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曲无岑赠与姝颜的玉佩已经物归原主,那贩玉的中年人也将要被拖去依律问审,姝颜听见他喊自己的妹妹要被抵给青楼,不由起了恻隐之心,便上前一步道:“慢着,此人说这玉是别人转卖给他的,或许他原也不知情,姝颜想求夫人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不如就罢了,既然玉已经还回来了,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姝颜并不想惊扰太守大人和侯爷。”
冯夫人也是个喜静不喜闹的,之前不愿得罪铁骑侯身边的人,才做做样子,反正罚与不罚都和她不甚相干。听姝颜这么说,也就无心再多追究,便说:“罢了,既然姑娘如此宽宏大量,我也就看姑娘面子,大事化小,放他去罢。”
姝颜叹了一口气,从袖里摸出几绽碎银,上前去放在那人手中,道:“把债还了,别让你妹妹进青楼,好好的女儿家,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中年人没想到有此一出,嘭嗵一声跪在姝颜面前,也不言语,只是不住磕头,良久,终于直起身来,一字一句道:“小姐大恩,小人铭刻于心,小人姓张名二,家住骆羊坊,倘若以后小姐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小人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姝颜苦笑:“我并不是什么小姐,我叫姝颜。”中年人正色道:“姝颜姑娘,张二记住了。”
张二捧着碎银走出门去,姝颜丢玉之事便至此揭过。
折腾了一个上午,又是下棋又是辨玉,姝颜终于回到自己暂居的小房间里,明心和惊蝉已在小房间里已经备好了午饭。三个人坐下来,边吃边聊,姝颜就把早晨发生的所有事情同明心、惊蝉一一讲述。明心大呼小叫地听着,时不时搛一筷子菜,一边咀嚼一边啧啧有声,惊蝉则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插嘴问一句:“接下来如何?”
午饭的酱肘子做得入味,姝颜吃得十分满意。吃到六成饱的时候,外面忽传来嘈杂之声,尖叫和呼喊隔着几重闺墙,听来虽隐隐约约,但真真切切。三个人都放下筷子,面面相嘘。
姝颜让惊蝉出门去查看,过一会儿,惊蝉匆匆忙忙地回来说:“姑娘,咱们快收拾东西,出大事了!”姝颜和明心皆是一怔,问她是什么事。惊蝉道:“太守府里的下人都在传,外面有人要造反,听说已经打到城里来了,见人就杀,街上现在横尸遍野。”听罢,姝颜和明心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异口同声惊呼道:“什么?”
姝颜站起来就奔出门,往郡朝前厅去寻萧斯人。萧斯人果然在前厅,眉头紧锁,太守也站在一边,如临大敌。“萧大哥,听说有人要造反,这是真的么?”姝颜也顾不得什么场面上的称谓,提了裙子大步上前就问,“对方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杀无辜的人?”
“我们也还不知道。”萧斯人淡淡道,“文熵,你最近就没有听到过什么风吹草动吗?”
冯文熵道:“最近郡中一向太平,城里也无大事,谁知道会这样…”
此时厅外有一小卒来报:“城里作乱的人头上清一色带着蓝色的头巾,南阳城外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涌进来,城里城外,属下估摸有上万人。”
冯文熵色变道:“是蓝巾军,侯爷,这可如何是好?”
萧斯人冷冷道:“看这阵势,对方明显是蓄谋已久,冯文熵你也忒大意了!都打到家门口了你才知道。”又问:“城里有多少兵力?”
冯文熵更是不敢多说话,低声道:“只有两千左右。”
萧斯人一拂衣袖:“立刻传令下去,关城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