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喝多了,还没有特别醉,只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一直往赵大山怀里扑,去拉扯他的衣服,要看伤口。
赵大山简直被她缠得汗都出来了,好不容易把她给洗了手脸放到床上,她又爬起来问他:“赵大山,你为什么骗我?”
“我没有骗你,是真的。”赵大山把她拿出来的手往被窝里放,她一下又抽了出来,指着赵大山:“你骗我,我去看大夫了,他说的是我不能生孩子,不是你,骗子。”
说着,黄豆放下手,轻轻摸了摸被子:“我想给你生个孩子,男孩女孩都行。真的……”
等赵大山再低头来看,她已经睡着了。
一直赵大山都以为自己瞒得很好,从来没想过她会自己去看大夫。他以为她不知道,却没有想到她知道了,难怪她今天哭成那个样子。
睡到半夜,黄豆就渴醒了,迷迷糊糊爬起来,才发现身边睡了一个人。
看见黄豆爬起身,赵大山连忙坐起身:“你要喝水吗?”
“嗯。”黄豆坐着看赵大山起身,去炭炉边为她倒水。
从他们新婚第一天起,他一直都是这样睡在外面。不管她起夜也好,喝水也好,他都会先醒,等她睡了他才睡。
喝完水,黄豆把水杯递给赵大山,看着他放好又走了回来:“赵大山,我想和你谈谈关于孩子的事情。”
“睡觉吧,明天再说。”赵大山掀起被子进了被窝。
“不,就现在,说不清楚我不想睡觉。”
赵大山无奈地坐起身,把被子给黄豆往上拉了拉,看向黄豆说道:“行吧,你要说什么。”
“其实,我知道你撒谎了。因为不能生孩子的是我。”
看着灯烛下黄豆柔和的面容,赵大山觉得心一时软的一塌糊涂:“豆豆,这个其实不重要。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是一样的。大夫也只是说很难,不是说不能生。”
“可是,娘那边呢?”
“如果娘知道我可能会没有孩子,她肯定会让大川的孩子过继一个给我们。你觉得好,我们就过继一个,你要觉得不好,我们就等等,你自己选一个,谁的都可以,或者我们去慈幼局领一个也行。”
“娘可以给你纳妾,这样……”
“豆豆。”赵大山略微提高了声音,打断了黄豆后面的话:“你愿意吗?愿意别的女人给我生儿育女,然后叫你娘亲吗?”
“赵大山,我……我……”黄豆颤抖着嘴唇,眼中开始弥漫起雾气来。
“好了,我的错,我说错了。”赵大山伸手把黄豆揽到怀里,低下头,看着黄豆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怀中:“豆豆,你听我说,我不愿意。你虽然不说,可是我知道,如果我要这样做了,你肯定会离开我。
我们不要在这件事情上争执了好不好,回去我会和娘说这次我受伤的事情。等几年,如果我们还没有孩子,我们就领养一个。
如果你不想养别人的孩子,那我们就两个人过一辈子,我们去各地走走。本来答应你,带你去各地好好玩玩,结果一直忙着挣钱运货,没好好玩过,反而害得你跟着劳累。”
看着桌子上闪烁的烛光,赵大山轻轻拍打着依靠在他怀里的黄豆:“你知道吗,那个时候你病的差一点就不要我了。我在你的床榻前发誓,只要你醒过来,好好的,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我们现在很好了,我已经想象不出有多好了,总要有点遗憾是不是。陛下已经说了,三月初六会下圣旨,南山码头并入黄港码头,以后归你管理,开心吗?”
“开心,可以告慰爷爷的在天之灵了。”
“不过有一点,码头是陛下赐给你的,不是给黄家的,也不是给赵家的。”
黄豆坐起身子,奇怪地看向赵大山。
“陛下说,这是还你当初的赠金之义。让我们还乡,安心做个土财主。”
“为什么给我,给不是也应该给你吗?我一个女子,不合适吧,是你说了什么吗?”黄豆问赵大山。
“我没说什么,只把这个码头怎么建起来,怎么被封,你怎么受伤,和四皇子拉家常的时候说了一遍。”
“你这还叫没说什么,你等于什么都说了啊!”黄豆无奈地扶额。
“豆豆,这一切本该就是你的,它和黄家赵家都没有关系。等以后,你想给谁掌管就给谁,这是你的权利。”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天陛下说收回去就收回去了呢,还想给谁就给谁,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世代相传。”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是你的不是吗。睡吧,再不睡天都亮了。”说着赵大山拍了拍黄豆的头。
黄豆点点头看向赵大山:“赵大山,我想你了,你想我吗?”
赵大山低下头,行动永远比语言更有说服力。
外面白雪飞舞,屋里烛光高照。
原本黄豆是准备回南山镇过新年的,结果因为赵大山一直没回,连准备回去的黄德磊、张小虎都没回去,只把黄德仪送了回去。
眼看天冷雪大,带着孩子不好行船,四家干脆决定等过了新年再回去。天暖和了,船好走了,大人孩子也舒服点。
今年干脆四家轮流过,年二十九在黄豆家,年三十去黄宝贵家吃团圆饭。大年初一到张小虎家聚聚,年初二姑娘回娘家,就定在了黄德磊家。
今年是新帝登基第一年,街上早早张灯结彩准备欢度新年。
二十七八,黄豆在灶房忙了两天,总算是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安安心心等着二十九大家一起来过节。
二十九,全家团聚,刚坐下来准备吃饭,安康先生到了。
安康这次是受新皇之命,来给赵大山夫妻送年礼的。
一大群人开了大门,顶着风雪跪了又跪,拜了又拜,连周围邻居都惊动了。
皇帝陛下竟然给隔壁邻居家送来了年礼,这不要说桂花巷,就是东央郡都完全能够惊动了!
安康先生送了年礼,谢拒了赵大山等人的挽留起身告辞。风雪未停,看着老先生在雪中远去的身影,赵大山突然生出来一种惆怅,安康先生两鬓已经斑白了!
回到屋子里,热热闹闹吃了饭,四家人干脆冒着风雪去东央郡街头走了一走。
大雪纷飞,街上行人却很多。火红的灯笼挂满了街道两边,平安握着糖葫芦奔欢呼着从黄豆身边跑过,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还没等后面的黄豆伸手,又自己一骨碌爬起来,继续跑着。
“当今圣上是个不错的君王。”看着眼前的太平盛世,想起在京城的刀山血海,赵大山由衷地感叹!
“定都已经定下来了吗?”黄德磊问赵大山。
“嗯,过了春节就要准备迁都了,你们要是想买地买房现在已经有点迟了。”
“不买了该买的早买了。我就想着要不要把货行再扩大一点。”黄宝贵儿子生了后在东央郡又买了套大宅子,他还在黄豆开发的墨香苑定了一套。
“货行暂时不要动它,就这样,够我们混个温饱就行了。木秀于林风必吹之,还是小心点的好。”赵大山看向黄德磊:“三哥,你说呢?”
“我觉得也是,豆豆不是说墨香苑商铺开始售卖吗,老叔你有没有去预订几套?”黄德磊看向黄宝贵。
“豆豆就是胡闹,就算建都,那边也偏僻了,做商铺起步更难,我定了两间,算是支持支持豆豆吧。”黄宝贵有点不以为然。
“小虎你呢?”黄德磊也没说什么,又看向张小虎。
“我定了五间,豆豆给我选的位置,以后租也行,开酒店也行。”张小虎觉得无所谓,反正迟早那边是要发展起来的。
黄德磊算了算:“我定了十间,我和小八一人五间。老叔两间,这就下去17间了。总共六十六间店铺,豆豆你准备卖几间?”
“一间不卖,准备做个包租婆,靠吃租子过日子。”黄豆无所谓地看向街道两边低矮的店铺。
“你是不是傻了,有人买赶紧卖呀,钱挣到手才是你的钱。”黄宝贵责备地看着黄豆:“这样吧,我回去看看,如果钱凑手,不好卖我再买三间吧。”
“老叔,不用,我确实没打算卖。你们是家里人,所以先问问你们要不要,如果不是你们要,我一间都没打算卖。以后我和大山可就靠着那片房子吃租子呢。”
赵大山看黄宝贵要急了,连忙摆手:“别吵了,这件事情豆豆早就和我说过了。她确实是一间没打算卖,我们现在也不差钱,先放放。”
“那你那么多套别墅呢,也不卖?”黄宝贵觉得赵大山和黄豆简直在胡闹,太想当然了,即使定都,也是繁华路段的房子会比较紧俏。
“卖的,暂时不卖,明年春天准备把墨香苑的花草树木给种好。等花草养个一年半载,秋后开始售卖。”
黄豆算了时间,明年过完春节迁都,大部分官员商贾都要往这边搬迁,明年下半年房价会有一波大波动。
嗯,明年秋后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