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找我?”
“斌儿你过来。”妫灵转身从身后的剑架上提起天罡,慢慢地拔出了这把青墨色的剑,从抽出的剑身上可以看到铸剑时自然留下的规则的几何图案。
看样式古朴得很,也不知道铸造于什么时代,看材质又不像是现世所有的。妫灵像一位武士般用指尖轻抚着剑身,最后恋恋不舍地归剑入鞘,把天罡递向了妫斌。“这是你娘当年赠给我的。也是义渠传国国宝之一。你把它带回义渠吧。它属于草原。”
妫斌伸手去接,入手却发现远比自己想象的要轻盈,即便自己体格不是很健壮,挥舞起来也是潇洒自如。“谢父亲。”
“对了,你的生日打算怎么过?为父给你安排一下。”
“不必了父亲。我的诞日是母亲的受难日。每每念及此,不觉悲从中来。我自己安排就好,父亲国事操劳,就不劳烦父亲费心了。”
“那你走之前记得去看看你母亲。”
“诺,孩儿告退。”
从书房出来,妫斌就到马厩去牵追风。巧的是,就快出后门时又遇上了铃儿。妫斌尴尬地说道“真巧啊。”
“世子这是要去哪里?”铃儿问道。
“去看看母亲。”
“哦。”望着妫斌远去的身影,铃儿幽怨地道“哪里有巧合?如果你真的挂念一个人,即便远隔天涯海角,你也会‘偶然’出现在他面前。”
城南妫族祖坟翟芸坟前。
虽然对这世的父母没有太深的感情,但自己这具身躯毕竟是他们赐予的。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世界。但是作为人,总是需要一些仪式感的。也许,躺在里面的人再也听不到了,但作为“儿子”,远行前还是有必要来向“母亲”辞行的。
万般言语堵在心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前世听闻,如果真有灵魂存在,他们都是依靠心语交流的,只要自己想让他们听到,他们就能听到。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也会保全义渠百姓。我一定会再回来看您的,保重。”妫斌心里暗道。
妫斌心头有如堵着一块巨石,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这里。策马奔向城南校场。
最近几天士卒都在忙着训练骑马、射箭和劈砍,已经小有成效。妫斌想着,该带大家出去实战拉练拉练,但是打谁好呢?周边国家虽然也有不堪一击的,但是,毕竟是在周王朝境内,自己身份这么敏感,肆意开战,怕是会给自己引来麻烦。
经过慎重思考,妫斌把目光投向了地处郑、戴、宋、陈、许“五不管”的平顶山。这里聚集着陈国境内最大的土匪势力“金乌砦”。得让士卒在血与火中淬炼一番了。
城南校场大帐。
“林都统,你可知金乌砦有多少土匪盘踞?”
“回少主,据说,各类匪徒共计有三千余人,流串于郑、戴、宋、陈、许五国边界,周边县城曾数次前往剿匪,但大都无功而返,偶尔能攻入金乌砦,却已人去楼空,流匪串入周边国家,县里也没有办法。擅自进入他国境内剿匪,有可能会引发两国战争。只能一把火烧了金乌砦,但过不了多少时日,流匪又搭起了贼窝,各国又不愿意因为剿匪求助周边国家,所以,金乌砦匪徒日益猖獗。若少主能一举荡平金乌砦,不仅能扬名宇内,更能造福一方,也许还能从砦中缴获无数财宝。”
“看来倒是一箭三雕的好买卖!干!诸位兄弟,谁愿担此重任?”妫斌将目光看向众人。现在可是立功的好时刻,若能一战成名,不仅可以在军中立威,也能获得少主的青睐,更能从中获得丰厚的奖赏和军功。众人都跃跃欲试,但又都清楚金乌砦的赫赫凶名,担心自己栽了跟头,损了威名,让众人小瞧了自己。
正当众人犹豫之际,倒是狄枫先出列请战,“臣愿为先锋,直捣敌巢。”
“好!勇气可嘉!”妫斌赞赏道。
于是,经过多半天的精心准备,本来没有配备军马的狄枫所部,临时借调来了一千战马,用于翌日奔袭。为了不惊扰到山贼,妫斌教众人准备好了裹蹄布,待明日行至太康城就裹住马蹄,避免惊扰到山匪。为了一战奏效,妫斌命令五千“虎贲营”士卒,第二天一早拔营迅速向陈国北境的太康城靠拢。被抽走一千战马的林宇所部则负责殿后和后勤保障工作。妫斌特别交代,一定要带足箭、油和火石。
于是,妫斌过了一个别开生面的生日百里奔袭。
到傍晚的时候众人已经在太康城城北校场集合完毕,在用过晚饭后,妫斌就让众人入帐休息,直到子时才下令全军轻装简行,只携带了早餐,待明日破敌后在砦中庆功。
寅时,虎贲军已逼近平顶山。妫斌令众人吃掉干粮补充体力,待众人将生活问题都解决后。天已蒙蒙亮。
“狄枫率所部步卒从南麓进攻,姚磊和孙福寿所部从左右两翼以步弓手合围,林宇率所部绕平顶山北麓一千米处隐蔽,伺机合围,逼降残敌,若敌军顽抗杀无赦。孙涛所部,看管各营弃置的军马。上!”
一声令下。狄枫便身先士卒,率兵向山上摸去。为什么昨天不进攻?妫斌也说不来……或许因为昨日是自己的生日,不愿杀生吧。之所以选择这个点进攻,是因为经过一夜平安无事,寅时,人最容易疏忽大意。而且,寅时,也是警戒人员最困的时候。
此次进攻,带的最多的就是箭。用妫斌的话说“人的生命是宝贵的,凡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不要用命。”所以,一路上,一旦发现明哨暗哨基本都是“万箭齐发”,直接把山贼的哨兵射成刺猬。眼看胜利的天平已经倾向了虎贲营,却不料,从金乌砦开出一队山贼,往山下走来,看来是换岗的。
狄枫暗道糟糕,看来得强攻了。狄枫下令分派作战任务,众人继续向山寨摸去,直到走在前面的山贼揉着眼发现,前方灰蒙蒙地一片黑影……
“敌袭!……”
“嘣……嘣……嘣……嘣……嘣……”一阵紧密地弓弦声响起,紧接着便是“噗……噗……噗……噗……噗……”地箭簇没入皮肉的声音。
虽然众人反映很快,但砦子上的望手已经发现了这边的情况,拼命地打着锣。
众人也不再隐藏,快步向砦门冲锋,弓手与砦上的山贼,互射着,前排的刀盾兵想要挡住砦上射下的箭,但无奈对方居高临下,起不到任何作用。众人只能加快步伐朝砦门冲去,眼看砦门就要关上了,狄枫突然下令,所有弓手对准关砦门的人放箭,三波箭雨之后,砦门,砦道已经插满了箭枝。个别箭枝扎到了关门人的手上、脚上,只这一耽搁的功夫,“百米冲刺”地刀盾兵已经拥盾狠狠地撞开了门,刀盾兵、弓兵一窝蜂地涌进了山寨,关门的山贼哼哼了几声就被踩断了骨头,看样子是活不成了。
按照事先地作战计划,刀盾兵将众人围护在砦中心,弓箭手开始向四周的山贼以最快的速度射出箭壶中的箭枝,没有了外墙护身,现在砦上的山贼弓手有如活靶子,很快就被乱箭射死了。然后,众人掉头,把攻击重心对准了院内,隐藏在房屋中剩余的山贼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