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叉缓缓睁开眼睛,一缕晨曦的阳光洒在金燕儿脸上,泛起阵阵奇异的光芒。
昨晚那场融合之旅结束后,鱼叉再接再励,以真气助金燕儿行功,进一步加强其经脉及穴位。时间飞逝,不知不觉便已是清晨时分。
虽然仍没有搞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先天真气能与金燕儿的真气相融合,从而产生出一种全新的真气。可因为这种融合,两人的真气有一种无法言喻的亲近,仿佛本为一体,此时久别重逢一般。
这种感觉,令人无比愉悦。
经过这一夜,二人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这种变化并非源于身体,而是精神层面。
两个人似乎都“懂”了对方,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旁人绝难体会,任何言辞也无法准确描述。
金燕儿张开美目与鱼叉对视,恬静而淡然。
两人都一动不动,无不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且永远如此。
“咳咳!”可惜世事并不能如意,没过一会儿,唐承佑若有若无的咳嗽打破了帐中的宁静。
鱼叉微微一笑,起身掀帐而出。
虎爪坐在帐外十步外的草地上,双手托腮,一脸茫然地发着呆。唐承佑则还在稍后一点,负着手转来转去。
一见鱼叉出来,唐承佑脸上微尴尬之色,虎爪站了起来,欲言又止。
唐承佑眨了眨眼,别有深意地道:“队伍就要出发了,你们……完事了吧?”
“刚刚完事,走吧。”鱼叉不疑有他,一脸坦然。
“刚刚!”唐承佑张大了嘴巴,一幅羡慕忌妒恨的样子:“要不要这么玩命?我看你一点都没有累的样子,难道内功好了,竟然还有这种功效?”
鱼叉终于回过味来,拍了一下唐承佑的肩膀,又拉起虎爪:“你想什么呢?我们一晚都在练功呢!”
金燕儿也走出营帐,见到虎爪和唐承佑,却没有一丝羞涩,落落大方:“小九儿,你是不是讨打。”
唐承佑吓得连忙后退,见金燕儿正盯着自己,竟不惜施展柳摇七荡的轻功,一阵烟似地向外窜去。
虎爪挠着脑袋,极是疑惑:“燕儿姐,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
难怪虎爪有此惑,此时的金燕儿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朝气,眼神灵动,神采飞扬。
不同于之前鱼叉对唐承佑和虎爪的“改造”,金燕儿的变化更加彻底,且是从身到心。
心态决定一个人的状态,此刻金燕儿的状态显然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度。
不容他们多说,冯轩明闻讯而来:“休息好没?我已令人备好早餐,你们慢慢吃,吃过我们再赶路不迟。”
或许是昨天黑金刺出现时鱼叉的过人表现,又或者冯令和告知了昨晚发生的事,冯轩明此刻的态度更胜从前,举手投足间均显露出对鱼叉的亲近之意。
几个仆人端着食盒跟在冯轩明身后,虽是山野露宿,食盒里却有各种糕点小吃、粥茶蛋面,无不极尽精致。
鱼叉等人也不客气,只是见众人早已准备停当,也不好让这么多人等着自己,一边捡了几样吃着,一边让冯轩明下令出行。
离通什峒已不远,安全更有保障,冯轩明却特意安排鱼叉与他相伴而行。
虽不想再靠近冯令和,鱼叉却也不便拒绝,再三婉拒了冯轩明让他坐上竹轿的好意,步行跟随。
双方有一句没有句聊着,鱼叉只被动应付,并不主动搭话。冯令和几次挑起话头,鱼叉也一概不理。
见鱼叉如此态度,冯轩明只好亲自说和:“贤侄对令和似乎有点误会?你们两个年纪差不多,正该好好亲近亲近。”
鱼叉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道:“明叔多虑,我的性格如此,也没什么误会。”
患难见真情,对冯令和的为人,鱼叉显然已经极为了解了。自然是能离多远就是离多远,绝不轻易招惹。
冯轩明精于世故,哪里不会明白鱼叉语中之意:“想必你已经知道,这次请你们来,其实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是另有目的。”
鱼叉颔着示意,冯轩明继续道:“范柳虽跟我一样不会什么武功,可凭你们几个,想要在黎族的保护下对付了,绝不容易。若有需要,令和可助你们一臂之力。”
“不必了吧。”鱼叉连忙拒绝,冯令和的武功尚可,但与这种人合作,自己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冯轩明却并不放弃:“你只管吩咐他做事就行了,我向你保证,这次了绝不敢乱来。”
冯令和看了冯轩明一眼,神色复杂,却终是未发一言。
鱼叉顿意外。他还没来得及与唐承佑说上几句话,自然还不知道请他这件事已被王钦之揽去。可按唐承佑此前的分析,冯轩明故意让自己去对付安南人,为的便是不与符那浑公然闹僵,自己得不得手,他都可以撇得一干二净。
如果冯令和出手相助,冯家又怎么脱得干系?
换而言之,冯家如此作派,那请自己又有什么意义,直接由他们的动手,岂不更加容易一些。
心生疑惑,鱼叉却并不表露,只是婉言推辞:“明叔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们四个相处日久,合作无间,突然加个陌生人,反而会碍事。当然,若有需要,我一定不会客气的。”
见鱼叉态度坚决,冯轩明也不好再强求,长叹道:“江湖的事,老夫看不懂。若非大哥一意息事宁人,我早已着人奏报朝廷,符那浑算什么东西,没有冯家支持,他族长之位还能坐得稳?”
显然,在应对黎族这场叛乱危机的态度上,冯轩明和冯轩朗有着极大的分歧。
只不过他们两个的事,还轮不到鱼叉来判断谁是谁非。从内心来讲,鱼叉当然更向着冯轩朗一点,安宁总要胜过战乱,战端一起,受苦的还不是他们这些普通百姓。
冯轩明却意犹未尽,也不知道是说给鱼叉听还是自言自语:“冯家做老好人太久了,难免会让某些人产生错觉,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不管做了什么都会予以忍让。老夫却没有惯着别人的习惯,也该立立威了。”
鱼叉微微一愣,尚来不及细想,队伍已经翻过吊罗山,一个黎族村落出现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