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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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裹着毯子抱着书,在房顶上迷迷糊糊的睡着——突然被一个人拍了拍。我吓得一下蹦起来,然后重心不稳地从屋顶上叽里咕噜的滚了三滚。还好我抓住了瓦片及时的停了下来。
然后我愤怒的大喊:“闹鬼一样做什么!”
波风水门无辜的伸着手,摊了一下。
我抓住他的手站起来,有点不满的把毛毯在身上裹了裹。
水门拉着我坐下,从口袋里摸出我的封印术理论温和道:“这个我看完了,这一部分总论比较有实践价值——但是比较难。”
“首先这一部分是查克拉的具现化。”他伸出一只手掌,“是说你如果把查克拉集中到一个点上,集中到一个临界值之后——”
他的手掌忽然出现了一小团月光般浅淡的萤火,将他的脸映照得影影绰绰。
“它会显出这么一个模模糊糊的形体。”我好奇地伸手去碰,水门拉住我的手:“别碰。它有一个很奇怪的流动,手指会受伤的。”
我睁大眼睛小心的看着这团亮光道:“像银河的亮光。”
水门手里的那团小小的萤火渐渐淡出,他轻声道:“这团萤火里面有一些——很奇怪的地方,这一节总论提出的问题是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目前有说法是这是一个极小的空间,这个空间的刮擦能够产生一些伤害。理论上如果你能把这个查克拉球做的浓度足够高、足够大的话,能用这种力量去影响一些什么。”
“但是到底能影响什么,谁都不知道。”他温和道,“你回去可以试试让查克拉这样显出形状来,这是那章的重点内容——我花了蛮久的。”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并接过自己的理论书,有点困倦的趴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我脑袋好晕。”
街上已经挂满了红纸灯,我突然想起什么般的问道:“这个无忌节到底是什么?”
水门温和地说:“我正准备问你——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我仔细打量水门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出一丝不那么无懈可击的能窥见他的想法的部分——失败。我想起东之钿。
我摇了摇头,婉拒了他的邀请:“不,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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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场考试定在一个半月后,形式是组别格斗。这次晋级的组加起来有九个组,也是二十七个人——对战时进场三个组,组间决出胜负来。哪怕输的凄惨都有可能晋级,相反地赢得漂亮也未必能够当上中忍。
无忌节相当的盛大,虽然没到日子,然而这几日雾隐的干道上吹喇叭声不绝,高头彩漆的木车碾过街道撒下一把一把的彩纸和红红绿绿的染色谷子苞米,孩子们追着车子沿街奔跑、欢笑。
然而至于我们组——却已经被旗木朔茂操练的只剩半条命了。
雾隐村的训练场基本都在水上,朔茂借了个练习场后先是要求我们学会水上行走,然后又把我们丢在水上揍了半个小时——青山昌火上岸的时候抱着一块石头痛哭流涕。
我忍了忍,没忍住,我安慰他:“憋哭了。”
青山昌火哽咽道:“你——你不懂,陆地真好,我喜欢陆地。”
宇智波富岳叹了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晕船。”
我拧着我一头红发里的水,感觉自己的头发像块抹布。我回过头时看到旗木朔茂站在水上冲几个刚被冲的白白嫩嫩的下忍露出温和的微笑,那微笑怎么看怎么像个嗜血的屠夫。
旗木朔茂微笑着说:“——宇智波富岳你抖什么机灵?你会掩护队友么你?你以为你比漩涡奇奈好到哪儿去了么你俩半斤八两谁都别笑谁……青山昌火你还哭?再哭咱俩单独练练。”
宇智波富岳小声道:“青山你别心塞,他今早刚被那个根的女忍者调戏完……”
旗木朔茂头也不抬的问:“你说了什么富岳?我给你一次重来人生的机会。”
宇智波富岳当机立断道:“我在教育青山怎么掩护我和漩涡奇奈的进攻!今早老师您英明神武的样子让学生难以忘怀,学生也想好好修炼有朝一日成为像老师这样儿的犀利光荣又正确的木叶潮流风向标,做个让别人闻风丧胆的忍者!”
我对宇智波富岳登时刮目相看,旗木朔茂赞许地点了点头——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他常年能和波风水门争年级第一了,他学习和适应的能力都相当的牛逼。
青山昌火从水里爬起来,旗木朔茂飞速结印吹出一个巨大的火球,我大骇,往后翻滚。
旗木朔茂站在水上看着我们,恶劣道:“我的要求很简单——是不管用什么,哪怕是一片树叶——打到我的护额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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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隐开满了白的粉的格桑花,街边挂着红纸灯笼,女孩们穿着漂亮的裙子嬉笑着跑过街道。我格格不入地一身脏兮兮的水,和两个比我更脏的队友步履蹒跚的回旅店。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洒在我的身上,在雾隐微微的冷风里让我找回了一丝作为人的尊严。
青山昌火有气无力地说:“朔茂老师在训练方面真是恶魔……”
我痛苦道:“要不然他怎么会成为木叶白牙……他不仅强到变态,当烂人的方面更是让我们只能望其项背。”
我推开旅店的门,日向日足正坐在沙发上喝下午茶,看到我们之后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你们去干啥了?通下水了么?”
宇智波富岳漠然道:“修行。”
青山昌火说:“下水道可比我们臭多了,一看你们没接过这种任务。”
日向日足端着茶果啃了一口,漫不经心道:“有这种任务吗——”
有。有啊,你以为d级任务是什么?
我们队立即散发出可怕的低气压,然后各自上楼洗澡换衣服。
日向日足纳闷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门外有马拉的彩漆的木车驶过,银铃声不绝,车上穿着花衣服的孩子从篮子里抓出花花绿绿的花种向天空撒去。
我开门的时候隔壁的隔壁的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
波风水门穿着薄外套和长裤出来,趿着棉拖鞋,看到我这幅鬼样子有点见怪不怪地说:“又是跟着朔茂老师修行弄的?”
我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
波风水门从我头发上拣走一根水草,失笑道:“长点儿心吧,你顶着这么长一根东西从训练场走到这里?”
我:“……”
我急忙摸了一圈自己的脑袋确保没有别的水草,有点心塞地安慰自己:“说不定我成了忍村传说什么的……”
波风水门手指戳了戳我的额头,我捂住额头委屈的喊:“不许戳额头!”
水门收了手对我笑道:“想当忍村传说的话你得半夜挂着水草去溜达——快去洗澡,别着凉了。”
然后他转身下楼去找日向日足说话。我看着他的背影——男孩个子说长长,他似乎已经比我高了大半个头,金发柔软而不驯。水门穿着白t和暖灰色薄外套,依稀居然像个大人。
水门回过头问:“我如果邀请你今晚出去吃牛肉饭,你出来吗?”
我水鬼一样站在门口,他猛然这么一问我吓得差点儿蹦了起来。
“我不想吃牛肉饭……”我心里不明缘由地有点儿小开心,讨价还价道:“菠萝咕咾肉。”
水门笑了笑:“没问题。”
我飞快的钻进了屋子,秋风吹起灰白格的窗帘,遥远的铃声泠泠而起。我摸了摸自己有点发红的脸,突然觉得心里充满了我感到陌生的情绪。
我茫然的看着镜子里脏兮兮的自己,也快是称得上少女的年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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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风水门敲我房门的时候雾隐已经被夜色笼罩,我当时正把我的头发盘着用一根黑发带牢牢地绑起来。我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自己——非常人模狗样。我给了自己一个正面的评价,然后提起装了他的裤子的袋子,开开心心地打开了门。
波风水门穿着他的长裤和连帽衫,我穿的比他正式不少——说来羞耻,我还打扮的挺认真的,至少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他看着我笑了笑:“走吧?”
我点了点头,把手里提着的袋子交给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我给你洗了一下,你的裤子。”
水门温和的笑了笑:“谢谢。我问了一下附近有家好吃的店,我们去那儿吧。”
我抓了抓头发,有点心塞的看着他想,我今天打扮的那么认真你怎么也不夸夸我呢——继而又觉得漩涡奇奈大概是脑袋瓦特了,哪来的这种矫情。
波风水门把洗干净的裤子放回自己的房间,咔哒一声合上门,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关切地问我:“怎么了?”
我急忙摆摆手:“没事没事!走吧,走走走。”
雾隐村的无忌节刚刚开始,整个忍村灯火通明,街上车水马龙灯光影影绰绰,四处都是鲷鱼烧和套圈之类的摊位。我好奇地跟在波风水门旁边四处张望——小玩意太多了,还有卖小饰品的卖面具的小摊儿。
水门问:“你之前没有参加过这种节日吗?”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道:“——从来没有。”
水门:“想吃什么?给你买。”
我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在哪本书上看到俘获女人心的方式是买买买卡给你随便刷,每次都想用这种方法套路我——这是行不通的,而且用吃的来蛊惑我简直低级,我会买账吗?
我特别坚决而正确地对他说:“我要吃苹果糖。”
水门付钱,我拿着苹果糖的时候突然觉得——漩涡奇奈彻底完了。
波风水门温和的微笑:“尝尝,不过小心别被齁到——很甜。”
我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苹果糖——脆甜的火红色糖表面下是新鲜的苹果果肉,一口下去汁水四溢。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唇,波风水门也拿着一支苹果糖,我们两个继续沿着街道往下走。
我突然瞥到一个身影:“咦?那个是不是朔茂老师?”
波风水门:“哪儿?”
我眯着眼睛往那方向看,朔茂正和另一个瘦瘦的女孩拉拉扯扯,那女孩一头黑发,穿着洗的发白的灰栗色长裙。我小声道:“旁边——那个人似乎是稻穗?”
我觉得波风水门好像眼前一亮,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我拉着波风水门躲到树后一起偷偷地瞄八卦。
“我怎么觉得是朔茂老师在纠缠稻穗呢?”波风水门。
稻穗拉着旗木朔茂喊了什么,然后朔茂老师甩开了她的手。
我顿了顿,评价道:“朔茂老师不是个东西。”
波风水门揉猫一样揉了揉我的头发:“小声点儿,别被听到了。”
“不要揉!”我啪一声拍掉他的手。
水门好脾气的说:“好,不揉不揉。”
我反应过来我刚刚那下可能有点任性,心虚地小声说:“头发我扎了很久的。”
水门笑了起来。
他似乎很开心,话音都能听出来语调的轻快,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我顿时心塞到无以复加。
他说:“你打扮了啊?但是好像没怎么变——”
我:“……”
算了,可能直男真的看不出来吧。我心痛的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