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王六年,还没有完成中兴周室的大业,周孝王薨。得到消息的原戎大举南侵,欲在宗周丧乱之际,攻下镐京。但原戎的突袭,并没有取得太大的成就。当他们的骑兵出现在地平线的时候,宗周的烽火台便燃起了狼烟。等他们冲到镐京城下的时候,镐京城已经坚壁清野。城中各贵族也丝毫不敢懈怠,纷纷遣家仆加入卫城预备队。原戎在付出不小伤亡后才跨过护城河,将冲撞车推到镐京四座城门前。漫天箭雨射倒一批又一批冲锋的战士,饶是原戎战士箭法高超,受到箭雨的干扰也发挥不出来,况且周军从城上射箭也占尽了地利。城上抛下的大石和燃烧的油脂烧毁了数辆冲撞车,原戎的士气受到了极大打击。终于,在付出巨大伤亡后,原戎兵冲破了北城门,一窝蜂地涌了进来,当涌入五千的戎兵后,突然,周军从城上将巨石和滚木,都集中砸向城门处。被砸住的戎兵瞬间就被淹没在了石海中。
原本试图冲上城墙的城内戎兵一滞,周军开始反攻,城内戎兵开始向城门靠拢,并试图搬走堵住城门的杂物。但城上城下的周兵并未停手,巨石和滚木还是不断向城下抛来,戎王见破城无望,愤怒地下令吹号撤兵。而城内的戎兵听到号声后,斗志彻底瓦解。周军见原戎撤了兵也就停止了攻击,围住城内残兵劝降。明白大势已去的戎兵绝望地抛下了武器,束手就擒……一场暴风骤雨般的灭国之战,就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而这场战争,除了给双方带来巨大的损失,谁都没有获得任何利益:原戎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而对于宗周最大的影响就是耽误了周孝王的葬礼。
当赵非子赶回镐京的时候,周孝王已葬于毕陌。周懿王之子,周孝王侄孙故太子姬燮(xiè)继位,是为周夷王。
镐京朝堂。刚登大宝的姬燮(xiè)感慨地说道“疾风知劲草。赵大夫之赤诚日月可昭。”
“主忧臣劳,主辱臣死。原戎迫京,臣愧于王。”赵非子痛心地说道。
“孤知赵夫子一片赤诚之心,孤欲北伐原戎,无奈苦于国力不足。哎!”姬燮(xiè)遗憾地长叹一声。
“臣有一计,或可一试。”赵非子沉声道。
“哦?赵大夫且说来听听。”姬燮(xiè)抱着一丝希望追问道。
“义渠小王子原是陈国世子,我宗周与陈国素来亲善,先王对义渠王子也很是关照。臣愿往使,联义渠,灭原戎。只是……”说道这里,赵非子犹豫了。
“只是什么?”
“王知,义渠戎贪利,须许以重利方可。臣请携原戎战俘赴义渠以示我宗周战力。并许之,灭原戎后太原(大大的平原,非晋之太原)之地,归义渠所有。当能说服义渠拼死一搏。况且……义渠若与原戎血战,亦可削弱义渠力量,减少我边境压力。”赵非子提出下血本的一石二鸟之策。
“准奏!着卿速去办理,此事若成,孤定重赏赵大夫。孤会派人征集周边诸侯国出兵灭原戎的。赵大夫放心。”
“诺”赵非子领命匆匆离开了。
义渠王帐。
“外公,您为什么不直接灭了原戎再回来?”妫斌问道。
“斌儿,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知晓。虽然原戎奔袭镐京,但同样,他们可以迅速撤军。即便烧了他们的老巢,但他们的实力还在。若与我们血拼一场。两败俱伤啊。”老义渠王对于错失这一良机也颇感遗憾。
“罢了,罢了。斌儿,从今往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了。今天你先好好休息吧。你的帐就在旁边,有事就来找我。你的身份,我近期会告知牧民们的。只是……草原上的马总是喜欢追随最勇敢的那匹。你要努力呀!”老义渠王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去!”妫斌心一紧。这话的意思,如果我将来不够强壮,还镇不住这片草原喽?我的天啊。妫斌心里忐忑起来。自己从小到大,体质可不是太好。虽然知道锻炼可以增强,但能强到什么程度,自己心里可没底。不过,好在自己还小。看来以后得努力了。
草原的日子,比以往是自由的。但无聊是不会因换一个地方就销声匿迹的。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王,妫斌每天重复着狂吃、跑马、射箭和举重。为什么要狂吃?因为力量往往是随着身体的强壮而增长的,体重的增加,也可以一定程度上增加力量。本来他还想找同龄的孩子练摔跤,但想了想自己的身板,要是总被人撂倒,这事传出去可不好听。于是把摔跤这项活动改成了举重。技巧可以以后慢慢学嘛。可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发现,自己成长的速度总是赶不上追风。只能望马兴叹,人不如马啊!
一天,他正对着天空发呆,啥时候可以再像苍鹰一般飞上蓝天啊……突然感觉有人从身后靠近自己。妫斌向前急冲两步,与来人拉开距离,抽出天罡剑转身就向身后刺去。“咣”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两人的剑同时荡开了。
定睛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两天匆匆离去的赵非子。
“赵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走,咱进帐聊。”说着便引赵非子进入自己的帷帐。
“非子此来,是受王命,欲联合义渠攻灭原戎。”赵非子开门见山地说道。
“这个……外公说原戎很强,否则,那天我们就动手了。虽然镐京之战,原戎已元气大伤,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妫斌担忧地说道。
“这个天子已经考虑到了。天子将召集六军之师,由虢国国君率领攻打原戎。”赵非子自信满满地说道“如果有义渠相助,如虎添翼,定能攻灭原戎。”
“赵兄,你要知道,虽然我名义上是义渠王子,但我没有实权,具体作战还是要看外公意思的。只要外公同意,我一定全力助你。”妫斌诚恳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