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很多人的定义中就是生下来,然后活下去。其实很多道理说起来很简单,可是要做的是时候就是很困难。活下去,怎么活,才活得精彩,垮裤子弟每天喝酒玩女人,熬鹰斗犬也是生活,庶民每日为了生计奔波,累死累活,也是生活。
然后就有这么一小群人,他们站在一个帝国的最高端,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他们处理一个国家的的大小事务,做管理好手下的人,因为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掉脑袋。步步为营,小心为上,这是流传在这个层次的人不变的真理。
无论是一个国家的国君,大小臣工,他们每天都有自己的任务。整个帝国要像像木甲机关器那样运转,就少不了他们每个人。所有人都想攀爬,因为人有贪念,有野心,这需要机遇、努力,总之缺一不可。
尤戟曾经养过一只狗,那只狗就是普通的土狗,它曾经很弱小,不过他非常狠,敢打敢拼,附近的狗没有一只敢惹它。不过有一次意外,被一只猫给抓瞎了眼,后来它就郁郁不欢地死去了。尤戟看着它不吃喝地毙命了,从此他再也不养狗了,当初看重它是因为它那不服气的眼神,和努力的生活。
他对人心的研究和盘算已经到了复杂的地步,不过活得越久,他越看不穿,越是这样,他越是乐此不疲。他曾经也有过理想,在他的那个老师的教导下,他的心变得不那么纯粹,他和陈天羽不一样。陈天羽一出来就和君上搭上关系,而自己呢,是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作为一个国家的大相,他未尝不想有过成为千古一相,一统帝国大陆的梦。老实说,这是所有的士子的梦,可是他爬到现在,年纪大了,才发现一切都没有那么容易。他的老师没有告诉他做人要留一线,更没教导他要得饶人处且饶人这道理,只有狠下心才能办大事。
如果老师还活着,或许还会告诉他一点,他这些年的其实还算顺利了。多少野心的人,他们甚至连葬身之地都没有,现在的他只需要好好教导几个将来能够挑大梁的弟子就好了。他觉得陈天羽不错,可惜这个年轻人始终和自己作对,当初请他到尤府的时候就是这个意思。他觉得这个陈天羽和旻轩不一样,有一股正气在,正好补他的阴气,中和一下或许是一个很好的交替。
事情发生变化了,陈天羽在朝会的时候的言论摆明了,他要变法,他要对中南进行大刀阔斧的变。这肯定需要罢黜他这个大相,只有这样,中南才有可能有动静。
自从旻轩的那个提议,还有手下的人的决议,他心中因隐隐约约就起了逆反之心。这形势如同流水一般,要顺势而为才能保住自己,逆水行舟,前进的可能是有,翻船的几率也很大。
不过他还是无法下定决心,这宫变,这当年的情形不太一样,可能结局又是一样。他不肯失去现在的一切,他犹豫了许久,整日整夜的思考。他听到了风声,自己下个朝会要升官了,自己这个大相明明已经做到了中南权利的最高峰,哪里还有什么官位适合自己?这分明就是龙跃和陈天羽要动手的前兆,如此一来,他也只有心一横走到底了。
这天,他来到了兵部。
他看到还有一个臣还在奋笔直书,就凑过去看看。这兵部有一大半都是龙腾的人,不过龙腾毕竟是武将,和他们的共同语言不太多,他是想找机会插进来,不过这些人对他还是很忌惮的。毕竟他们要是出半点差错,自己的一句话就可能让他们丢掉官位。
尤戟悄悄地走到了调遣龙阳城周边守卫的薛染身边。薛染正眉头紧紧地皱着,久久不下笔批文。他突然看到尤戟来了,立马起身,点头哈腰道:“尤相好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别的大臣都回家休息了,就薛大人还在忙碌啊。”尤戟那不阴不阳的语气难得的有一点关怀的味道。
薛染看了看他,这无事登三宝殿肯定有什么事,他低下头继续看那调遣的命令,他有点迷糊,最近龙阳城的调防他有点看不太明白了。而尤戟手下的人又催着他赶紧给龙跃批下来,不过他思前想后,还是没有落笔。“我现在老了,越来越不懂了,尤相过来给我看看啊。”
“都是些什么调防啊,老夫看看啊。”尤戟其实早就清楚,这是调防本就通过他的手才能上报,他又怎么可能不知晓,他只是明知故问。
薛染指了指一个书简,“你看看,这龙阳城周围的两个大营变换了两个大将,还有局孟关附近的几座主城也要换将调兵。你说说,这兵部到底想干的是什么?今日又没有什么战争,这变换的也太勤了,还限一个月内完成调遣。”
尤戟哈哈大笑,“这两件事嘛,我都知道,都是属于正常的调动。”
薛染看看了尤戟,然后陪笑道:“这似乎动作有点大,我想是不是报告一下龙腾将军?”
尤戟拍了拍薛染的肩膀,“薛大人,这养兵啊,就让他们动一动。每天都在那里操练,日子久了,士兵们就会倦怠。这换将啊,让他们换一换操练的方法,让士兵们换个地方。否则士兵们拉帮结派的,大战的时候各顾各的,不团结啊。所以啊,每每隔几年啊,这就要调一调。以免啊,这些兵勇们安逸堕落了不是吗?”
薛染混迹官场多年,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只不过他就以为是尤戟安插自己的人在军队之中而已。他谄媚地说道:“尤相,你的解释果然生动形象啊。不过,这批下来要给龙腾将军和君上看的,下官不好轻易下笔啊。”
尤戟一挥手,然后看了他一眼,“薛大人,这就是你不是了。这兵部的调防本就是你手下的东西,怎么可能我下笔呢。”
薛染继续赔笑道:“尤相,你可是一国大相,你要是动笔了,下官就好办了。”
尤戟突然起身,道:“薛大人,老实说吧,我不是不能批,也不是不敢批。这几个调防的人,不都是我手下的吗?这样难免有亲人之嫌,薛大人,就当帮我一个忙。”
薛染似乎看到了金子,眼睛发光了,“尤相,这我要是批了....”
“君上虽然用着我,可是他更信任你们这些兵部的人。你放心,好处有的,我尤戟做人,你是懂得。”尤戟说完,塞给薛染一块好玉。
“这如何使得?这可是上好的中南玉,一看就不是凡品”薛染假装推脱。
尤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薛大人这不是五十大寿快到了,老夫提前送上一点薄礼,这不为过吧。”
薛染立马笑开了脸,“那尤相,下官就批了。”
“批吧。”尤戟看着薛染下笔,脸上浮出了笑容。
等到尤戟走后,薛染立马沉下脸,他不是贪财,能做到今天这个地位他要是贪财早就死了。他是觉得夹在龙腾和尤戟还有君上之间很是为难,他故意作出这般姿态也是他为人处世之道。
第二天,他就来到了龙腾府上,并把事情告诉了他。
龙腾立马拍案而怒,“薛染啊,薛染,你怎么可以这般糊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