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无聊,以前的人大概都是被这东西吓跑的。”天闲和花语窃窃私语。“不像,有钱的人身上如果带着一些辟邪玉什么的,那样这东西根本就吓不到人,不过是低级役鬼而已,背后该还有主使者才对。”花语道。“哼,役鬼伤人。可恶!”天闲低声骂道。
此刻柴文也已经进来了,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衣,脸上画得乱七八糟,恐怖程度和刚才的役鬼有的拼,总算可以大体领教一下五大校花和五毒的联系了。“不知进退,怎么又来了?”
半夜三更,恐怕谁也不喜欢老被人打搅,特别是和爱人绵绵情话的时候。这次天闲的出手快得花语来不及阻挡,用手一指黑影,再朝自己挂在衣架上的长袍一挥,“袖里乾坤,壶中日月。收!”“啊!”一声刺耳的尖叫,柴文的身体应声被缩成一点,没入天闲的白袍内。
这一幕被窗外跟进来的吴佩看的一清二楚,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偷偷从原处退了出去。
“这可怎么办?二姐又不在,糟了糟了,早就叫小文不要乱来的。”吴佩自言自语地道,不停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刚才她亲眼看到柴文被变成两寸,实在鼓不起勇气去找天闲要人。
“奇怪,这衣服是哪来的?”一早花语发现地上散落的衣服。问床上穿衣的天闲。
“谁知道,可能是昨天你太急了,乱扔的吧。”天闲看都不看。“你才猴急呢。”花语骂道。不过既然天闲不知道,花语随后将地上的衣服当成垃圾收进垃圾堆。
天闲套上白袍,今天玄鸟和貘兽似乎很不安分,叫个不停。
“怎么回事?”天闲拍拍袖口问道。“这是什么?”玄鸟抗议地从天闲袖中拖出一个白忽忽的东西。
“哦?”天闲看着被玄鸟拖着的东西,“哪来的?”
“问你,昨天晚上你收进来的。”玄鸟大声抗议,为什么要和它挤。不塞给貘兽。
“我怎么知道?”天闲用指甲拨弄着被缩得只剩下两寸的柴文,显然还没发现状况。“哦,想起来了,这是昨天收的役鬼。想不到这役鬼的修为居然能幻出人形白昼现行。嗯!他的主人该也是灵界高人。”天闲自顾自地下了断语。
柴文从昏迷中醒来,迷茫地四顾,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变大了。“通。”一头撞上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这是什么?”柴文摸着自己的额头,看到的是一只比她高出一头的白色鸟雀。
“我一定是在做梦?”柴文狠狠在自己脸上打了一下,“啊!不是做梦。”柴文惊叫起来。
看着逐渐变大的鸟嘴,悔不听吴佩劝说,现在自己就要成为巨鸟口中食了。
“等等,这个役鬼很奇怪。小白,不要吃她。留下来看看主人会不会找上门。”天闲从玄鸟的口中夺过柴文,将她提起来,粗糙的手指摩擦着柴文的肌肤。昨天被缩成这么大时,衣服那却是没法缩的,现在自然就光着了,柴文到现在显然也发现这个问题。天闲因为怕太用力把柴文精魂捏散,轻柔的感觉居然让柴文觉得仿佛情侣的爱抚。
“跟真的一样,还很漂亮。”天闲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小人,柴文被他按在桌上,天闲正用尾指拨开她挡在胸前的手,“嗯,身材还蛮不错呢。”天闲用手指抚过柴文的身体,惊叹地道。“流氓。”被天闲肆无忌惮地在身上游走的柴文大声抗议,但现在她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被天闲当成玩具一般揉来揉去。
“喂,有人吗?”柴文的声音刚引起天闲的注意,外面传来另一个动听的声音。“谁啊?”天闲将柴文收到衣袋里。
“是我,”门外走进一个让天闲感到熟悉的女人。“你是……”天闲一时记不起这人是谁。对面的女子上上下下,仿佛要将天闲看个透彻,弄的天闲很不自在。“我是除玉蟾,你是天闲吧,还记得我吗?”对面的女子揭开谜底。天闲衣内的柴文放声大叫,想唤起除玉蟾的注意。可惜现在她的体型发出的声音实在太小,又被衣服包着,比蚊子哼哼还不如。
“除玉蟾?你现在比以前还漂亮嘛?最近还好吧?”天闲想起来了,一别三年,除玉蟾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有些生涩的小女孩了,脸上的稚嫩被一种成熟女性的风华所代替,身材也显得更是玲珑剔透。“谢谢你当初的帮助,使我能度过难关。不是你,也许也没有我的今天。”除玉蟾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其实也没什么啦?不过现在蛮后悔的,早知道你现在更漂亮,我先把账记着了。那时你的身材也没现在好。”天闲搔搔头。他很不习惯这种尴尬的气氛,除玉蟾的表情让他觉得很是压抑。
“你!”除玉蟾哭笑不得,本来她幻想了千万遍久别重逢,设想中悲伤感人的场面顿时荡然无存。
“嘿嘿,说笑,说笑,如果拖到现在,哪还轮到我。进来坐吧!”天闲看出除玉蟾不知所措的表情,岔道。
“我一直在等你。”除玉蟾的话很轻,天闲已经走了进去,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进到屋里,除玉蟾也被这古朴的陈设惊呆了,刚才的尴尬都忘的一干二净,抚摩着一张张古老的木制桌椅,最后停留在寒铁琴上。
“那是?我可以试试吗?”除玉蟾带着点疑问。“当然可以。”天闲随手将琴捧到除玉蟾面前,“放在哪?”
“我自己来吧。”除玉蟾想接过来。天闲一让:“算了,你拿不动的。”说完天闲将琴放在最靠近除玉蟾的一张桌子上。
除玉蟾轻轻抚上寒铁琴,首先就觉得一股彻骨的凉气浸撤肌肤,让她牙齿打颤。除玉蟾咬着牙,硬是忍住,想掂量一下寒铁琴的重量,可是任凭她如何用力,却也没法移动分毫。现在她才知道,看天闲拿着轻松,却不是那么简单。
就在除玉蟾打算拨动琴弦时,忽然觉得一阵眩晕,踉跄了一下。天闲忙扶住她关心地道:“小心,不要勉强。”
“没事。”除玉蟾站直身子,不敢再去试琴。
“请问有人吗?”今天天闲这里似乎很热闹,外面又有人来拜访。
“有事吗?”这次人被花语挡在门外。“我们是来请主人高抬贵手的。”声音很柔和,却带着不可抗拒的意味。
“花语,外面是谁啊?”天闲扬声问道,和除玉蟾走到门前。
门外站着一个劲装娇艳的女子,这女人的长相充满煽情,偏偏又有一种不可亲近的感觉。
她的脖子有点长,支撑着动人的头颅更显娇柔。旁边还有两个不同装束的男人,都是典型的除灵师打扮。就在天闲打量对方的同时,那女子也在打量着他。天闲给人的感觉很闲散,却又给人一种和周围草木容成一体的感觉,披肩的长发,让人看不透天闲的性别,瘦削的脸庞,笔挺的鼻子,浓黑的眉毛,一双眼睛很黑很亮,最让人惊讶的就是在天闲的瞳孔中,没有印出任何人的影像。领头的女子看天闲的眼光渐渐变得很不友善,一双凤目,充满凌厉。
“有什么事?”天闲不记得自己有和这些人打交道,疑惑地看着花语。毕竟除灵师和占星师属于同一领域。可能和花语打过交道吧,可花语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小雅?”“大姐。”除玉蟾和那女子同时道。“小雅,我给你介绍,这就是我说的天闲。这是我妹妹谢雅。”除玉蟾见双方的气氛不太对劲,出言打破僵局。
“嗯,谢雅,除玉蟾?”天闲眉头深锁。这么蛮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叫五毒呢?那还有只盘丝大仙呢?
“妖人,快把人交出来。”谢雅身后的一个男子指着天闲的鼻子斥道。
“这又是谁?”问话的是花语。灵界极重辈份,虽然除灵师和占星师不是同类,但以花语终极占星师的身份,这些除灵师该保持最起码的尊敬才是。
“这两个是我的助手,东方伏魔师钟天,西方除灵师卡拉。”虽然不知道花语的身份,谢雅却不敢失了礼数,也不像身后那个男子一样莽撞。不过看来这两个显然都对谢雅情有独钟,才这么急与表现。
“你们说的是谁?”天闲一头雾水。他不记得自己最近干过什么啊。“不要不承认。昨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你把柴文收进衣服里的。”一直躲着的吴佩终于忍不住揭穿道。
“什么,你说那个?那不是役鬼吗?”天闲摸着自己的衣兜。难怪自己觉得奇怪,哪有那么离谱的役鬼,强大到可以白昼现形却不能抵抗最普通的“袖里乾坤”。这也是他昨天一时没留神,以他的力量,“袖里乾坤”并不局限于封印灵体,只要没有足够的力量摆脱袖里乾坤的束缚,负载灵体本身的物质躯壳也会被天闲的力量控制,并不像普通除灵师只能对付没有实体的东西。
“玉蟾,事情是这样的。”天闲不想把事情闹大,把除玉蟾拉到一边去商量。
除玉蟾听了天闲的解释,点点头,又去问吴佩,两人的话一比对,除玉蟾和谢雅都明白了。
“钟天,卡拉。你们先回避一下。”谢雅交代自己的两个忠实助手,同时也是痴心的仰慕者,势不两立的情敌。
“是。”两个人都没有异议。当然如果只留下一个就没这么爽快了。
天闲,花语,除玉蟾,谢雅,吴佩,几人回到别墅中,将门关的死死的,天闲才把柴文从口袋中掏了出来。
只有两寸大的柴文让谢雅也看直了眼。“小文,是你吗?”除玉蟾从没见过这种事。
“大姐,是我,这家伙是个流氓。”到这种地步柴文还是口不饶人。“我?流氓?”天闲指着自己的鼻子。这可是从何说起,明明是柴文半夜找自己的麻烦来着。“臭丫头,再凶就让你一辈子这么大。”天闲恐吓道。
“你敢!”仗着除玉蟾等都在,柴文的嗓门大了许多。“小白,抓她上树。”天闲袖口一动,玄鸟已经飞了出来,将柴文提到半空,冲着一颗树飞去。“救命啊,救命啊!”想到树上可能存在的那种粘蔫呼呼的东西,柴文终于屈服在天闲的淫威之下。
“哼,小丫头片子。”天闲哼声道。其实他只是觉得柴文挺有趣,不自觉地想逗逗她而已。
这也难怪天闲,在星宗时,天闲也就挂个大师兄的名,基本人人都比天闲大一倍都不止,难得有个比自己还小且充满孩子气的小妹妹给自己逗弄一下。“天闲,你把她变回来吧。”
因为谢雅的关系,除玉蟾也曾见到或听说过不少离奇古怪的事,很快就从这种童话中回过神来。
“众生有形,大小随心。化!”天闲抚摩着自己手上的银龙指环念道。从他手上的指环上射出一点闪亮的星,朝着柴文不足两寸的身体而去,落在柴文的心口盘旋,
接着原本细微的光点越变越大,包住柴文,随着光芒的变大,其中的柴文也随着变大,恢复。等到柴文变回原来的大小时,天闲随手操起一块被单,抛到柴文身上,将柴文的身体遮住。
“你去死吧。”裹在被单里的柴文一点也不安分,刚恢复就是一脚朝着天闲扫来,也不管被单下春光外泄。受到攻击的天闲不紧不慢地退后一步,虽然看来缓慢,却躲过了柴文快若闪电的一脚。柴文似乎想起什么,一时呆住了。“小文,别任性了。我们先回去吧。”谢雅不知是不是也看出什么,忙拉住柴文的手。
离开时,除玉蟾带着歉意冲天闲笑了笑:“不好意思,她们是这样的!”
天闲不在乎地道:“没什么,是我太疏忽了。”“那我先走了。”除玉蟾看到谢雅等都走远了,忙快步跟了过去。梦中虽曾有千言万语,真到相见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天闲,你小心哦。我看那个除玉蟾对你很有意思呢。”花语在天闲身后道。“你别胡说。对了今天怎么安排的?”天闲不想纠缠这个问题,毕竟天闲不是个习惯主动去争取什么的人,还不能习惯追女孩子的那一套。花语和苗秀说来都有些因缘际会的因素在里面。
“今天……”还没等花语说话,外面却传来闹哄哄的声音,马易带着一堆人在东张西望,想是确定“五毒”小姐都走了,这才率先冲了出来,重重拍了天闲一下:“厉害,你是两年来唯一一个能从七号楼住完一晚、直着走出来的人。”“没这么可怕吧。”天闲失笑,经过刚才的接触看来,她们也不是那么恐怖啊。
“你不知道,以前住在这过夜的,不是半夜自己跑出来,就是早上爬出来,不然是被我们抬出来。本来我们看到她们进了房,还在为你担心呢。”马易很义气地道。“太夸张了吧?”
花语忍不住笑出来。“不是夸张……”昨天马易一直就注意天闲了,始终没仔细看过花语,此刻一见,立刻泛起惊艳之感。“怎么了。”天闲问道。“没什么,我宣布,从今天起,五毒正式被排除在校花之列。”马易顿了一顿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倒也不错,以前那几位大小姐,确实很难分出胜负,才会有五朵校花,最后演变成五毒。花语那种成熟的韵味,飘逸的气质,幽雅的举止,集中到一起绝对不是谢雅等比的上的。加上现在五毒本性暴露,相对的新来的花语就要顺眼多了。当然如果他们见识过花语愤怒时的情形,相信该是把五毒改成六毒吧。
“呵呵,小弟弟,你真会说话。”除了对天闲这种不能以常理推断的怪胎,如同马易这么大的男人在花语眼中都是未成年的小男孩。“小弟弟?”马易不高兴地叫起来,“不要这么叫,我会很没面子的。”
“对了,为什么叫她们五毒啊?”天闲感兴趣地问道。“这个你可问对人了。本来她们是公推的五朵校花,可是后来她们住到一起,搬来七号楼,男生宿舍的最后一栋八号楼就没人住了。“老大就是那个除玉蟾,她可是明星哦,而且掌握着目前最大的影视公司,不但有钱,又长的漂亮,可是从来不在屏幕下对男性假以辞色,曾经有那死皮赖脸的,结果被她那几个小妹修理得鼻青脸肿。
“这还是比较文雅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会和男人动拳脚的。第二个是那个谢雅,她是出名的除灵师,专门帮人解决那种事,天天和那些东西打交道,身手不说了,反正感觉怪怪的,何况身边还有两个护花使者,一中一西。都是不好惹的主。
“老三朱丝,外号黑寡妇。她可是绯闻不断,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学校以前的风流才子就是被她搞得神魂颠倒,弄到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现在我看着都觉得可怜。
“第四个,吴佩,算是比较正常的一个,以前有过一个男朋友,可惜这次的事件也没逃的了,听说已经死不见尸了;最小的就是那个柴文,是最泼辣的,精通东方武术和追踪术。她家是好像是武术世家,动起手来比学校上界空手道冠军还狠。”马易大体为天闲把七号楼的邻居介绍了一下。
“这么厉害!她们这一伙技术蛮全面的嘛。”天闲不在意地笑笑。
“全面?是全面,扭到一起整起人来可就不全面了,你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马易似乎吃过亏,极力扭曲五女的形象。“哈哈,你是不是对那个吴佩有意思啊?”天闲取笑道。
“哪,哪有……喂你别乱说。你别走……”
此刻回到八号楼的谢雅等人,也在议论纷纷。一关上门,柴文就吵着和谢雅发脾气,也不管包裹着的被单已经散开。“小文,她到底有没有欺负你啊,你别只是哭啊。”吴佩拍着柴文的肩膀。“呜,我都被她看光了,以后怎么见人?”柴文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天闲曾经把她当成玩偶的事。“那也没办法,役鬼被吓回来我就让你不要去了。”吴佩埋怨地说。“我,我哪知道那人会妖术。”柴文抬起俏脸,不服气地道。她是小孩脾气。有事情叉开注意力也就不伤心了。
“那你刚才自己怎么不出气?踢了一脚就不打了。”吴佩气道。“我,我打不过他,二姐不帮我。”柴文想是又想到伤心处,居然挤出几滴眼泪。“不会吧,你这么容易就看出人家的深浅?他没动手呢,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识相的人。”吴佩一点也不给柴文留面子。
“你,你知道什么。”柴文抹了把眼泪,“你们没觉得他闪避的速度和我攻击的速度不成比例吗?”
“是啊,当时我也觉得奇怪,不过就是说不清楚怎么回事。”这次谢雅说话了。虽然真要动手,凭借着除灵师的特技,柴文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单说武术,她却不及柴文。柴文道:“那我以前听爷爷说过,东方武术的最高境界不是追求无止尽的力量和速度,而是让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绝不浪费半分气力。那个坏人当时将躲避的距离和我的速度都算在里面,得出距离和时间的平均数值,所以那段距离他从运动到静止的过程中没有一点速度变化,在肉眼看来就显得非常缓慢。”难得柴文居然能说出这么一串大道理,可是看来也只是硬背下来,根本自己也没弄明白,说话时断句都成问题。
“东方武术居然有这种现象?”谢雅目瞪口呆,虽然她是东方人,可是自小接受外公除灵师的训练,对于东方博大精深的武术并没有什么体悟。
“好二姐,去给我出气啦。”柴文拉着谢雅的手撒娇。“好了,你们别这样,昨天的事也是误会。”对天闲,除玉蟾多少有些爱意,出言劝说自家姐妹道。
“小文,既然大姐说话,你就算了吧。何况我不肯定能对付的了那个天闲。”谢雅轻拍着柴文拉着自己的手道。
“不会吧,二姐。你可是除灵师,找几个恶鬼教训教训他就是了。”吴佩替自己的姐妹说话。她和柴文的关系是众姐妹中最好的,两人都还有些孩子气,除玉蟾和谢雅太像成年人了,至于朱丝那是中间态,不能算。
“刚才我从那个人身上感觉到邪恶的气息,而且当时他用来让小妹恢复原状的可能是东方的‘银龙指环’。”谢雅不想贸然树这么个强敌,而且还有大姐除玉蟾夹在中间。
“噔,噔,噔噔……姐妹们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啊?”带着不成调的奏乐声,门被人一脚揣开,一身艳装,打扮的妖艳绝伦、提着大包小包的朱丝站在门口。“三姐,你回来了,有人欺负我。”一看到朱丝,柴文就扑上去,抱住朱丝。“停!小妹,你现在可比我这三姐还豪放呢。”朱丝墨镜下的眼睛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柴文。“啊!”柴文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关上门,还把被单重新裹住,“大姐,去帮我拿件衣服来。”到此刻柴文才想起来衣服的事。
“到底怎么回事?”朱丝刚回来,好久没见到柴文吃亏了,学校里打得过她的本就不多,即使那有数的几个,一来不好意思欺负女孩子,二来也不想得罪这几位大姐。“三姐,八号楼又住进来个男生,他还欺负我。”柴文加油添醋地把跟朱丝诉苦,把发生的事情告诉刚回来的朱丝。“真有这么有趣的人,我喜欢。”朱丝听完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眼睛放光。可是朱丝忽然想到什么,“等等,你说一男一女,男的穿白袍,女的穿黑袍,而且是大姐搞成时尚的那种寿衣?”朱丝的脑海中出现两个人的身影。“对啊,怎么了?”柴文不解。
“不要告诉我那人叫天闲。”朱丝有种不妙的预感。“是啊,三姐,你怎么知道?”柴文傻傻地问道。
“我要晕了,没事你去惹他们干什么。”朱丝头痛极了。她可是亲眼看到天闲把那些警视厅保镖的枪揉成面团的,她这细皮嫩肉的可不打算去让天闲摸一把。
“你认识他们吗?”谢雅问道。“谈不上认识,你们知道我这次和干爹出去的事吧?就是为了最近学校出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仇松那老狐狸亲自出面,可是人家一点都不买他的账,硬敲了他五亿。”朱丝道。
“五亿?”所有人都惊呆了。恐怕除了除玉蟾,这几个大小姐自己能拿出这个数目的绝对没有,何况仇松那是什么人,居然有人敢不给他面子。“什么五亿?”除玉蟾拿着衣服走出来,帮着柴文穿上。
“就是那个天闲,他敲了仇松五亿。”朱丝道,“再怎么人家仇松也是个高级官员,天闲那家伙居然一点不把他放在眼里,看着他也不是好人。”
“不奇怪,你记得我以前说过的事吗?就是我的第一次!”除玉蟾对这些姐妹丝毫没有隐瞒当初自己和天闲的事。“啊,就是你拍成电影的那个,好浪漫,好感人!”朱丝的花痴毛病又发作了。
“去少发花痴了。那个女的是谁?”柴文不客气地说。“你才是花痴。”朱丝怒视柴文,“对了,说起来他身边那穿黑衣的女人二姐很熟呢。”
“我,我很熟?是谁啊?”谢雅一头雾水。“花语啊!你们灵异界第一神童,最年轻的终极占星师。”朱丝一脸你还不知道的表情。“她是花语?”怪不得谢雅觉得天闲身后黑衣女子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灵力。
“你们不会是已经和他们闹僵了吧?”朱丝问道。“暂时还没有,不过他有占我便宜。”柴文气鼓鼓地道。“哎呀,就你那身材,洗衣板似的,给人看看也不吃亏。”朱丝打击柴文,柴文年纪还小,没有成年的她自然和几位姐姐没法比。
“你,你才是洗衣板。”柴文负气地道。“那来比比。”朱丝挺起傲人的酥胸。看着朱丝比平常人至少大了两号的酥胸,柴文再看看自己,憋气道:“谁跟你那个,不害臊!”
“死丫头敢说我不害臊,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朱丝笑骂着将柴文扑倒。
“好了,你们别闹了,还是想想这次怎么把人打发走吧。”吴佩提醒还搞不清状况的人。
“如果那女人是花语,以前的方法肯定不能用了。”谢雅首先道。“嗯,我也不行。我打不过那个坏蛋。”柴文还算有自知之明。
“那怎么办?再过几天就是清清姐出来的日子,被他们发现怎么好?”吴佩担心地道。
自从她们住到八号楼之后,灵觉特别灵敏的谢雅发现池塘下缠绕着一股阴气,经过一番调查,发现水底居然有一个叫赵清清的女鬼,已经被困了一千多年,当年死于战乱之中,是被贼兵**致死的。因为她死不瞑目,兼之怨气太深,加上对亲人的思念,竟然徘徊不去,魂魄被锁在此处,经过了千年,最终修练成形。那次她和谢雅一番恶斗,反而成了朋友。赵清清答应谢雅,绝不在这里害人,最近是她修练的日子,所以才没出现。可惜谢雅不是超度师,无法将她渡化,这才一再赶走八号楼的住宿生。
“那不如我们去把真相告诉他们。他们也是同道中人,该不会大惊小怪才是。”除玉蟾想了想道。除玉蟾很想和天闲好好相处。“那谁去说?”谢雅道。这是最好的办法,既然硬的不行,自然只能靠美人计了。“那我和丝丝一起去吧。”除玉蟾道,只有她们两个和天闲还有点交情……
“叮咚!”除玉蟾和朱丝按响了七号楼的门铃,开门的是花语,朱丝首先很亲热地拉住花语:“姐姐,你好!又见面了。”
花语也很高兴:“你怎么来了。”“我就住你们后面啊,不请我进去啊?”朱丝笑道。
“哦,请进。”花语忙道。“语姐,是谁啊?”天闲从房里出来,他刚送走马易那群好事的家伙,看来今天还真忙得很。“是朱丝和除小姐。”花语道。“哦,有事吗?”天闲问道。朱丝正被这室内的新摆设吸引,根本没在意天闲说什么。除玉蟾道:“我们是想请两位晚上去我们那儿吃个便饭,毕竟是邻居吗?”“嗯,你请我还相信,那个被我变成蚂蚱的野丫头大概不会同意吧。”面对除玉蟾,天闲很自然地收起那种习惯的冷漠。对除玉蟾,天闲也不是完全无情。
除玉蟾想到她出来时柴文不甘心的表情,也不禁莞尔,“其实是有点别的事,不过到时候还是让小雅和你说吧。”除玉蟾道。“也好,坐!不要站着说话。”天闲发现到现在除玉蟾和朱丝还站着不动。朱丝对天闲的话充耳不闻。她是学建筑的,对于东方传统的建筑方式很好奇,而从这些复古的器皿上则能看到古老建筑的影子。
“由她去吧。她就这样,很难想像以她的性格会学建筑。”除玉蟾微笑着说,目光却又落在天闲的寒铁琴上,“可以为我弹一曲吗?”除玉蟾很喜欢古琴,不过一直谈不到精通,白天吃过亏,不敢再自己动手,只能央求天闲。
“当然可以。”天闲道,移步到放寒铁琴的桌子边。天闲席地而坐,将寒铁琴搁在自己腿上,十指如绵,拨动坚硬如铁的琴弦,一串高亢的音符,从天闲指间流出,飘荡在四周。花语也靠坐在天闲身边,取下挂在一边的玉笛,和天闲合奏起来。至于除玉蟾,慢慢沉浸在如诗的乐声里,听着听着,从座上缓缓站起,和着音乐声居然开始翩翩起舞。
一时间,这八号楼内仿若仙境,九天之乐,催人欲醉,仙子婆娑,摇曳生姿。可惜欣赏到除玉蟾让人陶醉舞姿的却只有朱丝、天闲和花语。不过就是琴笛合鸣之声,就已经让四周住宿的学生,包括七号楼的几位沉迷在幻境中。
一曲结束,整个校园竟然呈现出一种刹那的平静。
“好,太好了!”朱丝第一个打破这种醉梦。除玉蟾发觉自己刚才情不自禁,忙坐回座位,脸上升起一团红晕。
“玉蟾。”经过刚才琴笛合鸣,罗衫伴舞,不觉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天闲的称呼也显得亲近许多,“没想到你居然还精通这么古老的舞步。”
“不,你的琴弹得才真好。”除玉蟾低头轻声道。“喂喂,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朱丝很不识趣地打断这两人的对话,“好了,你们‘情’也‘谈’了,舞也跳了,该说正事了,把人请回去吧,也好让大家先熟悉一下。”
“也好。”天闲把琴摆回桌子上,跟着除玉蟾、朱丝进了曾经让无数男生向往、现在却变成死亡集中营的七号楼。这下男生宿舍可开了锅,自从那几位大姐住进去,除了开始不知真相的,已经快一年多没人进那温柔乡了,没想到这天闲才来一天,就有这殊荣。
“我是天闲。你们好!”登门拜访的天闲简洁地道,习惯使然显得有些僵硬。“我是花语。”花语的声音就比天闲柔和多了。
“我是谢雅,刚才见过了。”谢雅欠了欠身。
“我是吴佩,你们好。”吴佩也起身打招呼。
“柴文,哼!”想来柴文的气还是没消。
几人围着餐桌坐定,才由谢雅将赵清清的事详细地说给天闲听,同时谢雅还带着期盼的神色看着花语。毕竟在灵界,花语的名气比天闲要大的多。“我不行。”花语歉然地摇摇头,她不是超度师,没有办法帮上忙。“那你呢。”谢雅问天闲,看来还是得求助与天闲。“不清楚,我得看到了才知道。当然我一定会尽力就是。”天闲答道。“我想冒昧问一句,你身上的邪气是怎么回事?”谢雅不是很客气地问道。她对天闲依旧疑虑未消。“邪气?”天闲看着花语,按理说花语是专门高级占星师,对于望气之学该很精通才是,可为什么自己从来没听花语提过?面对天闲的询问,花语摊开双手做出不知道的表情。“什么邪气?”天闲收回目光,问谢雅。“是妖惑星之气。”谢雅从天闲的表情中看不出一点做作的痕迹。
“哦,妖惑不能算邪恶啊。它在东方的名字是红鸾星,掌管姻缘而已,怎么会邪恶?”天闲倒没想到谢雅有这眼力,就是专业占星师的花语,也不能一眼看出他体内吸收欲魔之力后形成的除了主星天闲之外的红鸾星力。“我知道,虽然我学习的是西方除灵术,可是我母亲是扶桑巫女,我想看看你的掌纹可以吗?”谢雅道。天闲心中一动,没想到这谢雅居然还清楚东方的相术,看来她母亲的巫女等级可能还不低。想必谢雅是想通过掌纹看出自己星力的来源,如果是先天传承就罢了,如果后天所得,那估计谢雅有当场翻脸的可能,因为后天的红鸾星力需要无数女子的阴魂来铸练。模仿星神掌纹那可难不倒深知群星本质的天闲,经过天闲做了点手脚,谢雅当然得出天闲是红鸾星下界的结论。
本来二十八宿下界,天上群星的标尺就出了问题,红鸾星又是很不安分的一颗星,除了向花语一样的高级占星师,谁知道现在挂在那的是不是红鸾星。谢雅很不好意思地冲天闲道歉,解开心中的疑团,众人的相处终于融洽起来,就只剩下柴文还是有些记恨。
※※※
日子过的飞快,这几天都是由马易带着天闲熟悉精英学院的环境,经过几天的了解,天闲也不能不惊叹精英学院的规模,除了他们所住的高级住宅区外,在西首还有一大片普通学生住宿的集体宿舍。学院的中央地区是教学区,虽然上课期间学生不能离开校园,但是在这校园中可谓应有尽有,包括医院、警局、酒店,甚至夜总会。当然,任何场所都少不了一些蛀虫,这些学生出入的地方免不了还有黑社会分子的渗透。
夜幕又像往常一般落下了,月华如梦,夜凉如水,十五的月亮显得格外皎洁。七号楼和八号楼之间的池塘边站着几个人,除了天闲和花语,谢雅、吴佩、朱丝、柴文的目光都盯在平静的池面上。至于除玉蟾,因为工作的关系,所以今天没在学校。花语看着天空若有所思,天闲则默默环顾四周。夜渐渐深了,可是池面上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怎么回事?”柴文首先忍不住问道。“不知道,该出来了,都快过子时了。”看着已经挂上中天的明月,谢雅也显得有些焦急。赵清清从来没有这么晚出现过,一般她都是随着月亮同时出现,可是今晚过了这么久还是没动静,难道出了什么事不成?水面下有结界守护,等月亮落下去,就只能再等下个月的十五了。
“要下去看看吗?”不知道花语看到了什么,开口道。“不可能的,我也曾经试过。清姐被困在这里,我们好几次想帮她,只是每次都是到一半时就被一种奇怪的力量弹出来。”谢雅不是没想到将赵清清的尸骨起出来,只不过那种禁制她还是没法突破� �修练了千多年的赵清清也只能在月圆之夜离开,月晦之夜回去。“那没什么,跟我来就是了。”花语道。说着话,花语定定注视着水面,两手掩在宽大的衣袖下不停翻转,带动衣袖不断晃动,口中念念有词:“流星破空,星辰引路。去!”随着咒力从花语黑色衣袍中射出一点黑点,同时天空也有一缕星光照在黑点破水的地方。整个池塘随之翻腾起来,而且开始快速旋转,形成一个旋涡,最后旋涡越来越深,竟然形成一条黑黝黝的通道。
“好了。走吧!”花语当先走进这条水道。刚才她用的是占星师的星光引路之术,这是鬼谷一门的特技。“哦,好!”即使是身为除灵师的谢雅,精通各种术法,恐怕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法术。感叹天外有天的谢雅一时没能回过神来,一直到身后的吴佩推了一把才清醒过来,疾步跟上走远的花语和天闲。一行人走在旋涡中,四周是飞速流动的水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的柴文和吴佩充满好奇,柴文还不时用脚使劲踏一两下。
“小心了,我感觉到有邪恶的气息,可能有危险。”对于魔物的感觉特别灵敏的谢雅出言提醒,同时走到花语前面。毕竟她才是专业除灵师,花语只是占星师身份。又走了一段路,谢雅发觉脚下的路变的干爽起来,这里似乎从来没被水浸湿过。诡异的情形让谢雅更是提高警觉,一步步小心地朝前走着。终于,前面出现一点亮光。“到出口了吗?”问话的是柴文,她年纪最小,也最是怕黑。
“嗯,可能吧。”谢雅不敢放松警觉。虽然开始自己感觉到的那种魔物的气息已经消失,但她心中的不安反而更加强烈了。“避水珠?”亮光的来源居然是一颗巨大的宝珠,高挂在头顶的石门上。叫人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在这池塘之下居然有如此所在,而且以往也从来没听赵清清提过。石门上的字歪七扭八,即使是精通古文字的花语也认不出来。“天闲,门上写着什么?”花语悄悄问身边的天闲。“暗之星。”天闲轻轻吐出三个字。“暗之星?”
花语没听明白,还想再问,却发现已经到了目的地,一个宫装女子,正被一蓬青幽的光芒包裹着,悬浮在半空中。在她四周,是无数触手一样的东西,不时晃动,不过似乎很惧怕她周围的青幽光芒,只是伸缩不定,却不敢透过光芒去攻击宫装女子。
“清姐,怎么回事?”眼前的触手显然不是什么友善的生物,可是谢雅却丝毫不能感觉到邪恶气息。“你们怎么来了?”空中的赵清清看到谢雅等人,焦急地道:“还不快走,这里危险!”
“清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谢雅见过各种鬼物,胆子又大,碰到这种事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都别走了,留下来陪我吧。”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接着刚才进来的石门居然被无数触手封死。慢慢的在谢雅面前出现一个影子,逐渐清晰,最后凝聚成一个轮廓模糊的生物,虽然具有初步的人形,却长满触手。
“退。”谢雅看到眼前的生物,实在没法不把它当成魔物,急忙招呼姐妹们后退。“你们退后,我来。”说着,她拔出一只握手处是端坐的佛像、尖端是一个圆三角锥、长度仅一尺的木剑,冲着那虚影扑上,口中大喝道:“魔物受死吧。”
看着谢雅略显冒失的举动,天闲看的直摇头。这会儿在场的吴佩,柴文,都已经缩成一团,至于朱丝,则躲到花语身后。花语和天闲也算是灵界之人,到这个时候,花语还有空和天闲聊天:“天闲,你看谢雅能摆平那家伙吗?”“很难。”天闲没看打得热闹的谢雅,却看着空中那叫赵清清的女子。“为什么?”花语看的出来,谢雅此刻可说占尽上风,已经把那魔物的触手砍断了至少一半了。
“那不是魔物,谢雅的除灵技是没用的。靠肉搏,谢雅的体能哪能和这东西比。”天闲还是没看谢雅。“你看什么?”花语终于发现天闲的目光根本不在谢雅身上。“你看那赵清清的衣服。”天闲道。“什么?很漂亮啊,特别是那些图案。”花语也朝赵清清看去。“嗯,那些是绣上去的,很像‘针神’杜二娘的手法。”天闲道。“针神杜二娘?”花语可没听说过这些人。“嗯,杜二娘是苏绣中的传奇人物,传说她可以将绣出的花鸟虫鱼幻化成活物,虽然不至于这么神奇,不过可见她的手工精巧,而且她脾气很不好。一般不大肯替人绣。”天闲正在仔细打量着赵清清身上的衣服。唐时有三名奇女子,她们是“剑神”公孙大娘,“针神”杜二娘和“砚神”顾三娘。三女代表了三个门派,这三个名字也由每代掌门传承。她们在数百年前忽然销声匿迹,而公孙大娘的铸剑术,杜二娘的“神针点睛”和顾三娘的“朱笔飞毫”从此失传。
“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心思。”朱丝在花语身后抗声道。怪不得她着急,原来现在的战况果然像天闲说的,谢雅的体能终究比不上那魔物,此刻动作明显不如刚才灵活了,而且魔物原本那些被砍断的触手也在慢慢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