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沙漠,黄沙漫天,这些沙子就像是被炒过了一般,干燥无比,宛若流沙,人一脚踩下去,顿时就能没过脚脖子,万一哪一步走空,或许整个人都会不见踪影。
烈日悬在空中,散发着无穷的热力,甚至连空气都被晒的扭曲,远处的景物,像是带着一层水波纹,线条全都在不断的颤抖着。
看不到一点绿色,那些生命力强悍的沙棘、骆驼刺,连根毛都没有,这就是一处死地,天然生成的地狱,若有人流落至此,或者化为干尸就是最终的归宿。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色逐渐变暗,一朵朵乌云咆哮着翻滚着,你追我赶,遮天蔽日,似乎有隐隐雷声传来,很是细微,不像是惊天霹雳,反倒像是谁在肆无忌惮的打鼾。
小雨突如其来,没有一点征兆,但是相对于充斥于天地间的黄沙来说,这一点降水,可有可无,甚至像一粒石子掉入海面,连一点波浪都没有出现。
但是轻柔的雨丝,使得空气稍稍显得湿润了不少,总算延缓了这种足可以让人自燃的暴热温度,不知不觉,竟然让人松了口气。
眼皮很沉,可喜的是苏克终于恢复了知觉,刚刚的场景真是太吓人了,自己很可能醒不过来,那么自己估计是第一个因为给别人施针而累死的人吧!
“你终于醒了!”眼前的人影从模糊到清晰,苏克终于看到竟然是南风,这个强悍如刀,却又自闭成冰的女孩子,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热毛巾不断的擦拭着自己的面颊。
或许这就是刚刚那一股湿润的空气来源吧!打雷?呃,苏克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就躺在邓啸天的旁边,这时候老头子似乎睡的香甜,呼噜声一起一伏。
似乎有那么片刻失神,自己怎么跟邓啸天躺在一块了,这是哪?苏克微微皱了皱眉头,但是紧接着关于昨晚的记忆便轰然出现。
完全顾不得自己其实也差点死掉,猛然坐起了身,因为动作太过突兀,在坐直的那一瞬间,眼前又是一黑,脑浆子好像都要晃悠出来,好在南风一下扶住了苏克的后背,要不然肯定又得躺回去。
“你没事吧!”南风在苏克扶邓啸天进房之后,就一直守在门口,她知道苏克现在需要一个不被打扰的环境,哪怕她真的很想进去,寸步不离的看着邓啸天,可是却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老实的站在外面。
虽然不能进去,但是这并不妨碍南风关切的心情,支棱着耳朵,严阵以待,尽力的探听里面的动静,这种度妙如年的感觉十分难熬。
邓啸天之于龙魂,之于国安六处,不仅仅是一个领导者,他甚至已经变成了一根擎天支柱,精神领袖,包括南风在内,几乎所有人都是跟着邓啸天长大的,感情深厚。
南风完全是下意识回想自己从前的点点滴滴,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到哐当一声,重物坠地,情急之下推门而进,苏克已经人事不省的躺在了地板上。
好在这已经不是苏克第一次晕倒了,前段时间苏克为邓啸天拔毒,一天甚至都能晕个两三次,倒也没有太过惊慌,而且按照从前苏克交代过的,将邓啸天身上的布针一一收取。
但是这一次苏克的昏迷的状态有些不太寻常,整个人就像是真的进入假死状态,心跳、呼吸、脉搏全都减弱到令人目瞪口呆的地步。
若不是之前有一次邓啸天曾经说过苏克的不寻常,说他身体当中有一种十分神秘的气力,这种气力竟然连邓啸天自己都没办法解释,尤其是在他昏迷之后,会起到自我保护的作用。
或许南风早就打了120急救电话了,果不其然,苏克昏睡了大概五个小时之后,终于醒转过来。
不过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转过身,伸手抓住邓啸天的脉门,尺寸关入脉,顿时觉得脉相相比之前已经有了大大的改善。
南风看着苏克不顾自己的身体,第一时间去检查邓啸天,心里很是感动,看着这个年轻的男孩,他的眉毛慢慢舒展开来,似乎松了口气。
“天叔现在怎么样了?”
苏克耸了耸肩:“你看他睡得这么香,估计是在做个好梦!”刚刚诊脉,邓啸天的脉相已经开始变得平和,之前爆发活跃的毒素,现在也算是暂时温控住了。
之前经外奇穴三十六针,确确实实是有效果的,但是若是想要治愈邓啸天,那还差着十万八千里,这种毒素本身已经与血液融为一体,若没有邓啸天本身的助力,凭着自己还真是只能望洋兴叹。
看着南风皱着眉头,貌似在忍耐着怒气,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是所答非所问了,做了个深呼吸,这时候才发现浑身无力,口干舌燥,四下看了看,很快看到了桌子上放着水杯。
“给!”南风眼疾手快,拿起水杯递了过去。
“嗯!”苏克心里组织语言,缓缓说道:“天叔现在的情况,只能说暂时稳定,这种毒素本来想要全部祛除,已经是不太可能了,我之前做的只是在尽量的减少它!但是这一次天叔被人打伤!”
“现在我不知道到底伤了天叔的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够让人的脏器功能加速衰竭,尤其是肝功化毒,眼下已经不能发挥出百分之一了!”
苏克知道若要救下邓啸天还是任重道远,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稳控住他毒素的爆发,但是总不能让自己天天守在邓啸天的身边,这算是怎么回事?天叔的贴身医生?要是个校花自己觉得还靠谱点!
“说实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解药,因为现在毒素在形态上已经有了异变,提取样本研制解药根本就行不通,唉!”苏克叹了口气,终于问出了一直在心里忍了很久的问题。
“南风,到底是谁给天叔下的毒?”
“是---!”南风面露难色,十分挣扎,张了张嘴,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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