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风又笑道,“好,阿妁……”
那笑容太温柔了,如春风般和煦,可也总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安宁粉唇微微上翘,“意中人喜欢吗?”
“喜欢……”白沐风俯身低头,“喜欢得紧。”
四目相对,眸光温柔而迷离。
马车内空间狭小,气息瞬间暧昧,很适合某种戏码。
两人的唇越靠越近,终于……
安宁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天真地问道,“意中人,你今日作何这般看着我?是因为我很好看吗?”
“嗯,你很好看。”白沐风宠溺地笑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满意我的。”
想到她曾经的无忌言语,白沐风抚上她的脸,声音更柔了几分,“阿妁,你先闭上眼。”
原来要哄骗她这个小姑娘了。
安宁听话地闭上了眼,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喷洒在唇上有些灼热。
“意中人要送我礼物吗?”安宁陡然睁眼,问道。
白沐风哑然失笑。
“少庄主,到了。”车帘被人掠起,马车外,几道人影逆光站着。
白沐风恍若未觉,径直低下头亲吻她轻颤的眼睛,“阿妁,倘若你不这般无辜地看着我,我会更加无所顾忌的。”
安宁还没来得及思考他话中深意,便被他抱着下了马车。
众人目瞪口呆。
冰凛山庄建在高处,镶白玉嵌琉璃,流光溢彩,炫人耳目。
微风拂过,风铃轻响,协奏出轻柔的歌声。
汉白玉阶梯足有百层,时有白衣守卫。
白沐风又抱着她拾阶而上。
众人注目:……
安宁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意中人,我总觉得大家都在看着我。”
“嗯。”
“我紧张。”安宁往他怀里一缩,长发如瀑布般垂下。
白沐风指尖勾起她一缕发,唇边漾开点点笑意,“阿妁放心,我在。”
半晌后,入了冰凛山庄。
“少庄主,庄主命你立刻去见他!”
白沐风点头。
“阿妁……”白沐风轻唤,可是女孩不知何时竟睡着了。
白沐风掀唇一笑,低头望向怀中人时,双眼噙着如水的温柔。
移步,转而去了自己的别院。
众人:……
“少庄主已有婚约,这次竟带个女子回来。”
“少庄主为这女子坏了规矩,恐怕无法善了了。”
“何止啊,听说庄主已经大发雷霆。”
“方才一幕,很快便天下皆知。”
*
冰凛山庄,议事殿。
“孩儿离家多日,特来向爹请罪。”白沐风撩开衣摆,双膝跪地。
庄主白迟坐于高位,持起手中之物,怒声质问道,“你可知这是什么?”
红纸墨书,写着他的生辰八字,还有他命中注定的妻子。
白沐风启唇,“是孩儿的婚书。”
“既然知晓,你在庄外又是如何做的?将冰凛山庄的颜面置于何地!又将先盟主置于何地!”庄主白迟怒不可遏。
“爹,”白沐风挺直腰身,抬眸,掷地有声地说道,“孩儿想取消与水小姐的婚事。”
“岂有此理!你这是大逆不道!”
“求爹成全。”白沐风俯身,叩拜。
“孽子,你真是为父的好儿子!”庄主白迟虚空取来一根粗棍,狠狠打向了白沐风的后背。
“噗——”歪倒的身子重新跪得笔直,白沐风抹了把唇角的血,“孩儿心意已决,求爹成全。”
砰——
附着内力的一下比刚才更狠,白沐风倒在了地上,握拳的双手微松,短时间内竟没立刻站起来。
庄主白迟的棍子再次挥来,隐隐的竟有夺命之势。
握草,来真的啊!
安宁皱眉,大步跑了进去,“坏老头,你凭什么这么对我的意中人,找死吗?!”
淬了剧毒的银针脱手而出,径直飞向庄主白迟。
沙——
不出意料,被庄主白迟一掌拍进了柱子里。
突然的偷袭,也确实让他沾染了些许毒素。
趁他望着掌心的黑气出神,安宁连忙扶起白沐风,天真地说道,“意中人,坏老头中毒了,我们快跑。”
庄主白迟的眼冒着寒光,怒瞪着她,声音里都透着一股寒意,“姑娘想必不是一般人吧,接近我儿有何目的?”
闻言,女孩有些欢喜,挑唇笑道,“我当然不是一般人,我是神医啊。”
“你——”
眼见着他发怒,安宁坦然地望着他,直白道,“我接近他当然有目的,我喜欢他,要嫁给他。”
话音刚落,管家捂着胸口姗姗来迟,在门口叫嚷道,“庄主恕罪,是老奴没有看好阿妁姑娘。”
刚到门口,他便栽了个底朝天,再没醒来了。
安宁:……
瞎掺和,早知道就多放点毒了。
庄主白迟眸光更暗沉了几分。
“妖、女!”他细细打量安宁,终于开口,一字一顿颇为狠戾,“休想!”
呵,算你有点眼力劲,她现在可是那个……额,好像是镜殇宫的圣女。
“坏老头!”面纱下,安宁神情淡漠,嘴上却毫不留情地杠上。
闻言,庄主白迟丢了棍子,虚空取来了一把剑。
剑出鞘,剑身几近透明,寒气逼人。
这不是小哑巴的冰剑吗?
安宁愣住,不由地上前几步想看个清楚。
白沐风连忙将她护在身后,“爹,阿妁她不是妖女,她只是……暂时不懂事,孩儿会教她。”
“善恶不分,任性妄为,对长者下剧毒,这便是你说的不懂事?”
“不是!在孩儿心中她自是千般好万般好。”白沐风嗓音柔柔,哪怕此时此刻也保持着温润优雅。
“白沐风——”庄主白迟气得颤抖,“你为了个来历不明的妖女忤逆生父?!”
“孩儿心属阿妁,情难自禁,求爹成全。”白沐风再次跪下,还拉着安宁下跪。
安宁暗自皱眉,十分不乐意,“坏老头,我便是不懂事与你何干,你又不是我爹!我才不要跪你,意中人我们走。”
爹在气头上,若阿妁不走,恐怕有生命危险,如今有毒压着,能争取些时间,还是先带阿妁离开为好。
白沐风反握住安宁的手,低头歉意道,“事急从权,求爹谅解。”
“放肆——”
冰剑飞起,带着山雨欲来的气势袭来,击破了白沐风临时支起的透明屏障。
噗——
“阿妁……快逃……阿妁……”
白沐风将她推开,重重跪倒在地,纤尘不染的白衣上满是鲜血。
【作者题外话】:要不要站几秒白沐风呀?(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