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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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门背着我一路走回去,我第一次被他背回木叶的时候流了他一肩膀口水,这次怎么忍都没忍住,把他肩膀又弄湿了,我一定要瞒着他我在他背上哭了一路的丢脸事实——我暗暗地告诉自己。
我路上带着鼻音问他:“水门你怎么突然……突然回来啦?”
波风水门又把我背着往上托了托,随口道:“任务不做了。”
我纠结起了金额:“a级任务违约金很贵的。”
波风水门笑起来:“毕竟赔都赔了么,别在意啦。”
我愣了愣,感慨道:“你真有钱啊,我只要接了任务绝对不敢不完成。”
水门冲我阳光灿烂的笑了笑。
我们一路走回上忍公寓,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到上忍公寓的时候我抬头一看,顿时五雷轰顶。
我:“……”
水门:“……”
我差点气死了:“岩隐村这些混蛋,知不知道盖房子很贵的啊!我忍了一晚上了没有骂人,我们木叶连扩招医忍都扩招不起,堂堂纲手木叶医院扛把子的办公室门还跟铃铛晃儿似的连换个结实点的门的钱都没有!我们都这么穷了还来砸我们上忍公寓!气死了!这仗打不赢这些上忍都别当了算了!赌上木叶的经费!”
水门有点懵逼地问:“木叶医院真的这么穷?”
我气得对着他肩膀是一拍:“那还用说!我们财务每个月都得派代表去跟火影要钱,和人家暗部基建后勤外勤拍桌子甩文件扔高跟鞋!要经费纲手姐可擅长了——我不行,我摔文件摔不过人家。话说医院里这个月利巴韦林用光了还没补充呢!这下可好了,岩隐来了,哗啦啦把木叶三十年基建拆完了!这下又缺钱又缺药,你火药丸啊!”
水门嘶地倒抽一口冷气:“轻……轻点儿打。”
我马上心疼了:“我不打了,对不起——”
水门支支吾吾道:“我是那边有点负伤,不严重……你如果生气可以打,是别太用力了。”
我心想我哪里舍得打你啊刚刚纯粹是意外,回去我把你供起来,对他关心道:“……哪儿受伤啦?”
波风水门耳根有点发红:“没……没什么。好了,我们楼好像没怎么被波及,总之我带你上去睡一觉。”
我开心的笑起来:“好呀。”
波风水门带着我上了楼,我们居住的上忍公寓的确相对完好,除了地上落了点墙皮之外,建筑物外观看上去完好无损。我没带钥匙,正准备破窗而入的时候——波风水门权衡之下把我背进了他家。
漩涡奇奈你明明自己能走却还是要让他背,你真的是个心机婊。
水门的家里和我第一次去时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他这人井井有条,做什么事都认真,家里整理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算他离开了这么长时间也只有些许落灰,沙发茶几上蒙着白布。
他把白布扯下来,对我有点不好意思道:“家里有点乱……我给你弄点吃的,你看看你是去哪里睡一觉?沙发上不太干净,要不然去卧室?”
我这时才意识到我一直穿着我鲜血淋漓的小睡裙,风一吹我都能感受到内裤一阵凉爽,顿时十分尴尬。
我小声说:“……睡在哪是一回事,你有裤子吗,给我一条……”
波风水门顿时脸色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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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奇奈,你真是太能耐,太能耐了。
我心里简直是美滋滋,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变态,上次这么觉得还是在看到水门的黑色平角内裤的时候——这次其实和上次还有点儿异曲同工之妙,因为这次我终于穿上了他的裤子。
水门脸红起来真可,我戴上了小情人滤镜,卷在他被子里抱着他的枕头打滚,然后发现裤子腰蹭掉了。
……毕竟男孩子么,他腰比我粗是正常的,这裤子穿我身上特别的宽松。我套着水门的格子睡衣和格子睡裤趴在他床上睡觉,阳光温温暖暖的洒在被子上。
我拽了拽裤腰,脸红着把被子卷的紧紧的,然后波风水门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我从被子缝里偷偷地看了过去。
波风水门把上衣一脱,露出的后背修长而结实,肌肉性感,后背上粗糙地缠了圈绷带。他在衣柜里翻了件t恤套上,然后发现了什么似的,敏锐地向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我把被子缝摁上,在被子里装死。
波风水门:“……”
水门轻声道:“奇奈,蒙在被子里不热吗?还是留点气孔比较好。”
我迷迷糊糊地说:“不要,太阳太大了,好晒。”
水门哗啦拉上了窗帘,然后把我的被子掖了掖。
“好好睡觉。”水门说,“别偷看别人换衣服。”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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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水门的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脑子才堪堪消化这一天之内发生的所有事情。
岩隐和木叶近期在边境的争端越来越大,大名肃清国都之后国际形势紧张到箭在弦上的地步,火之国本是五大国中国力最雄厚的——而木叶在三代职后也蒸蒸日上,除了经费一直不太够用之外一切都在越来越好,现在居然有了种一家独大的派头。
岩隐这次突袭出动的是精锐部队,木叶伤亡非常惨重——尤其是普通群众们,财政损失更是不计其数。这突袭后木叶对待长期的战争必须十分慎重,否则极有可能面临财政崩盘。
岩隐走了个险招,但是这个险招居然一下扼住了木叶的阿克琉斯之踵。
我顿时觉得哪个影都不是好惹的,土影这个招数光明正大又阴险至极,现在木叶可以说是举步维艰——必须安抚群众,补偿损失,同时又要紧锣密鼓地开始真正的战争筹备。
军火,粮草,医药,忍者们的任务经费,现在又要加上倒了一半儿的木叶的重建。
我们木叶向来人心温暖,团结而紧密——但一分钱尚且都能愁死英雄汉,这下如山的债务压迫,我们顶的过这一关么?
黄昏惨淡的阳光从窗帘缝里照了进来,在地上打出斑斑驳驳的光影。
门吱呀一声开了,波风水门打开灯,我和他强撑着笑了笑:“水门,下午好呀。”
“我没法做饭。”他惆怅地说,“煤气管道集中在在坍塌区域,没有煤气,也买不到菜……等会我们出去找点吃的,奇奈饿不饿?”
我笑道:“吃什么都没关系,大不了我们去木叶医院吃食堂——如果有的话。”
我正准备掀开被子起床,却突然发现被子上掉满了小水泥渣和石灰块儿。我吃了一惊,往天花板上看去——天花板上布满了蜘蛛一样的龟裂。
我目瞪口呆地评价:“……这地方不能住了。”
“——还好我有个办公室,我还偷了张床进去。”我觉得自己几乎是个木叶大佬了,你看你波风水门能的连飞雷神学会了——但是你在木叶有办公室吗?没有!还不是我这木叶医院小扛把子的大腿粗!
我得意道:“我们可以收拾收拾搬进去,至少木叶医院不在这次攻击的波及范围之内,又有自己**的发电机,电都没停呢。整个木叶可能都没有比我们医院这么好的地方了!”
波风水门犹豫道:“也行……”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拉开窗户蹭蹭蹭地爬墙上楼,拿胳膊肘砰一声捣碎我家窗户玻璃,钻进去打包我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封印进卷轴,又蹭蹭蹭地爬墙爬了回来。
水门吃惊地看着我:“奇奈,你这么快?”
我脸红地解释道:“熟练工种。我容易落东西,也经常掉钥匙。晚上又喜欢爬到房顶看月亮……我敢说这栋楼上所有人都没有我这么会爬……”
波风水门笑了起来。
——我太喜欢他笑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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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到木叶医院的过程十分简单,水门把封印卷轴收起来,跟我沿南贺川走了回去。
南贺川这条路我以前下班时经常走。路的沿途种着绣球花和小向日葵,但此时花草已经被揉作一团烂泥,沿街的房子塌的塌,倒的倒,我甚至难以接受地看到了砖石堆里伸出一只紫红肿胀的手。
我看的难受至极。
我难以接受战争,难以接受这些把美好的东西摧毁殆尽的怪兽。我的童年在战争中长大,寸寸浸透了战争的阴影,战争让我变成遗腹子,它吞掉了我的母亲,吞掉了——忍者大叔。
然后我来到了木叶,我看着这个强大的忍村,一厢情愿地觉得它一定无人敢于侵犯。
可是这样的野兽面前没有例外。
我想起我以前对水门的印象是——‘潮隐村鲜少有这样的花树,我们四面临海,长不出连肥皂水浇在地上都会枯萎的花朵。’
可是真的是这样么?
我现在所能看到的,木叶的每个人眼里的伤痛都有那么多。每个人面对这样的灾难都那么无助而弱小,甚至认命——好像经历过千万次一样。
我忍住自己不思考下去,穿过医院的正门。医院候诊厅比我上午离开时更加爆满,小护士抱着一大摞毯子一个个地分发给伤者,有人自己举着吊瓶给自己输液,有人裹着薄毯子蜷缩在冰冷的大理石上,担架抬进来又抬出去,地上一片片干涸的血迹。
我看的几乎恐惧得想要退缩,但波风水门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把我往前带去。
像淅淅沥沥落雨的长夜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几乎绝望时——在我面前出现的烛火。
他一直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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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了一整夜,到了凌晨两三点钟才分诊完当前大厅的所有病人。医院药库告急,水门在一边帮我送药送水,时不时地还过来帮我整理一下我后面扎的头发。
相熟的小护士偷偷过来问:“这是你男朋友吗漩涡医生?”
我红着脸跑了。
小护士又跑过来跟我说:“如果不是的话可一定要抓紧了!这小哥这么帅,还这么会体贴人,你要是放跑了是傻子啊漩涡医生!”
我羞涩而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怎么可能放跑呢?我可是要把他圈牢的,最好能圈到生是我漩涡家男人,死是我漩涡家男鬼的程度。
我最后一个离开了候诊厅,临走时把最后剩的暗灯咔一声关上,顿时黑暗如水淹没了整个世界。
水门拉着我的手跟我一起上楼,去办公室一起挤小床。楼梯间里安安静静,只有窗外喧嚣的风声。
我想了想,终究忍不住纠结地问出了困扰了我半个晚上的那句话。
我小声问他:“……那个,我们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