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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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摔得七荤八素,脑袋磕着了地上的一双木屐,差点被撞成弱智。波风水门把我扶起来,我努力用被子挡住自己的短裤——这个裤子是小鹿斑比条纹的,被看到一定会被取笑三年。
我疼得眼泪汪汪,抱着自己的头和被子问:“你们为什么要卸我的门?”
自来也:“……”
自来也反问:“你为什么要睡在我们的房间?”
我生气的大喊:“谁说是你们房间了!我的钥匙能打开不是我的房间吗——你们走错了好不好,还拆我的门!你们打不开凭什么拆门啊!”
自来也指了指我刚刚磕上去的木屐:“那是我的鞋,今天我晾在那里的。”
然后他又指了指另一个床头挂的木叶忍者马甲:“那是我的衣服。”
我脑袋还没转过弯,抱着被子一脑子的起床气问:“你们为什么要睡在我的房间?”
自来也拍了拍我的头:“看清楚,你睡的是水门的床。”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好不容易准了焦目瞪口呆的发现:这个房间的布局虽然和我和东之钿睡的房间相同,陈设却完全不一样。床头柜上放着忍术卷轴和笔,还有我的那本封印术基础理论——那天晚上被水门抢走的。
茶几上摆着自来也的稿纸和毛笔,墙上挂着水门另一件运动服,窗帘也不是灰白格子——而是浅蓝条纹。
我:“……”
水门不好意思道:“开门的时候总是打不开,里面被锁上了。我们怀疑是小偷从这边强行破门而入……”
我一头撞在了墙上,这下彻底没脸见人了。回自己房里还要被东之钿白眼翻死,而且我还没有反驳的余地——我的确是智障。
我蚊子一般喏喏道:“我……我,你们为什么不走窗户?”
自来也说:“窗户赔起来比较贵。你把你的钥匙拿来,我试试是不是能开我们的门。”
我脸涨的通红:“在我的衣……衣服里,大概。”
波风水门从桌上拿起一串钥匙说:“钥匙在这,你门都打开了怎么可能还会把钥匙放回兜里?……老师,您去试试吧。”
自来也拿着钥匙晃悠着走了,我抱着被子像个被强了的小媳妇儿似的坐在地上,波风水门疑惑的看着我,继而反应过来,脸涨的通红。
他支吾并且脸色绯红的问:“你……你没穿……裤子吗?”
我捡起一只鞋丢他,大喊:“你才没穿!!”
水门被丢了个正着,我想了想小鹿斑比的小短裤实在也不能见人,痛苦的趴在了被子上。
水门小心翼翼的绕开我,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条宽松的运动裤,连看都不敢看我的别过头把裤子递了过来。
“穿、穿上吧。”他结巴着道,耳根子都是红的。“我出去,不看。”
我:“……”
我真的有穿裤子,我不裸睡。
我很想为自己辩解,然而太徒劳了。波风水门已经躲到了门口,我总不能跳起来尖叫我穿了裤子真的穿了然后把鹅黄色的小鹿斑比短裤扯起来跳舞吧?
我于是迅速的套上了他的裤子——还有点儿大,自来也这时候悠悠的又晃了回来,把钥匙丢给我道:“确实房间钥匙可以通用,这个门被拆不是我们的错。水门走,去索赔。”
水门脸上潮红未退,他有点不安的向我这个方向看过来。
自来也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我,突然茫然地摸着下巴问了句:“奇奈虽然瘦,但是好像已经开始发育了?”
水门愤怒地喊道:“自来也老师!!!”
我没搞懂水门生气是因为什么,在地上把自己的封印卷轴和衣服捡了捡抱在了怀里。抬头的时候自来也在给水门顺毛。
我突然意识到好像这是第一次看见水门生气,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水门脸红。
我提了提裤腰,对他们抱歉的道:“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水门使劲揉了揉眉心对我说:“我送你回去。”
我:“几步路啦——不用的。”
水门固执的站在我旁边,我只好道:“好……好吧。谢谢你。”
于是我们一起走了五步的超长距离,到了我和东之钿住的房间。我已经想象到东之钿看到我穿着水门的裤子被水门护送着回到房间(而且还在水门床上睡了一觉)之后会对我做什么了——她会在我床上拉屎。
我拿钥匙打开门,里面非常幸运地空无一人,也是说只要我隐藏好自己做好清理能躲过东之钿可能会有的报复行为,譬如往我床上拉屎之类的。
水门抿了抿唇轻声道:“好好休息,还有——”
我点头,结结巴巴地说:“我会的——你的裤子,我……我等会儿还你。”
波风水门耳根再次发红,急忙地嗯了一声,帮我咔哒一声带上了门。
门一关我甩掉了水门的裤子,把门插了三道防止东之钿能进这个房间同时确保她露宿街头,把他的裤子和我换洗的衣服搭在椅子上,跳上了床抱着被子开始蒙头大睡。
东之钿你要遭报应!哈哈哈哈哈哈——我欢笑着流了一枕头的快乐的口水,一翻身栽下了床又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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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三点,窗户开着,干净的灰白格窗帘飘动。
我侧过头看见东之钿躺在沙发上,多半是翻窗户进来的——她注意到我的目光之后冲我翻了个白眼儿,那模样儿活生生一个日向日足开眼的样子。
我问:“今天几号了?”
东之钿矜贵的翻了一页书道:“第二场考试结束的十四号,明天要去广场集合,宣布第三场考试的事宜。”
我揉了揉眼睛:“哦。”
然后我趿上拖鞋揉着眼睛去青山昌火他们房间敲门,旗木朔茂打开门之后我直奔他们的柜子,把所有的糖和辣条饼干拿自己的衣服一兜抱走了。
旗木朔茂:“……”
我:“老师,等会请务必再帮我带一碗牛肉饭还有海带丝。”
旗木朔茂:“……你真能吃。”
我说:“我人生目标之一是长到一米七,而且我睡了4个小时以上现在真的饥肠辘辘了呢。不得不多吃点东西来补充流失的热量啊。”
旗木朔茂似乎还想吐槽什么,却突然一凛,挡到了我的面前!
有什么吗?!在那一瞬间烟雾爆散,我往后一个后滚翻躲了躲,然后努力分辨着烟雾中的轮廓——到底是谁?是来偷袭木叶白牙的?偷袭他没问题可别误伤我啊——
“你的反应为什么总是这么快?”一个不满的女声响起。
我抬头一看,是一个个子不高却很纤细干练的木叶女忍。
旗木朔茂漫不经心道:“发现不了才有鬼好么,你怎么在雾隐?”
女忍:“我休假,顺便看看你有没有偷吃。”
旗木朔茂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我能叫偷吃么?再说我吃什么好像也和你没啥关系吧。”
女忍哈哈大笑道:“开玩笑开玩笑,我是来送信的,顺便看看你们。那是你的学生?怎么这么可,红发小姑娘,你的小鹿斑比短裤在木叶哪家店买的?还是雾隐?”
我从地上捡起辣条,对她礼貌的打招呼:“姐姐好,我是旗木老师的学生漩涡奇奈。”
烟雾散去后我发现女忍长得很是清秀,黑发黑眼——我对长得好看的人有种天然的好感,于是我狗腿的递给她一包辣条。
“哎呀真是谢谢你!”她非常开心,“你也吃这个牌子啊——给你说这个牌子的豆棍特别好吃。我在上忍公寓的时候楼下有卖的,我一天能吃五包。”
我十分赞同:“是啊!特别好吃,但是一天五包会吃坏胃,不能吃这么多哦。”
旗木朔茂漠然道:“我要睡觉了。”
女忍喋喋不休:“你怎么每天这么多觉睡,还是你是不想看到我——哎呀!”
旗木朔茂一手一个提着领子,把我和她丢了出去,然后嘣一声关上了门。她还回去拍门道:“觉多是肾虚的表现,回去你托纲手给你补补这可是大问题啊,你肾虚我怎么办——”
我揉着砸到的屁股:“???”
旗木朔茂冷漠的在屋里说:“你这算性骚扰你知道么?”
女忍喊道:“那你告诉雾隐保卫部队,木叶白牙被性骚扰了什么的。他们会抓走我的。”
房间里再也没有回应,女忍揉了揉屁股,十分没无奈而且形象全无地对我道:“唉真是对不起,害得你被连累了——我叫稻穗。”
我对这个叫稻穗的女忍者印象不坏,开心的笑道:“叫稻穗吗?是姓氏还是名字?”
稻穗像个小孩儿一样甜甜的笑道:“我以前是根的人,没有姓,叫稻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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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木老师的姘头出现了?”东之钿进门的时候不自然地问,“听说你有第一手消息。”
我:“???是第一手消息没错……但是姘头?是怎么回事?”
而且东之钿居然会对我发问,这个八卦到底传成了什么样?我心里如同奔腾的一万只草泥马,东之钿进厕所洗脸,模模糊糊的对我道:
“自来也老师说的——说俩人距离走进婚姻的殿堂不远了。”
自来也啊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八卦中人……我感觉内心更加奔腾,忍不住吐槽:“他嘴里的八卦都是歪的吧——我觉得朔茂老师如果听到的话多半要把他提着在外面撕一架,必要的话白牙刀都会用上。”
外面一声巨响,我一惊探出头一看,自来也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旗木朔茂说:“我撕了你的鸟嘴——”然后俩人鸡毛乱飞的打了起来。
我:“……”
东之钿探过头看了一眼:“……”
东之钿抛弃了成见,擦着脸坐到我旁边的床上目光灼灼的盯着我:“嗯?怎么说?”
我被看得浑身发毛:“你怎么这么热切——”
东之钿不解道:“你们组老师都奔三了,你们也不操心的吗?”
说得好有道理,我其实还蛮担心旗木朔茂孤独终老的。于是我把事情从头至尾讲了一遍,末了添了一句:“我觉得他说快要走进婚姻殿堂这几个字实在比较悲情,如果要和这种态度的男人结婚的话我会早死的。”
东之钿喃喃道:“……旗木老师居然是个这么绝情的人……”
我感慨地说:“他那句性骚扰太绝情了,这个妹子居然也受得了,我希望她真的只是开玩笑而已。”
东之钿唏嘘地点点头,听完八卦心满意足的冲澡去了。
八卦居然能把俩仇人都团结在一起——我不可思议的摇摇头,打开了窗户。东天一轮玉般的月亮,我抓了个小毛毯跳上屋顶吹风。
雾隐村秋脖子短,我把毛毯在身上裹了裹,月凉如水。
然后我遥遥的看到稻穗的身影站在电线杆上,月光将她纤细的身影溶得将近透明,她似乎穿着一条洗的发白的蓝布裙子,裙摆在风里猎猎飞扬。
风里月色下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我隐约觉得她的故事不是我能承受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