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倒万恶的资本家,还我血汗钱。”
“让子弹飞,让物价飞,别让血汗工钱飞。”
“七个月工资封存账户,不见钱必见血。”
“卸磨杀驴,不发工资就赶人,黑心白素素枉为总裁。”
大大的横幅几十条,带领着数千工人,浩浩荡荡地,有人在前方撸起袖子吼着号子,振臂高呼,后方的工人跟着号角卖力地喊着,步伐不算整齐,可声势浩大,远远望去,黑压压地将好几栋楼连绵成一片人海,连整栋楼都似摇摇欲坠。
胡菲儿脸色煞白,担忧道:“这些都是原浦江机械厂的老员工,上午大家都还安安稳稳地上班,没什么事,可中午大伙在食堂吃过午饭,一下子就聚在了一起,要说没人煽动,才怪呢。”
“来的可真巧呀。”
白素素靠在窗帘旁,双手摆着胸,一双眸子很平静,只是她吐字很缓,意味深长。
“谁说不是呢,厂子更名在即,也就个把星期时间,这事要是闹开了,对未来新公司影响太大。”
胡菲儿这阵子做了不少功课,一个秘书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她大体也很清楚。
华夏汽车公开宣布本月二十八号正式更名,还广发邀请函,诚邀各界人士参加,这关口上要是闹出工人讨薪事件,对华夏汽车的影响不言而喻。
说简单点,一个车企拖欠工人工资,当你去定配件的时候,人家上游的产商必定不见兔子不撒鹰,绝不会看定金交货,甚至有些厂子就不做华夏汽车的生意。
还没开张,华夏汽车就可能面临着倒闭的风险。
这难道不巧吗?
“不管怎么说,工人的工资还是要给的。”
王文武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人群,忧心忡忡地说。
“给,当然给!财物那边还在审,又不是说不给工钱?可是这些工人也不看看时间,他们这是要逼死厂子啊。”
胡菲儿气不过,怎么看都觉得王文武实在帮这帮不懂事的‘刁民’说话。
亏白总对他那么好,在办公室里都给……想想她都替白素素不值。
“柴米油盐酱醋茶,再怎么说,不发工资也说不过去。”
王文武苦笑,这些都是他的工人,当初从世家豪门那要来这一片战利品,王文武顺便敲诈了六个多月的工资款项,但这些钱全都被拿来当汽车设计大赛的资金,而且还远远不够,更别说东院那边的一部分设备更新,全都从这里出。
设计大赛五十亿,工人工资,又是几十亿,部分老花设备更换,也在十多亿,再加上汽车生产所需要订购的配件,满打满算,至少需要近百亿资金,目前的资金缺口达七十亿。
七十亿!
放眼华夏福布斯排行榜,都能排进前两百名!
但这些,仅仅是华夏汽车的初期启动资金,随着项目的深入,到年底,这个资金缺口可能会成倍增长。
所以华汽才会这么快上线设计大赛,为的是后期快速造车,回笼资金。
胡菲儿肺都气炸了,王文武怎么死活都在帮工人说话呢,怒道:“你也看到了,底下好几千人,一人吐一口唾沫,这都能成海,那一张张嘴,要是不能满足他们,咱们今天还能活着出去吗?”
“报警吧。”
王文武无奈苦笑。
“报警?你觉得报警有用吗?不发工资,警察也只能暂时维持局面,这么多人有组织有纪律地讨薪,怎么可能背后没人暗地指使?还有……之前白总解雇了赵德福那一群人,搞不好就是他们在背后兴奋作浪,现在有机会扳倒白总,他们怎么可能收手?”
胡菲儿炮语连珠,说的王文武无言以对,眼看着人群离红楼越来越近,她像热锅上的蚂蚁,沮丧道,“完了完了,这次看来真的要完了,不等警察过来,他们就可能要拆了这栋楼。”
“好了,菲菲,镇定一点,他们要拆,也是拆我,不是吗?”
双手搭在胡菲儿肩头,白素素安慰道,“房子不是还没被拆吗?听我的,准没事,再说了,就算有人煽动又如何?保不齐最后结果会怎样?不是吗?”
趁着胡菲儿说话这会功夫,王文武看了看手机,眼看着信号全断,不由叹了口气,“报警都不行,他们已经屏蔽了区域信号。”
“打座机。”
胡菲儿飞快地抓起电话,可电话里的忙音让她眼角不争气地挤出了泪水,“打不通……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真要我们死了才开心吗?”
而这时,一个胖子从人群里挤出来,他跳上一辆白色越野车上,拿着大喇叭,高声喊道:“厂子拖欠工资七个月,老厂长到处筹钱,可姓白的女人倒好,吞了二十亿资金,一毛不拔,你们说,能放过她吗?”
“不能。”
呼声震天,几千万的洪流汇聚在一起,都快掀翻整栋大楼,连在五楼的胡菲儿都看见窗户玻璃都被震的摇摆着,随时都有可能支离破碎。
喇叭质量极好,不仅传的广,数千人围成的区域居然还不影响,也清晰地传到了五楼顶上,让胡菲儿几乎快要跳起来。
“可恶,这家伙怎么颠倒黑白,账户上资金明明是白总带过来的,怎么就成了毛明的功劳呢?”
邪恶势力颠倒黑白,正派人物往往都被气的要死,胡菲儿气的银牙紧要,原本就颇具骨感的身材都‘发福’了不少。
王文武和白素素相视一眼,两人都点了点头,他便悄不声息地推门离开。
“这个女人掌权之后,不问青红皂白,居然给大家算账,傅工大家都知道的,在厂里干了三十多年,老同志了,前几个月病发住院,请了病假,这女人倒好,居然把帐一算,要扣傅工四个月工资,你们说,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像傅工这样的不在少数,在座各位哪个不被扣几个月工资?这女人要把大伙都往死里逼,你们同意吗?”
赵德福义正言辞,唾沫横飞的时候,人群也跟着沸腾了。
“不同意。”
“打到万恶的资本主义,还我厂子一片安宁。”
“这样的女人就应该浸猪笼,永世不得超生。”
“还我血汗钱,今天不见钱就见血。”
人群呼喊着,个个涨红了脸,声浪如爆炸现场,几乎把天都给捅破了。
“气死我了,那个傅工故意请病假不来上班,居然还说咱们不对,岂有此理。”
胡菲儿叉着腰,怒不可止,可一转脸,发现白素素像是局外人一样,抱着胸看着下面,“素素,你怎么不生气呢?”
“对了,王文武呢?他怎么跑了?这家伙怎么胆小怕事?这里就咱们两女的,他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偷偷地溜了呢?果然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都上树。”
眼看着王文武人不见了,胡菲儿又气又恼又担心起来。
“他呀?你见过他临阵退缩吗?”白素素笑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