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她不要再和那东西打,直接用跑的就是。暗星是因果性的契约者,估计那赵清清和它有过契约,不然不会有这状况的。”天闲懒懒地道。
“可是那样清姐怎么办?”朱丝可不比天闲那么洒脱,和赵清清的感情使她不可能就这么丢下不管。“谁让她没事和暗星定下契约。”天闲无关痛痒地道。
“对了,你到现在还没告诉我,暗之星是什么意思呢?”听他左一个暗星,又一个暗星的,花语想起了门上的字。
“这样啊?我不是说吗?那东西不是魔物,它正式的名字是‘契约者’。只有当人类和它订立了契约,他才能离开自己的居住地。”天闲很明显有所隐瞒。“啊!”谢雅终于被暗星的触手缠住,无数的触手正试图把谢雅撕开。花语顾不得再打听暗星的来历,急忙纵身出去想救下谢雅。即使不是专业除灵师,但跟着天闲耳濡目染,她多少也学会一些秘术。何况花语本就承袭了鬼谷一门的道统,刚才来这里使用的那招星辰引路就是一种很高级的咒术。
“星光耀眼,百邪回避!”花语念出咒语,对暗星打出一把天罗沙。闪着各种光华的天罗沙借着花语的咒力,暴出七色的寒芒,迷住暗星的双眼。趁着暗星失明的那一刹那,花语硬把谢雅从暗星的触手中抢了下来,此刻谢雅已经陷入了昏迷。
“好了,我们走吧!”摆脱了天罗沙的暗星刚想攻击花语,天闲不知怎么就挡在花语和暗星之间。
“走?我都已经等了一千年,好容易这么多人送上门来,就让我好好吃一顿吧。”暗星丝毫没有放人的意思。“嗯?”天闲猛的转过身来。在他身后的花语等还不觉得,暗星却是首当其冲被一股霸烈的气势逼得呼吸一窒,退后一步。
“哼,你是什么东西。”暗星想是也发现自己这样太示弱,想借助发怒掩饰自己的胆怯。
整个石洞都变成它的身体开始蠕动起来。接着石洞四周的石壁猛然朝中间一合,天闲等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哈哈,你们等着被我慢慢成为我身体的一部份吧。”暗星发出得意地狂笑。“小雅,小文!”赵清清身边青幽的光芒出现了一次明显的波动,那些围绕着她的触手又逼近了一些,将她四周的光环压缩的更小。
“破。”就在暗星洋洋得意的时候,包住天闲等的肉壁忽然响起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从里面掉出浑身沾满黏液的花语等人。现在花语等都因为恶臭和窒息而晕厥过去,身上的衣袍也遭到腐蚀,连皮肤都有腐烂的痕迹。
“暗星,你这算什么?”天闲难得动怒。他身上一点被暗星胃液腐蚀的痕迹都没有,一身白色的长袍无风自动。
“你究竟是谁?”暗星一直没有注意天闲,他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充满灵力的谢雅和花语身上。
“我是执掌黑暗法则的人。”天闲冷冷地道。所谓执掌黑暗法则,其实和契约者是同一个意思,他们都是遵从人类的企求而来的凶灵。人类因为怨恨、不甘、痛苦和他们订下契约,以惊人的代价,换取他们的帮助。他们只有在世间公道不在,人间充满不平的时候才会出现。
这也正是天闲的职责,天界群星又怎么会有真正不承担职责的,只不过人间需要黑暗法则的机会毕竟太少,天闲又习惯闲逛,即使一时看不到他,也只会认为天闲不知又转到哪去了。因此除了星帝天外,根本没人知道天闲的职司。
“当人间没有光明,当世间变的污浊,来自黑暗之地的使徒啊,请用你独特的方式,清洗这个世界。”这是一个在灵界流传了千万年的歌谣,灵界传说,当光明的法则已经无法再制约这个世界,就会有执掌黑暗法则的凶神出现,与心中有怨的人类订下契约。直到光与暗达到一个新的平衡。
暗星开始担心了。同为契约者,天闲既然可以将气息完全隐藏,实力绝不会在他之下。
“那是你们西方的说法,我乃北斗之暗星天闲。”天闲冷冷的道。东西方对于他们这种人的说法不尽相同,虽然职责大体一样,只不过契约者要受远古的契约所局限,只要有人提出代价,他们是没有拒绝的权利的。当然他们也可以无限索取代价,而执掌黑暗法则者没有契约限制,可以主动执行他认为必要的惩罚,但是却不能无限地索取人类的供奉。
“以我天闲之名,毁灭眼前背弃黑暗法则的使徒。暗星之火!”天闲双手交叠,在半空划出无数的虚影,形成一些谁也看不明白的字符,对着暗星朗声念出咒文。
“等等,不要!”暗星试图做垂死挣扎,可是天闲已经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白色朦胧的光芒从天闲身上闪现。地洞中属于暗星的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暗星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赵清清的身影从空中慢慢飘落下来。天闲这会儿反不急着看她了,转身走到花语等人面前。
暗星的胃液腐蚀力极强,而且还有剧毒,天闲的当务之急是要把花语等的伤势治好,不能让毒性侵入内脏。
天闲探手到怀中摸出那盒玉髓,抛给了赵清清,头也不回地道:“那几个交给你了。”
说完又伸到花语怀里摸索着,拿出一个同样的盒子。在玉髓的神效下,被暗星胃液腐蚀的肌肤很快就收了口。看着眼前这些人还要一会儿才会醒来,赵清清默默站到天闲身后,静静地问道:“你不问为什么吗?”
“嗯,可以说吗?你的契约明明是生前所立,怎么会拖了这么久?”天闲一直到确定花语的伤势无碍,才直起身子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自从家父留下的遗物被人抢走后,那东西才找上门来。”赵清清道。
“哦,什么东西?居然能让契约者都不敢来。”契约者可不是魔物,不是那些什么圣物可以逼退的。
“是两串手珠。当年父亲救了一个扶桑来的僧人,手珠就是那僧人送给父亲的,也是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可是前些天被两个蒙面人抢走了。”赵清清提到失去父亲的遗物时显得有些伤感。
“手珠?扶桑。”天闲两眼神光一聚,变成两道光柱,照在赵清清身上,良久,才收回目光:“原来是他。难不成你死后一直带着那手珠?”
“嗯!”赵清清点点头。“这就难怪你无法轮回了。你的阳气之盛比活人还烈,哪去的了阴曹,不过不是这两串手珠,你恐怕早被暗星抓去了。对了,你为什么忽然要违反契约?”天闲问道。毕竟这是天地恒久以来的法则,现在虽然因为暗星的死使得契约失效,但是天闲觉得还是该问清楚。
“我,它……本来我答应用生命作为代价。可是,它……它要我嫁给它。”虽然赵清清是鬼,不会脸红,不过仔细点还是可以找到赵清清的羞态。
“哦。”天闲哦了一声就没了声音。这种事谁也没办法说清楚,干脆不问的好。“对了,你和杜二娘是什么关系?”正事问完了,天闲开始扯他感兴趣的事了。
“她,她是我娘的好朋友,也是我师父。”赵清清先是一呆,随即恍然。这个时代知道杜二娘的人太少了,不过想到天闲的身份,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哦,这样啊!该送她们回去了,那几个麻烦你了。”天闲的思维方式有些天马行空,赵清清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带几个人对赵清清自然不在话下,刮起一股阴风,把谢雅等人卷起,转眼就到了地面上。
“好了,我忙我的,你忙你的。”天闲打了哈欠,他不习惯晚上睡得太迟,横抱着花语扬长而去。目送着天闲离开,赵清清有些恍惚。以前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凭借着那两串手珠才能避过暗星追踪,所以她一直不敢离开地下。现在忽然没了这桩心事,反而忽然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干什么好了。
“算了,不想了。”赵清清重新将谢雅等人卷起,经冷风一吹。她们也纷纷醒来。谢雅毕竟见过了这种事,首先搞清楚状况:“我们怎么脱险的?”
朱丝、吴佩就没那么清醒了,显得晕晕忽忽:“这是在哪?”
“嗯,是那个叫天闲的救了你们,你们的伤也多亏了他。”赵清清道。
“伤?”谢雅以最快的速度摸索着自己的身体,在进入暗星腹中时,暗星胃液腐蚀谢雅身体时那种灼烧的痛楚,并没有让谢雅失去知觉,谢雅很清楚的知道当时发生的一切,只是因为灵力体力消耗太剧无法清醒罢了。当时身上的伤该布满全身才是,怎么现在却一点都找不到了。谢雅看着衣衫已不能蔽体的姐妹,再看看自己几乎已经全裸的身体,她按住左肩一处似乎是刚刚浮现出来的模糊不清的胎记,忽然变得面色惨白。
“好了,回去吧,好冷啊!”
“好困哪,啊呜……”依稀的声音随风送来,又随风而散……
第二天,见到天闲时,谢雅显得不是那么自然。朱丝却反而更加热情,亲热地勾着天闲的手:“谢谢你昨天救了我,最重要的是你没让我美丽的肌肤留下疤痕,这比救了我的命还重要。”朱丝对于自己的容貌一向很珍惜,她可不敢想像有一天自己人老珠黄后的情形,所以她还是蛮感激天闲的。至于被天闲看光的问题,却不是她要担心的。她正在考虑是不是找天闲做这段时间的临时男友。
昨天谢雅没问明白,赵清清也没交代清楚,所以她们都认为是天闲替她们上的药,因此谢雅才认定发生的一切是因为天闲的所为。至于柴文,比起那天的事,这根本不算什么,加上天闲这次是为了救她,反而不好为此说什么。吴佩则是天生温顺胆怯,有气也不会表现出来。
“不客气。”天闲不着痕迹地从朱丝怀中抽回自己的手。不是他清高,现在欲魔之力越来越强,从昨晚回来后发生的事,天闲知道,欲魔之力已经开始外溢。这也许是欲魔死不甘心留给天闲的礼物吧!以前在基地,没有那么多**之火,现在走入闹市,天闲就好像一个蜂王,人间那些游离的**之火则如同工蜂一般,所有游离的**之火都被天闲吸收,更加强了红鸾星的力量,所以天闲现在会尽量避免和陌生人直接接触。
“我们来……是有别的事想请你帮忙的。”谢雅似乎不知如何开口。
“什么事?”天闲问道。“现在清姐的心结解开了,她已经可以离开这里了。既然你也没办法帮清姐,我想带她回去给师父看看。”谢雅拍拍自己身上的行囊,赵清清就被装在那里面。“也好。”虽然天闲明知赵清清因为长期佩带那两串手珠,已经不大可能重新投胎,不过或者谢雅的师父能有别的办法吧,有一线希望也好。“不需要我帮什么忙吧。”天闲以前在天外就是老好人,出于礼貌也该问一声。“你也知道,最近学校不太平,我想请你多注意小文和小佩一点。”谢雅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这两个好姐妹。
“好。”天闲答应下来。“那我就放心了,谢谢你!还有昨天,你……我……”谢雅似乎想问什么,犹豫半天还是没有问出口:“算了,等我回来再说吧。”说完谢雅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丢下莫名其妙的天闲、朱丝等人。
“天闲,做我临时男友吧。”朱丝也真敢开口。“好啊。”天闲很爽快地道。“真的?”朱丝本来还以为天闲会借故推脱。在她的感觉中,天闲是个很保守的人,却不知道天闲只是不愿意用强而已,融合欲魔之力的天闲哪会排斥送上门的女人?
“是啊。”天闲肯定朱丝听到的。“太好了,陪我去买东西。”朱丝大喜,也不管花语就站在旁边。“可是……”天闲想叫上花语,却硬被朱丝拖了就走。对与朱丝换男朋友的速度,吴佩和柴文实在太熟悉了。花语无奈地摇摇头,天闲什么时候才懂得说不?还是长不大啊。
被朱丝硬拖着的天闲第一次去精英学院的高级精品店,路上多数学生看到被美女拖着的天闲,不但没有羡慕的表情,反而充满同情,没说出来的意思是:“这又是一个黑寡妇毒网下的牺牲品。”
在朱丝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一间漂亮的精品店。
许是朱丝经常来这里,门外的迎宾对朱丝似乎很熟悉,远远就替她打开了门:“朱小姐,今天想看点什么?”
“嗯,随便看看。”朱丝示威地勾住天闲的臂膀。说实话,天闲的相貌算不得多俊俏,最多只能算清秀,但是配上他独特的气质,来自红鸾星妖异的魅惑力却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感觉。不过朱丝一直都没发现,天闲瞳孔中不会印出人影的奇相。
“这位是你第几任男友啊?”出来一个妖里妖气的男人,不客气地调侃朱丝。朱丝和他也很亲热似的,重重拍了那男人一下:“你闭嘴,把人吓跑了我和你没完!天闲,这是精品店的老板,彼得。”
朱丝笑嘻嘻的和那店主说笑,最后一句却是对天闲说的。
“你好,我是天闲。”天闲淡淡欠身道。“哦!”彼得很夸张地叫道,“人家爱死你了。”
“啊!”朱丝吓了一大跳:“死人,这个不是给你的。”原来这彼得是个同性恋。以往朱丝也和彼得搞过一些恶作剧,一般很多被朱丝甩掉的“才子”,最后都被这彼得给拐成了同性恋。
“龙阳君?”同性恋的事天闲并不陌生。
“对,对。龙阳君!”朱丝怕彼得听出天闲的意思,忙接道。“龙阳君是谁?”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彼得从没听说过这个人物。“哦,龙阳君啊?龙阳君就是以前中国古代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朱丝胡诌道。“哦?”彼得恍然:“你太夸奖了。”说完捏起兰花指冲着天闲点过来。天闲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朱丝,你慢慢挑吧,我在柜台等你。”“好!彼得,来帮我挑衣服。”朱丝急忙把彼得拖走,对于天闲到现在她还揣不到底子,不过对于天闲的能力她倒清楚得很。她可不想尝试天闲的临界点是哪。“你是谁啊?”门前的迎宾小姐很热情的和天闲聊天。“我是天闲,你好!”天闲对谁的态度都是一样,不卑不亢。“天闲,你穿这身装束真合适,不像那些人。”迎宾小姐由衷地说。“哦,有很多人这么穿吗?”天闲约略听朱少锋提过这事。“是啊,以前玉蟾学姐拍的一部片子,男主角就是穿这身衣服,后来弄的学校男生都穿成这样。就不知道他们穿着有多难看。”迎宾小姐道。这话倒不是胡说,这种宽大的袍服,和一般的睡衣差不多。一般人穿着多少显得有些懒散,只有配上天闲本身飘逸的气质才恰倒好处。“哦?你也是学院的学生吗?你叫什么?”天闲刚看到朱丝进更衣室,看她手上那一大包,估计一时半会是出不来的。
“我叫冯丽丽,你叫我丽丽或者小丽都可以。精英学院的条件是全国最好的,不过费用也高,我就趁着没课时到这来兼职。这里很多学生都是的呢。”冯丽丽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很快就和天闲混熟了。两人天南海北地闲聊起来。天闲发现,对比朱丝等同龄人,这个冯丽丽显得太老成了。
“走了。付钱吧!”朱丝终试完了衣服。“哦,给。”天闲拿出信用卡递给冯丽丽。天闲自己从来就没有钱的概念,因为他是炎龙集团星宗宗主,钱在他看来只是一堆数字而已。“砰!”就在冯丽丽转身的当口,一发子弹穿过店门的厚玻璃射在刚才冯丽丽站的位置,巨大的声响吓得冯丽丽灿烂的笑容立时僵住,粉脸煞白。刚才若不是天闲推了她一把,恐怕子弹现在的落点该是她身上的某个位置。“哎呀,好可怕,好可怕!”彼得拍着自己的胸口,想要朝天闲身上靠,天闲依然还是退后一步,让开彼得热情的拥抱。刚才的子弹是通过远程狙击枪打过来的,凶手至少在三千米以外。街上已经响起警笛声,同时街道上也开始戒严,所有人都不能离开房子,以免受伤,警察纷纷朝着子弹射来的方向奔去。
“形式主义。”朱丝很不高兴地嘟起嘴。这么一戒严,至少得两个小时,可能还更久,把她的计划全打乱了,每次都是放马后炮,谁放了一枪还在那等你去抓啊。自从狂虎事件以来,只要一有事就是区域戒严,弄得正常的次序全被打乱。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精英学院可都是未来的精英,既然没能力缉拿凶手,通过戒严尽量减少伤亡就成了他们唯一能做的。
“丝丝啊,别生气了。正好,今天就留在这儿陪陪我吧。”彼得很亲热地拥住朱丝。“不要你抱,天闲你抱我。”朱丝把彼得推开,硬挤到了天闲怀里。
“彼得啊,你这伙计是不是和谁结仇啦?”朱丝不管天闲皱着的眉头,硬是窝在天闲怀里用头不住在天闲身上蹭,闲极无聊没话找话说。“没有啊,她能和谁结仇?”彼得对于招募的店员底细可是很清楚的,而且他虽然多少和黑社会沾点边,偏偏却怕事,如果冯丽丽有问题,说什么彼得也不敢用她啊。
“我知道,你紧张什么?对了小丽,你是不是又拒绝了哪个公子哥啊?”朱丝问道。其实说起来精英学院的美女很多,之所以被除玉蟾等当选校花,除了美貌外还有就是能力。她们五人多少都有一项特殊的技能,而且家里也不是很穷,不然普通人谁有心思花那么多工夫打扮。所谓十八无丑女,只要不是长的那么歪瓜裂枣、五官不全的,好好打扮一下都不会太难看,当然想要找到特别漂亮也很难。就说这个冯丽丽,其实冯丽丽的相貌并不比朱丝等差多少,可是那身穿着打扮就差了许多,缺少一种贵族的气质。像冯丽丽这种贫穷出生的女人,自然会引得一些喜欢玩弄女性而又不想承担责任的公子哥注目。
“没有那么复杂,还是让我来替她说吧。”一个很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顺着声音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店里居然多了一个人,戴着高高的黑礼帽,一身黑色燕尾服,作典型的西方魔术师打扮。不同的是他的脸上还套着一副化装舞会才会用到的眼罩。
对面的魔术师摆出一个西方典型的绅士礼,躬了躬身子,很有礼貌地道:“几位好,我是伟大的催眠师拉卡尔。很抱歉,我是来取你们性命的。”
文雅的动作,谦让温和的声调,偏偏说出冷酷无情的话。“哇,好,好有型啊。”彼得那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来,捏着兰花指,摇摆着X步迎了上去,一把拉住那催眠师的手,“答零,你好。我叫彼得。”边说还边拼命眨着眼睛。拉卡尔只觉得浑身毫毛都竖起来,忙一把挣脱彼得的手。彼得的眼中开始闪现妖异的光芒,“答零,为什么我动不了了?”彼得想是还没搞清楚状况。
冯丽丽此刻脸上一片煞白,好像看到了十分恐怖的事情一样,嘴唇不停蠕动,却说不出话来。“哎,好可怜的孩子!”拉卡尔走到冯丽丽面前,修长的指甲摩擦着冯丽丽动人的脸庞,“为什么要反抗我们呢?哎,现在却要我来做这辣手催花的事。如果你就这么忘记所有事不是很好吗?”拉卡尔拇指泛着蓝光的指甲,顺着冯丽丽的脸移到咽喉,眼看只要划破一点皮肤,冯丽丽就要丧生在拉卡尔手中。
“你去死吧。”站在一边的朱丝对于拉卡尔目中无人的态度早就不满,飞起一脚踢在拉卡尔的小腹上。“呜,你……”拉卡尔优雅的动作再也维持不住,痛苦地捂住小腹,“你,你该动不了才是。”
“哼,就你那种低级的催眠术?本姑娘才不放在眼里。”始作俑者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
催眠术最大的弱点就是对于意志力很强的人,根本无法发挥预期的作用。朱丝的意志力或许不是很高,但她习惯了任性妄为,拉卡尔一时没留神就让她挣脱了控制,而且最要命的是,催眠师想要催眠别人首先要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可是现在小腹的剧痛让他说话都困难,哪还能使用什么催眠术。
“我就说你不行,看来还是需要我啊。”今天这里似乎热闹得很,那一枪仿佛只是为将警察引走而已,这些人才是今天的主角,嘲讽拉卡尔的是另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淡青的袍子比天闲的还宽上好几倍,特别是两只袖子,几乎有三尺宽。脸上一样蒙着一张脸谱,看不清本来面目。“你不要……说……说风凉话,我不过……不过是一时失手罢了,真要这次任务出了差错。上面归罪,你……你也跑不了。”拉卡尔还没从朱丝刚才致命一击中回过神来。
“哼,我可不是你,没事就知道耍酷,不死算你命大。”来的人不客气地道。当然说归说,这人似乎也很在意拉卡尔说的“上面怪罪”。
“朱丝小姐,你好!我是钟天,茅山大天师。你怎么可以下这么重的手?虽然他确实很欠揍。”鬼脸人语带嘲讽道。“你认识我?”朱丝被叫出名字显得很诧异。“哦……朱丝小姐的大名谁没有听说过?”天师回答得很不自然,语气转的甚是生硬,“真是不好意思,本来是不关你们的事,可是你们来的实在太不是时候了。我会让你们死得完美无暇的。”天师不给朱丝思考的时间,默不做声地从怀中摸出一个木人偶,远远以人偶对着朱丝,另一只手中捏着一支足有三寸长的细针,冲着人偶的心脏扎了下去。
“傀儡术?”天闲坐不住了,这一针到底,朱丝可就要香消玉损了。“傀儡门戒律森严,你怎么可以妄动杀机。”天闲飘逸的身形一闪而逝,等回到朱丝身边时,手中已经握着从天师手中夺过来的人偶。“是什么,我看看。”朱丝好奇地攀着天闲拿人偶的那只手,吵着要看。天闲拗不过只好把人偶给她。
“好漂亮,和我一模一样。”朱丝惊奇地叫起来。开始不过是只普通的白木人偶,现在居然变成了和朱丝一模一样的彩色小人。“我留下了。”朱丝只看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小人,说着想要把人偶收起来。“你还是不要拿的好,这人偶是你的傀儡。人偶有什么损伤都会反馈到你身上。”天闲淡淡道。朱丝被天闲的话吓了一大跳,把本来塞入怀中的人偶又拿了出来,迟疑着道:“不会吧。你一定是骗我的。”
“你不信?”天闲从朱丝手中抽回人偶,轻轻在人偶头上敲击起来。“停,停,我信了!”朱丝呼痛地大叫起来,刚才天闲的每一下都仿佛打在她头上似的。
“你是傀儡师吧。”天闲不再理会朱丝,问对面的天师。
“不错,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有人知道傀儡师。”天师回答道。“果然,你这么做不怕毁了傀儡门几百年清誉吗?”天闲悠悠地问道。
说起傀儡门那是个历史很悠久的宗派,最早可以追溯到三茅真君的时候。茅山开山以后,因为一次变故,分裂成三个部份。势力最强的还是占据着茅山,他们也自视正统。另外的两个教派一个流落到湘西,变成所谓的赶尸人,还有一个就是这傀儡门。傀儡门的道法别走蹊径,威力极大,不过修练时对徒众的资质要求很高,不但生辰要正好符合,而且方位也不能出错,加上傀儡门第一代祖师知道傀儡术所传非人造成的后果,所以对于傀儡门弟子的心性要求更严,为此傀儡门一直人丁稀薄。也因为傀儡门太过神秘,一度被江湖人当作是异端邪教,受到各方排斥,当时最反对傀儡门的就是有名的“红尘七杰”。因为他们都曾亲眼目睹傀儡门弟子杀人的方式,那本不是凭人力可以抗衡的。一个名震一时的超级高手,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顽童,那顽童不过是折断手中一个脆弱的人偶,那高手也当场惨死,变成了两截。当然,傀儡门弟子最戒杀生!傀儡**本就是一种盗取天地法则的方法,用来控制他人的傀儡术必须将对方魂魄的一部份拘提到手中的人偶之中。若是被傀儡**控制的人一死,那傀儡上的魂魄就会变成怨灵,而冲击施术者,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而且使用傀儡术的人心中是不能有愧疚的。从这方面说来,傀儡**倒是和黑暗法则有些相似。记得当初赶尸人因为收徒不慎。出现了所谓的“僵尸门”,造成天下一场浩劫。茅山正统在这次冲突中几乎全军覆没,而普通武林人士对于僵尸又毫无还手之力。当时第十六代傀儡王,带着全派几十名弟子,抱必死之心,硬闯进僵尸门总舵,以傀儡**控制住赶尸人,使得僵尸失控,僵尸门立刻变成一片森罗地狱,失去控制的僵尸开始攻击所有活物。直到此时,红尘七杰才感叹傀儡王的一片苦心,于是红尘七杰拼死杀入僵尸门,用最后的力量,终于从僵尸门的混战中抢出当时还未成年的傀儡王之女钟小燕。
从此后傀儡门销声匿迹,红尘七杰也以生命补偿了对傀儡王的误解。而傀儡门和北斗七星又有一些很密切的关系,所以天闲才这么清楚傀儡门的一切。
当天闲问出这样的话时,对面的天师发出几声显得有些失常的笑声,冷冷地道:“清誉?还有什么清誉。家师被红尘七杰抢出,可是却被交到一干禽兽手中,当年家师才十二岁,十二岁!可是,那群平时道貌岸然的家伙,因为害怕傀儡门的绝学,竟然使尽卑鄙的手段,逼迫家师交出秘籍。家师受尽屈辱,忍辱偷生。他们就是用我傀儡门无数生命换来的武林正道豪杰,傀儡门的清誉还有什么价值?”
“嗯?”天闲一呆,难道说钟小燕还在世?当年钟小燕随后就忽然失踪了,对于越是久远的事,天闲知道的越清楚。可是随着人间越来越污浊,天闲也渐渐失望,不再使用星眼俯瞰人间。
“你师父还在吗?”天闲问道。“在,当然在,可是却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天师并不怕让天闲知道真相,现在的钟小燕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女孩了,而且既然天闲知道傀儡门的秘辛,或者和当年的惨案有关,钟小燕迟早也会找他。“也罢,看在傀儡门数百年清誉,你走吧。”天闲把玩着手中的人偶,在天师面前,人偶上朱丝的形象慢慢褪去,变回普通的木头。
“好。告辞。”看到这一手,天师知道自己绝不会是天闲的对手。很干脆地抱拳告辞。除了施术者本人,想要破解傀儡门的傀儡术至少要有施术者十倍的功力,这也正是傀儡门遭人嫉妒的原因,想想看,傀儡门十年修为,抵得灵界其他人百年苦修,又怎么可能不让别人眼红,如刺在喉呢。如果不是灵界中人,那更是连一点机会也没有。
“你怎么放他们走了?”朱丝等人走了才责怪天闲。说实话,她不是很介意那个什么催眠师,可是对于天师的傀儡术实在让她心里发毛。想想看,别人手中捏着的人偶可能就是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扭成两断,这种事,光想就叫人害怕。
“傀儡门传了十六代,数百年清誉,由他去吧。”天闲显得很怅然。这也许就是人心的悲哀吧,嫉妒,好没来由的感情,因为这种并不成理由的理由,造就了多少悲剧。
天外星神都是与世无争的人,而天闲尤其如此,对于这种事,天闲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强扭的瓜不甜,那是谁都知道的,偏偏人们就是看不清这最浅显的道理。
也许这就是心魔之所以危险的原因吧。可是看这种人心,有没有心魔作祟也没什么区别了,再坏还能变成什么样呢?天闲迷惑了,真的有必要封印心魔吗?
“由他去?你说的轻松,可是小丽怎么办?”朱丝可不知道天闲现在在想什么,她关心的是自己的朋友。
“她怎么了?”天闲倒真把冯丽丽给忘了。“你自己看。”朱丝拉出躲在柜台下的冯丽丽。
此刻的冯丽丽仿佛是刚出生的小孩,脸上满是惊恐,正含着自己的拇指,畏缩地看着天闲,嘴里还在一个劲地念叨:“小丽很听话,小丽很乖。不要,不要。小丽害怕,好害怕!”
“她究竟看到了什么?对方居然要花这么大的劲对付她。”天闲一脸不解。这是中了失魂术的迹象,比催眠和傀儡术邪恶的多的一种伎俩。中法者就像冯丽丽这样会慢慢变成白痴,不过这种法术很是危险,如果碰到更高明的人,很容易自食其果。
“哎呀,好可怕,好可怕,怎么会这样?”恢复行动能力的彼得又不知死活地凑了过来,“我的答零呢?那死鬼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丽丽,丽丽你怎么了?”倒也难为彼得,话头转的这么快,就不知道他累不累。
“我看还是让她这样好了,不然可能还会有人来找她的。有时做傻子未尝不是好事。”天闲没有理睬彼得。“不行,这样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太残酷了,我想小丽她宁可选择清醒的死亡,也不要这个样子混混沌沌地活着,最多让她搬去一起住。”朱丝执拗地道。
“什么?”天闲吓了一大跳。“瞧把你吓的,我说住到我们那去。当然如果她一直这样为了安全就只能暂时借宿在你那了。”朱丝恢复了狡黠,邪笑道。“好吧,既然你坚持。”天闲终究不懂拒绝。
“星光护体,魂兮归来!”天闲将一只手悬空罩在冯丽丽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