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亲自端着一个托盘送到霜降面前,殷勤的介绍:"这是刚从荣阳送来的,绝对是苏城头一份。姑娘目光如炬,请看看。"霜降听到荣阳二字,内心稍稍一颤目光看下去,一片琳琅满目中霜降拿起一枚赤金凤尾流苏步摇和一对金镶蓝宝石芙蓉花钿,"就这两样还不错,包起来吧。"
众人抽气连连,就连在旁边的年轻公子也不住的称赞起,"姑娘好眼光,这两样首饰的确不俗。"好不好的再说,霜降对这样的称赞向来没兴趣,随便笑了笑算是回应了。想着徐有业应该差不多了,霜降问了价格一起付了帐,霜降的钱还是当初她嫁去季州时擎苍给她准备的,这些年也没怎么用,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给爹娘弟妹们买了不少东西,希望这些东西可以填补这么多年她不孝之心。
徐有业抱着锦盒出来,正巧和那个年轻的男子对上面,"纪大哥,这么巧啊?"男子微笑的点点头,还没来得及问从外面又转进来的霜降催促,"有业快些吧!"
年轻男子正是纪家的二少爷纪如风,他见徐有业和一个年轻的女子亲密的在一起一下子明了起来,拍拍有业的肩膀冲他挤眉弄眼,"是不是要准备办喜事了?是哪家的姑娘啊,看起来很有家底啊?你小子还真有一手。"
纪如风误会了,有业紧张地一个劲直摇头,"不是的、不是的,纪大哥你误会了,这、这不是,我..."有业一紧张就有点口吃,显然纪如风误会了他和霜降的关系,他紧张的刚想解释,霜降催促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有业只好快步而去,纪如风看着他急急火火的奔出去的样子不住的好笑,可转念一想顿感觉不对劲,有业喜欢的女子不是彤儿吗?怎么和那女子是什么关系?
霜降买的东西可以够开一个店的,有业见霜降居然雇了一辆小车来装实在是有些忐忑的不时往小车上看去,霜降好笑的瞧着他的摸样,有业脸皮薄虽然问话的自己的姐姐但他依旧是低着头刻板的回话,过了没多久来到了纪府的后门之处,有业不好意思的朝霜降微笑,"姐姐抱歉了,咱只能从后门进去,你别在意啊。"
"怎么会?"到了这里霜降开始紧张起来,马上便要见到双亲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认得她,早晨梳洗的时候霜降对着铜镜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容貌,记忆中父母的样子她已经模糊她担心自己现在这样回来他们会不知所措,自己离开时纪老爷不晓得有没有和他们说她是去哪里?唉,霜降其实心里有那么一点不安,也许双亲并不愿意看到自己回来。
后院之中不少人认识有业看见他来纷纷和他打招呼,见他领着一位气质不凡的女子一同进来大家自然免不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业像一位大神打听柳氏的去向,那些人看着这一大车的东西止不住的惊叹,问得有业口干舌燥的拉着霜降往双亲住的住处而去。
房间里霜降静静地坐着,有业去叫娘过来,霜降紧张的手心出了薄汗眼睛不时的盯着门外,不一会儿一串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房间门一下子被撞开霜降抬眼看去,门口站着的一位中年妇人正双眼迷蒙的盯着她看,"是、是霜儿吗?我的霜儿回来了么?是不是..."
同样激动不已的霜降扑过去一把抓起柳氏的手,哽咽的难以成句,眼泪挂在两腮竟说不上一句,"娘,是我啊,霜儿啊,我、我回了来了。娘..."再也抑制不住的情感让霜降抱着柳氏失声痛哭,这么多年来的委屈和压抑这一刻让她好好的宣泄,是娘、是她娘,娘亲身上的味道霜降永远也不会忘记,幼时久远的回忆全都想起,扑在柳氏怀里痛哭的霜降如同一个三岁的稚儿一刻不松手的抱着母亲。
柳氏同样是哭得不行,她怎么也想不到霜降还能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这么多年每每想到她柳氏都有流不完的眼泪,她恨自己当初的软弱让一个六岁的女孩子离开父母独自在外,后来又听说她顶替了大小姐的名进宫当宫女,天哪!在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生生晕过去,她的女儿啊为何要承受这般的分离,将她卖给纪府已经是让她痛苦了,现在又被送入宫中那还能有相见之时?这样相拥而泣的两个人看得一旁的有业也是两眼红红的,赶紧出声劝了两人,霜降这才稍稍平静了些,柳氏帮霜降拭去脸上的泪痕把她搂在怀里紧紧的不撒手,"来来快坐下,给娘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还有你现在回来了应该是宫里放你出来了吧?"
霜降点点头把这些年大致如何过的简单的说了一遍,这其中省略了和擎苍,还有嫁于霍承诘这些事,霜降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就只是简单的说了她这些年是在宫里伺候主子,因为年纪的原因得到主子的恩典放回家,"娘,我好想你们。说起来真有缘,我一来就碰上弟弟,我给你们买了很多东西,有业快拿进来。"
霜降招呼有业把东西一样样的拿进来,柳氏看着这大包小包的快要被屋子堆满了,惊讶地直叹气,"哎呀,花这些冤枉钱做什么,这些都是你的辛苦钱,不知道是受多少罪才得来的。呜呜呜...娘亲没用要是那时候娘亲强硬一点你爹也不会这样对你,霜儿都是娘不好害得你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外面颠沛流离,娘对不住你。"
柳氏说着说着又呜呜的哭起来,霜降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眼泪这么多,听着柳氏说了这些眼圈又红了,母女俩又哭在一起,有业觉得这样哭下去不是个事上前劝慰道:"娘、姐姐,别哭了,咱们一家人现在团聚是喜事啊,应该多笑笑怎么哭上就没完了。娘、姐姐回来的事要不要告诉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