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了她!”不知谁在后面喊了一嗓子,但妫斌听得总觉得像是林宇喊的。
“宰了她!……宰了她!……”士卒们群情激奋。
毒舌妇见此阵仗吓得魂飞魄散。丈夫说让自己来王这边做饭打杂顺便探听消息,可没说过会这么危险。“你们敢!我丈夫可是渭城戍卫长!”毒舌妇声嘶力竭地喊到,既是想震慑住众人,也是想给自己壮胆。但她因恐惧而颤抖的声音已经出卖了她。
“欺人太甚!杀!”被侮辱的士卒把碗一摔,冲上前去,一把扭住毒舌妇的胳膊,拔出佩剑来就要斩下她的头颅。周围的士卒也振臂高呼“杀!杀!杀!”
“且慢!”妫斌走出人群喊到。见来人是王,被侮辱的士卒有些胆怯。王给各营下的军令很严。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会不会给自己招致杀身之祸。他带着委屈、愤怒又畏惧的声音轻轻地喊出了一声“王……”
“大家别担心。刚刚发生的事,我都看到了。我来呢,不是为了阻止大家。我只是不想让这贱人的血,搅了我们吃饭的心情。先把她绑了,大家先吃饭。既然她这么以她的靠山为荣,我们今晚就去找他们,当着他们的面,砍了她。这事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妫斌看着被侮辱的士卒说道。
“诺”没有了畏惧的情绪,这个士卒的回答变得利落了,也洪亮了。
“我们不接受侮辱!辱人者死!”妫斌冲着毒舌妇愤怒地喊到。
“杀!杀!杀!”周围士卒也群情激奋。
此刻,狗仗人势的毒舌妇,已经被吓得彻底瘫软了。她像一团烂泥被人绑了起来,拴到了石墩上,就像农家的狗一般。
“林宇。”
“在。”
“命人赶制三日口粮。全军将士,白天睡足觉,傍晚全军集合。我们去收粮。去调虎贲军回来看守奴隶。”妫斌吩咐道。
至此,林宇才明白,原来这收粮计划是找渭城封主。既然带全军去,那恐怕是场大仗了。
夜。冬的脚步虽然已经离开了,但还是有些寒意。妫斌并没有死搬教条,要求武卒必须步行,而是裹蹄骑马到达渭城附近才下马步行。
五千全副武装的武卒在狄枫等千户的带领下,悄悄向渭城封主的别苑围去。
“王,这里面有多少人?看着好像挺多的。”林宇站在妫斌身旁问道。
“不知道。多少人也一样。死!”
待众人摸到别苑五十米外,停了下来。透过墙四周的火把,可以看到别苑的外墙有两人之高,而且上边还有人来回巡逻着。再看苑门,竟是铜包裹着的。看样子,难攻得很。
妫斌叫来千夫长,给几人讲解了下怎么搭人梯。便吩咐几人回去告诫士卒,顽抗者死,投降者擒。
妫斌叫来狄枫所部,命他们攻下苑墙,打开苑门。之所以叫狄枫所部,是因为,他的实战经验最丰富,他是完全合格的武卒。而跟随他的士卒日常训练也最为严格,受他的指点,战术配合和搏杀技巧也最为老练。
狄枫带着人悄悄向别苑靠近。按百人队分为十组。士卒拿出劲弩瞄准墙上巡逻的人,待狄枫一声令下,墙上明处的岗哨,瞬间就被射成了刺猬。有的射偏的弩箭打到了铜钟、铜铃上,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把在暗处打瞌睡的值夜甲士吓了个激灵。待他们揉眼看清楚来人已经冲到墙下时,腿都软了。踉跄着冲向城楼,用力地敲响了铜钟。而其他惊醒的人匆匆拿起武器,就冲了过去,试图击退攀墙的敌军。但就这个功夫,第一批敌军已踏着墙下的人攀上了墙。他们举着盾,握着利剑向墙上的私甲发起了攻击,有的人刚睡醒还没找到北呢就被盾怼下了墙。有的人拿着剑打算刺穿爬上来的敌人,但总是被敌军的盾隔开了,但这并没有影响敌军的利剑时不时地刺向自己的软肋。
冲上城的武卒,看着敌军向院中溃退,士气大振。等狄枫斩杀了门前的敌军,打开苑门,发现从苑中各地已冲出众多私甲。看到后续部队冲进门,狄枫转身又向苑中冲去。夺了城墙的武卒,举起劲弩,瞄着下方黑压压的私甲射去。
当大批武卒涌入别苑之后,武卒与私甲展开了搏杀。但经过几轮冲击。私甲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撕裂武卒的阵线,而武卒却砍倒了一排又一排的私甲。众人再无斗志,向后退缩,但别苑空间毕竟有限。最后私甲都挤到了后院,争相冲入房间,试图获得一时的苟活。
林宇护着妫斌进入别苑。看到敌军已全无战意,便下令让武卒停止进攻。私甲看到对手停手,松了口气。
“放下你们的武器。饶尔等不死。渭城封主何在?”站在前排的狄枫喊道。
“叮呤咣啷”私甲把武器抛下警惕地看着对手。事实上,武器在他们手里,已经没有太大的作用了,只是拿着心里踏实些。
只见私甲中挤出几人,拎着一个缩头缩脑的人,扔到了狄枫面前,“此人便是渭城封主。求大人饶我等不死。”带头人下拜道。
“夫君!救我!”只听得武卒身后有一妇人喊道。刚刚绑了渭城封主邀功的那人却突然变得惶恐起来。
妫斌示意让人放开那毒舌妇,只见她挤过武卒,跑到绑了渭城封主的人身边。一把抱住对方,死不撒手。“夫君救我。他们要杀我。”
“原来,这贱人是你夫人。那你便是渭城卫喽?”狄枫看向他。
“小人只是前来做客的。大人不要误会。我不是这里的人。”渭城卫紧张地说道。
“何以见得?”
只见渭城卫用力甩开毒舌妇,抽出佩刀,上前揪着渭城封主的头发,就把硕大的一颗头颅砍了下来。渭城卫捧着封主人头献到狄枫面前。
“够狠!”狄枫评价道。“但那个贱人总跟你有关系吧?”狄枫把目光投向了毒舌妇。
只见渭城卫犹豫片刻后,提刀逼近毒舌妇。“早跟你说过,做人不要太嚣张。走到今天,也怪不得我了。”
毒舌妇吓得连滚带爬地往后跑。奈何被密集的私甲挡得无处可逃。惊恐地望着丈夫的刀向自己劈来。却听得“叮”的一声,睁眼再看,却见自己羞辱过的那个士卒站在身前。
“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寡情薄意之人。”这名士卒气愤地道。
有意思。又是他。“说得好。”妫斌拍手走了出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妫斌拍拍这名士卒的肩膀说道。
“诺。”士卒拥盾持剑向对方冲去。或许比击剑自己斗不过他,但厮杀自己还是有把握的,定叫这帮眼高于顶的家伙长长记性……
一个月后,这场突袭战便由华国传入了宗周和义渠等国。一场恶战,只牺牲了十数人。斩杀了封主和城卫等五百余人。俘获了大批战奴。而起因是因为封主不听号令。
听到消息的周天子坐在庙堂上,愣神说道“若我宗周有此锐士,何致沦落至此。”天子看着手中的战报,楚国在边境挑衅,已经攻下了三座县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