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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繁华如梦总无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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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萧影玄外,其他几个人都换上了跟班的衣服,那衣服穿在曲瑶光的身上明显长出了一截,她将青丝绾起,藏在帽子里,立马变成了个俊俏的小太监。好在宫里的太监们年岁都不大,除那几个进宫久资历深的公公,不乏有年纪极小的孩子被送进来当差。所以他们几个虽然看起来稚嫩,却也并没有人怀疑,还以为是因为萧公子年纪小,宫里才特意给他指派了年岁相仿的随从。

看守南宫门的羽林军侍卫从没见过几位皇子,见萧影玄要在这个时辰带着跟班们回府取东西,虽有些犯嘀咕,但也不敢过多盘问,毕竟丞相大人的腰牌做不了假,得罪了相府的大公子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们几个人顺顺当当出得宫门,便如鸟雀出笼,一个个都兴奋得脸上红扑扑的。为了赶时间回来,几个人疾奔而走,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集市区。

因为处在天子脚下,为了保障夜里的治安,长安城一直实施着严格的宵禁。每逢一更三点便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所以夜里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灯红酒绿,繁华似锦。此刻方至酉时,隆冬才过不久,初春的天黑得早,这个时候已经暮色深沉。长安城的夜有些冷清,虽还不到宵禁的时辰,但普通百姓往往都已经在床上歇下,而街上大部分的店家也在准备打烊收摊。

萧影玄他们几个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小馆子,几个人便兴匆匆地坐下来,因见那滚沸的锅旁边铺着砧板,砧板上有许多包好的馄饨,便吆喝着店家给上四碗馄饨。这小馆子门板破旧,门边挂着一盏昏暗的风灯,照得四周澄黄色一片。店家的眼神并不差,一眼就看见这几个孩子都穿着宫中宦官专用的制服,独有其中的一个不着宦官服饰,在几个人里面显得贵气无匹。店家顿时吓得两腿发软,暗忖这必是宫中的小主子出来游玩来了,连忙吩咐伙计下了四碗馄饨,个个饱满硕大,汤头油亮,分量十足,然后恭恭敬敬地端上来。

曲祭音本来嫌弃这里桌椅破旧,筷子肮脏,在萧影玄的劝说之下才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馄饨,立刻大呼好吃。曲无岑尝过之后,也顾不上才出锅的馄饨滚烫,一勺一个往嘴里塞,吃的飞快,转眼间就吃完了一整碗,还喊着伙计叫再来一碗。只有曲瑶光是女孩子家,从小受到严格的礼教熏陶,这个时候仍旧吃相斯文。

他们几个正吃得大汗淋漓,曲无岑不经意地抬头,忽然看见远处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那光亮从他们来时的方向蔓延过来,迅速地靠近,渐渐连成了一片,照得满城灯火通明。等那些光芒到了跟前,四散开来,他们才看明白,原来那是几队身着黑衣的羽林军人马,所有人都像是隐在夜色里的的幽灵,瞧不清身形,只有那些提灯光芒灼灼,于黑暗中闪烁出刺眼的亮色。

当先一人翻下马来,单膝跪地,语调中带着焦虑,对他们道:“请皇子们跟属下回宫。”

几个孩子一见这架势,心道大事不好,知他们私自出行的事情必然已瞒将不住,闹得阖宫皆知了,只好乖乖服从上了宫里专门派来接他们的马车。可怜馄饨铺的店家伙计们,不仅没赚到钱,还被吓得抖抖索索跪了一地,眼见着羽林骑绝尘而去,才敢站起来吁出一口气,拍干净膝上的灰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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