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珍看了看四周,启唇问道,“圣女为何在此?”
“女票男人啊。”安宁眼尾挑起,似笑非笑,“嗯,帮你家宫主对付情敌。”
胡说八道,宫主怎么可能有活的情敌!
碧珍心里腹诽,走向安宁,目光却漂浮不定,“千凛护法何在?”
千凛不在,所以便想杀她吗?
“呵,等你动手啊。”安宁舔了舔唇,勾唇一笑,眸光潋滟,却极冷。
“圣女是虚张声势?”碧珍小心地踩着步伐,时刻警惕四周,再次望向安宁的时候,突然停住,“圣女只怕是遭人偷袭动弹不得了吧?”
果然,高手一眼就看出这个不争的事实。
“对付你绰绰有余。”安宁暗自皱眉,表面上云淡风轻,“真可惜,幻羽宫又要损失一人了呢。”
“是吗?”碧珍嘴唇弯起,阴狠地笑道,“呵,千凛护法怕是不在此处吧。先杀了你,再除掉他,宫主便能高枕无忧了!”
碧珍提剑而起,剑气凌厉骇人,“圣女恕罪,明年的今天一定替你多烧点纸钱!”
杀——
“姑娘小心!”屋外传来一声疾呼。
蓦地剑光一闪,寒风袭来。
噗嗤——,长剑穿透碧珍的胸膛。
可惜的是,碧珍手中的利剑已然出手,没入她的肩头。
真是疼死了!
玄邪羽,白沐风,我跟你们势不两立!
好吧,为了神力她能忍。
安宁眼睛微眨,纤长的睫毛上结了一颗泪珠。
清亮如水的眸子微抬,笑吟吟地望向来人,纤弱的身形摇摇欲坠。
白沐风跃过去接住她,将她打横抱起,柔柔唤道,“姑娘。”
安宁粉唇翕合,轻声喃喃,“意中人啊……”
尔后,长睫垂下,泪珠滑落,女孩缓缓闭上了双眼。
白沐风红了眼睛,怒吼道,“还不快救人!”
众人惶恐,少庄主第一次发火,好可怕!
冰凛山庄产业——流云客栈。
白沐风替安宁掖好被角,启唇问道,“如何?”
“启禀少庄主,这位姑娘的剑伤并无大碍。”
白沐风皱眉,“那她为何仍然不省人事?”
“姑娘应当是自幼体弱多病,不能着凉受累甚至不能承受日晒雨淋,依老夫看,姑娘似是连日来未曾休息过,导致……”
连日未曾休息,都是因为他!
白沐风侧着身,微微转过眼,温柔地注视着女孩的脸。
太久了,昏迷太久了——
“她何时才能醒来?”白沐风捏紧拳头,声音都冷了下来。
“老夫行医多年,未曾见过此等奇特的脉象,是以老夫也不能断言,请少庄主恕罪。”大夫又道,“且有一事老夫不知该不该说。”
“说。”
“这位姑娘脉象微弱,恐命不久矣。”
……
马车上。
安宁是被饿醒的,睁开眼的时候有些迷茫。
鼻翼间传来糕点的香甜,她想也不想,狠狠咬了几口。
“不急,慢点吃。”白沐风温柔地扬起唇角。
女孩似才发现她,懵懂地问道,“意中人,我睡了很久吗?”
“还好。”白沐风轻笑,指尖拂过她的唇角。
“对不起啊意中人,我从小便这样。”安宁,“白天睡,傍晚才醒,入夜便又接着睡。”
白沐风心中一紧,长臂伸出,将女孩搂进怀里,柔柔问道,“那为何近日白天未睡?”
“要照顾你啊。”女孩眉眼弯弯,理所当然道,“才不能睡呢。”
“我要是睡了意中人该怎么办,一想到你我就很精神。”
女孩眸光潋滟,灿若星辰。
她惯常戴着面纱,笑靥如花,迷人又炫目。
她又这般不谙世事,常常语出惊人。
他总当她是下落凡尘的仙女,是他梦里的一片祥云,只该留在梦里。
梦醒后便烟消云散,偶尔在心里某处荡漾。
这几日,他仔细将她看遍,恍然惊觉,面纱下这张脸……
白沐风低头,轻轻吻上她的额头。
苍白,微凉,脆弱得让人心疼。
形单影只,身形单薄,仿佛风一吹便倒了。
白沐风双臂收紧。
额上传来灼热的呼吸,隐隐有往下的趋势。
安宁眸光微亮,眨眼间一片茫然,身子往后退,“意中人,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无妨。”白沐风牵起她的手,唇边泛起温柔的笑,“我与你之间早已有肌肤之亲,那些虚礼便算不得数。”
就因为两人共处一室就这么直接的吗,说好的翩翩君子呢?
安宁想给他一个大白眼,面上恍然大悟道,“哦,倘若与人有过肌肤之亲,便不会授受不亲了,我明白了。”
“只是,你与旁人相处时便要时刻谨记,不能让人离你太近,不能让人占了便宜,更不能让人如我这般对你。”
白沐风仍是笑着,眸光温和,偏生让她看出了丝丝缕缕的寒凉。
安宁,“为什么啊?”
“因为……”白沐风揉了揉她的发丝,眼睛里情愫渐生,他温柔地微笑,“我不是旁人,而是你的夫君。”
好话歹话都让你说了!呵呵,你开心就好。
安宁点了点头,扬唇笑道,“嗯,意中人说的在理。”
自从褪去面纱,女孩的容颜便常在眼前。
昏迷之时,静若处子,美得脱俗;如今醒来,言笑晏晏,美得撩人勾心。
这般娇俏,这般好骗,这般不染尘世,让他如何是好?
如何放下?!
白沐风手滑向她的耳后,扣住她的后脑勺。
耳根子染上淡淡的红晕,温柔的声音微哑,“姑娘,你到底知不知道……”
安宁挑眉,抬眸看他,清亮的眸子里满是好奇,“知道什么?”
她的眼睛很美,点点笑意,微光流转,魅惑至极。
此刻,这双眼里只倒映着他的模样。
白沐风的唇瓣不由地牵起一抹笑,“知不知道,民间皆称未出嫁的女子为姑娘?所以……”
“哎呀!”女孩几乎跳了起来,从他的手中脱出,“是我的错。”
“本以为姑娘是你对我的爱称,没成想,你唤别人也是姑娘。”女孩有些懊恼,有些失落。
转瞬又娇羞地躺下,头枕在他的腿上,声音软软,“意中人,你唤我阿妁可好?爹爹唤我小妁,你唤我阿妁,如此正好,只有爹爹那般唤我,今后便也只有你一人如此唤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