这是想栽赃嫁祸?”安宁鄙视司媛一脸,唇瓣翕合,讥诮地说道,“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玩的这个把戏是我千万年前玩剩下的。”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是吗?”司媛勾唇一笑,下一刻,表情突地一变,捂脸抽泣,声泪俱下,恍惚受了极大的委屈,“苏小姐,我好心好意送粥给你喝,你怎么能这么羞辱我呢?”
话音刚落,房间里响起了傅司澜低沉冷漠的嗓音,“怎么回事?”
司媛转向傅司澜,一边擦眼泪一边解释道,“司澜哥哥,你不要怪苏小姐,是我没拿稳。”
相比于司媛的急切,安宁明显从容淡定许多,“我真的很累了,你们出去说吧。”
话说完,背对着两人侧身躺下了。
“司澜哥哥,刚才其实是我怕苏小姐饿着才……”
“出去。”傅司澜冷声打断。
“司澜哥哥,你说什么呢?你对我发脾气吗?”司媛哭啼啼地想要去扯傅司澜的衣角,“我是司媛啊,司澜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让你出去,没明白?”傅司澜命令道,语气凉薄。
司媛被吓住了,不敢再惹傅司澜不快,她知道自己今天确实是着急了才会表现不佳,只能另选时候扳回一局了。
三年前她有办法毁了苏家,三年后自然有手段彻底毁了苏沅。
离开前,司媛回头,暗暗狞笑,“苏沅,咱们走着瞧吧。”
季玄说苏沅的身体和精神都有很多潜在的风险,她会晕倒会间歇性失忆会体弱多病会反复无常都是有原因的。
想到季玄的那些猜测,傅司澜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他还要继续复仇吗?
“苏沅,三年前你的身上还发生了什么……”傅司澜坐到安宁身侧,问道。
安宁淡淡回道,“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很好。”
“你在闹脾气?”傅司澜低头,唇瓣轻轻蹭着安宁的脖颈。
“没有。”灼热的男性气息喷洒而下,安宁连忙移开,保持与他的距离。
傅司澜面色不虞,扣住安宁的肩膀,让她平躺在他身下。
女孩的眸中泛着盈盈水光,如小鹿一般无辜又怯弱,她紧咬下唇,偏偏又该死的倔强,令人喜欢又讨厌。
“你在逃避什么?”傅司澜撑在安宁身侧,低头,双唇几乎相接,才缓缓问道,“为什么躲着我疏远我,嗯?”
安宁没有再躲闪,坦然对上男人那双潋滟无双的桃花眼,字字清晰地说道,“傅司澜,让我搬出去吧,她来了,我们再住一起不好。”
想搬出去,怎么可以?
一听到安宁的要求,傅司澜就感觉到了蓬勃而出的怒火,让他几乎想掐死面前这个女人。
他到底还是没忍心下手,只摩挲安宁的下颚,狞笑道,“呵……有什么不好?”
“什么都不好。”
傅司澜阴阳怪气道,“怎么,见到她就想起曾经害死了傅司媛,心生愧疚了,还是想畏罪潜逃,嗯?”
“她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傅司澜与苏沅从始至终形同陌路,你从来就不属于我,不是吗?”
傅司澜嘴角上扬,喜怒难辨,“呵,这次倒很有自知之明。”
“我一直很有自知之明,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安宁这么一说,傅司澜笑意更深了几分。
安宁继续道,“如果你还让我待在这里,方才的一幕可能会发生无数次。我不喜欢被人打扰,更不喜欢被误会被污蔑。”
想到司媛故意污蔑假装委屈,傅司澜冷了脸色,望向安宁道,“这种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苏沅,你必须待在我的身边。”
温柔的语调,绝对的强势,让人无法拒绝。
安宁本意也不是真要离开傅司澜离开苏宅,只是要向他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清白,既然傅司澜心知肚明,她就没必要再说什么了,只乖乖点头,“好。”
安宁的表情太淡,似乎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都能够接受,她只是被动承受而不是因为心里有傅司澜,这样的认知让傅司澜烦躁不已。
气血上涌,说不出的难受感觉,傅司澜低头吻上那娇艳的红唇,暧昧的气息无声萦绕,“苏沅,回应我。”
安宁果然听话地回应他,没有说一个不字。
吻毕,唇分,傅司澜躺在安宁身侧,搂着怀中的女人,心情却极度不美妙。
苏沅明明在他的掌控之中,任他为所欲为,可事实上呢?被掌控的似乎成了他。
他该继续折磨的苏沅的,可现在呢?他完全不知道该拿苏沅怎么办。
*
自从司媛来到了苏宅,安宁几乎不出房门,偶尔出来也是屈服于傅司澜的淫威之下不得不从。
安宁彻底失去了笑容,更多的时候只是沉默,无论傅司澜和司媛两个人说什么,她都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脸上的表情出奇的漠然。
为了让安宁开心,傅司澜用了三天时间复原了原主的房间,“苏沅,进来。”
房门大开,安宁跟着傅司澜走了进去。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抹淡雅的紫白双色,最引人注目的是几乎遍布整个房间的属于傅司澜的照片和画像。
安宁震撼了,不是因为傅司澜为她做的,而是原主对傅司澜深沉的爱。
藏在心底,爱而不得,避而不谈,隐忍而深情,最后孤独而凄惨地死去。
那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啊,从生到死都没来得及说出一个爱字。
安宁抬手抚上壁画,红唇掠起一抹冷艳弧度,妖妖娆娆无声绽放,带着一股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