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姜沉禾却是微笑道：“赵小姐何必如此宽限呢？王小姐的病无须一月,十日便可痊愈了啊！”
什么？什么！！
众人再次惊呆了,王太医等更是惊得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众贵女以一种此人疯了的眼神看着姜沉禾,显然不信对方之言。
赵卓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你……你说什么……你说十日！你……你……我没听错吧！”
姜沉禾笑道：“赵小姐,你没有听错,就是十日。”
众太医倒吸一口凉气,孙太医怒道：“姜小姐,你急着陛下的封赏,也无须如此口出狂言啊,十日！多少名医用了一年才逐渐令王小姐好了起来,你说十日？你你你……”最后,孙太医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白色的胡子乱颤,显然气得不轻。
而陈婉仪突然反应过来了,既然这个姜沉禾如此狂妄,她哪里有不推一把的道理,她才不相信对方能十日治愈疟疾,于是立即道：“姜小姐,既然你说十日王小姐便可以痊愈,那么你可敢以此期限立下军令状？”
姜夫人狠狠得瞪了一眼这个陈婉仪,这个丫头发什么疯,认定了让她女儿立什么军令状,于是,她上前一步,对皇帝道：“陛下,陈小姐简直太过分了,小禾好不容易有了治虐良方,岂能以性命立下军令状。”
皇帝失笑,的确是,这些贵女都自诩医术高超,却突然被姜沉禾压了一头,正不服气,但是,他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个人能够出治虐方子,怎么能让人没了性命,于是道：“既然沉禾说十日病愈,那么便是十日,朕对沉禾之言可是十分相信啊！”
言外之意,便是无须再立什么军令状,然而,陈婉仪却固执道：“陛下信服姜小姐的方子,倘若姜小姐立下军令状,想来便会有更多人信服,王太医更是能够放心姜小姐为王小姐医治啊,因此,姜小姐须得立下这军令状啊！”
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她未曾想这个陈婉仪竟然说出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此,她还如何反驳？不由得怒瞪着对方。
就是皇帝和姜贵妃也是一愣,陈婉仪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想来,她此言一出,姜沉禾无法反驳了吧？
然而,她还未得意多久,就见姜沉禾突然笑了起来,她不由得一愣,“姜小姐,你笑什么？”
姜沉禾道：“陈小姐,我倒是可以立下那军令状,只是不知我将项上人头奉上,陈小姐敢不敢接呢？哦……不过,如此其实也不错,我的人头能能够有陈小姐陪伴,想来在那阴间也不寂寞了啊！”
“啊……你！你！你……”陈小姐被吓了一跳,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你不要再说了！”她平生最讨厌那血淋淋的东西了！
众位贵女听言,也觉得一阵背脊发凉,他们惯常都是看书绣花,哪里见过人头,况且这位姜小姐还说作伴,他们顿时仿佛觉得有一阵阴风刮过,面色骇然。倘若真的让这姜沉禾立下军令状,对方被砍头,该不会找上他们吧？
然而,姜沉禾却笑道：“怎么,陈小姐不想要人头了？”
“啊！你不要再说了！”陈小姐大叫一声,捂住了耳朵,显然是害怕极了。
既然这么不喜欢人头,还老是让人家立什么军令状啊！
皇帝大笑起来,“好了,沉禾的军令状自然无须再立,着朕旨意,从即日起,王小姐的疟疾便由沉禾全权负责,其他人等不得干涉,直至十日后王小姐病愈为止！”
众人听闻皆是一惊,看来陛下真的对姜沉禾信服了,就连这时日也依照对方所言限定,王太医这才反应过来,皇帝已经拍板儿了！然而,他想要说话已经晚了,因为此时姜沉禾已经跪在地上,领旨谢恩了！
圣旨已出？岂能收回？
那么从此他的女儿是好是坏都由姜沉禾来决定了啊！就是他这个亲生父亲也无法干涉！王太医一时间悲从中来,竟然暗自红了眼睛。
姜贵妃此时却沉浸在姜沉禾大放异彩的喜悦中,纵然此时还未知道结果,但是从那一个时辰内见效,便可窥一斑,所以,她笑道：“臣妾恭喜陛下终于得到治虐良方,想必用不了多久,闵县百姓便能脱离那水深火热之中了！”
皇帝也是大喜过望,笑道：“这可多亏了爱妃的侄女啊,沉禾,你真是令朕都震惊了呢！未曾想,你不显山露水的,竟然医术如此了得啊！”
独孤衍站在一旁,也违心的笑道：“是啊,陛下,这件事就连儿臣都不晓得,也不知小禾何时医术如此了得了呢！”
于是,一时间,众贵女以及太医虽然不甘愿,甚至觉得姜沉禾根本无法治愈王小姐,但是皆向皇帝道喜。
陆成珺却站在一旁,听着这道喜之声好不羞辱,没错,如今姜沉禾越是大放异彩,越是显得她无能和颜面尽失！所以,她此刻狠狠的攥紧了拳头,羞愤难当,纵然她并不觉得会些医术便了得了,但是,被人生生的如此比下去,也是令她羞耻不已！
而且,她此时还要胆战心惊,就怕皇帝想起那欺君之罪,她如今还不知如何破解呢！
然而,她才想到这里,便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道：“这……这不对啊,陛下,这个方子不是陆小姐献上来,说是她花了一夜整理出来,怎么她一点不通,反而是姜小姐说的头头是道呢？那么由此看来,这药方……”
这声音突兀,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都停止了恭贺,没错,这个问题一直徘徊在他们的心中,方才光顾着姜沉禾,早就将此事忘了,如今被提起来,也不禁狐疑起来,于是一个个皆望向站在远处的陆成珺,却见对方正在人群之外,仿佛生怕被人想起似的。
陆成珺却是吓了一跳,本来她就忐忑不安,生怕皇帝想起来,未曾想竟然被人提了出来,她不由得看向那人,却并不识得,不禁恼恨不已,但是她顾不得恼恨,因为此时皇帝那可怕的眼神正向她扫来,她已经不受控制得颤抖起来。
姜贵妃也是吃了一惊,没错,刚刚因为太过惊喜,她也忘了这件事,甚至把陆成珺忘在了脑后,此时却是猛然回忆起整件事来。
没错,陆成珺上来禀报之时,不但出丑,还一问三不知,哪里像会整理药方的人？倒是她的小禾说的头头是道,舌战群医,更是胆识过人,君前立状,此时更是兑现承诺,于一个时辰内药方见效,况且,她对药方那么清楚,连王太医的女儿的症状都了然于胸,显然,这才是整理药方之人！
但是陆成珺呈上药方之时却说是她整理的,这……这绝对是骗人的话啊！姜贵妃想明白了这些,不禁大怒,纵然姜沉禾再傻,也不会将自己的功劳给别人吧！
但是,让她相信陆成珺是那偷药方争功之人,她却是很难相信。
姜夫人却是惊呆了,她是从半路来的,一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才听明白了,原来陆成珺呈上的那药方是她女儿的！
可是,当时陆成珺不是说她花了一夜整理出来,由独孤衍献给陛下的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就在她想不明白的时候,一红衣少女已经走上御前,道：“陛下,这药方分明是我大姐整理出来,就在昨日,臣女还见过,大姐当时因药方没有完善所以并未呈上,想要再次修改一番,熟料竟然被陆成珺呈了上来,抢了功劳,不过所幸,老天有眼,这位陆小姐对医术一窍不通,竟然露出马脚,才令我大姐有机会上殿为陛下和众位贵女以及太医解惑,如今真相大白,还请陛下治罪！”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纵然他们在心中猜测过那可能性,可是真的被人说出来,还真是惊讶啊！
自己拿不出方子,为了这份功劳,竟然偷别人的方子,而且偷的还是姜家大小姐的方子,陆成珺不是一介孤女么？她可真是胆大包天啊！
姜夫人惊呆了,完全不可置信。
姜贵妃也是惊讶莫名,纵然她心中有过那个想法,可是陆成珺在她的印象中还是个不错的丫头,但是,这话可是由姜思宁说的啊！
皇帝勃然大怒,回想今日发生的一切,他如何不明白,陆成珺从一开始便欺瞒了他,这丫头,他还一直觉得不错,可是对方竟然如此大胆！竟然连他都敢骗,不由得怒道：“陆成珺,思宁所言,可是句句属实？”
陆成珺骇的冷汗直流,她连忙跪倒在地道：“陛下,臣女冤枉啊！这药方之所以由臣女呈上,是因小禾病重,所以才……未曾想闹出这么大的误会,臣女真是好生冤枉啊！”
众人听言一愣,皇帝不是说那药方是陆成珺整理出来,还好一番夸奖,怎么此时陆成珺竟然如此说呢？
而皇帝则是突然望向独孤衍,因为是对方告诉他,药方是陆成珺所写。
独孤衍也迅速反应过来,连忙跪倒在地道：“父皇,这药方乃是天晟交给儿臣,说是陆姑娘一夜整理而出,这……这怎么又是小禾的方子了？儿臣实在是不知啊！”他一脸的无辜,皇帝死死的盯着他,脸色变换莫名,“来人,宣姜世子进殿觐见！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传旨的太监很快奉命而出。
陆成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姜沉禾却是在一旁听得好笑,她真是错估了陆成珺的实力啊,莫非这欺君之罪,对方也能顺利脱身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