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健一看首轮打击已经将敌军打得七零八落,不成样子,知道山下的敌军一时难以组成有效的防御,此时最适合一鼓作气将敌人冲散,康健枪一端,高喊一声:冲!
康健一跃而起,连里的战士都跟在康健的身后,一个个生龙活虎,随着康健杀向敌阵,
朱二蛋等俘虏兵一看连长抱着轻机枪冲锋在前,心想共产党的长官就是不一样,一时忘了害怕,跟着康健冲了上去。战后,连朱二蛋自己也感到奇怪,怎么自己在国军的时候一听炮弹声就吓得屁滚尿流,只想逃命,参加民主联军这才几天,自己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什么都不怕了,真是不得其解。
敌军的宿营地到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敌军用麻包堆垒的工事,早就在首轮的打击中被摧毁殆尽,十几名敌军正在一个连长之类的长官的指挥下,在残破的工事后准备抵抗,冲锋在前的康健手中的冲锋枪一扫,连长和几名士兵当即栽倒在地,幸存的几名士兵一见大事不妙,赶忙扔下枪支,将手举到了头上。
康健扫了一眼敌军扔在地上的武器,清一色崭新的美制卡宾枪,康健赞叹:好枪。
用不着康健下令,有连里的战士拾起卡宾枪就朝前面的敌军开火,卡宾枪到底用的是步枪子弹,子弹成一条条直线,打得百米开外火光四溅,真是够劲。
东方暨白,梨树沟的天边挂起了朝霞,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此时的梨树沟地区,经过民主联军四五个小时的猛打猛冲,二个师的敌军早就溃不成军,为免敌军作困兽之斗,朱有良遵照陈建峰的命令,故意网开一面,让一个师的敌军得以张皇南逃,朱有良这才不急不慢地命令康平将口袋一扎,跑得慢的那个师,就被紧紧地围困在梨树沟地区。
此战要想大获全胜,关键就在一个“快”字,快刀斩乱麻,首先解决这被困的一个师,然后火速追击,与旧门的民主联军一起,将逃脱的那个师追击围歼。
战至下午,梨树沟战场除了零星的枪声,再就是“缴枪不杀”的声音,梨树沟战事已近尾声。
在一片庄稼地里,上月收割过的春小麦的秸秆到处都是,康健带着战士一路搜索来到庄稼地,听到一处秸秆堆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康健轻机枪一点:“出来,我们是民主联军,缴枪不杀。”
“长官别开枪,饶命。”秸秆里的国民党军带着哭腔,从秸秆里爬了出来,康健一点数,竟然有一个班。
康健说:“朱二蛋同志,这七名俘虏就交给你了。”
这七名俘虏中有一人是朱二蛋一同闯关东的老乡,此人和朱二前几天被俘时一样,战战兢兢,一听康健说“朱二蛋”,此人还以为是同名同姓,他朝朱二蛋一看,真是活见鬼了,这不是自己的老乡朱二蛋还会是谁。俘虏有些奇怪,心说上月见到朱二蛋时,他还在国军混饭吃,怎么现在成了共军了?
俘虏说:“二蛋兄弟,几天没见,你咋就成了共军了?”
朱二蛋说:“朱四毛,你少套近乎,我现在是朱二蛋同志,不是你兄弟。”
朱四毛说:“那你跟长官说说,我跟你们干行不。”
朱二蛋看了看周围,周围除了自己一个正规军,身边就只有几个地方上的民兵了,康健早带着其他战士打扫别的战场去了,这么说这里自己负责了,朱二蛋兴奋地将枪一举:“朱四毛,你想跟我们干可以,到时我和连长说说,你现在告诉你们这些兄弟,别想着逃,不然别怪我枪里的子弹不讲交情。”
朱四毛一个劲地点头,说:“二蛋同志,我们肯定不逃,要能逃,我们也不会躲在这庄稼地里,现在到处都是你们的人,乱跑乱撞,肯定得吃子弹,我们不会那么傻。”
其他六名俘虏也点头称是。说贵军在梨树沟布下了天罗地网,即便现在从朱二蛋手里逃脱了,等下还是会成为俘虏,不费那个劲了。
朱二蛋带着民兵将朱四毛等押往看管地。
朱四毛把手举在头上,还是心有不甘地追问:“二蛋,你什么时候参加共产党的队伍了?不能够啊,上月咱不是还在一起喝酒来着么?”
朱二蛋看几个民兵望着自己,脸微微一红,说:“我早就弃暗投明了。”
朱四毛说:“给咱说说,是怎么回事?”
朱二蛋昂首挺胸:“国民党的连长用鞭子抽人,用脚踢人,共产党的连长不打不骂,还给我穿鞋,行军时给我背武器,你说你愿意自己是国军还是共军。”
朱四毛说:“要真是如此,自然是共军了。”
朱二蛋说:“这不就结了。”
朱四毛不相信:“共产党的长官就这么好。”
朱二蛋说:“这种事情,我还能骗你。”
范汉杰接到第49军被围的电报,一时大惊失色,他对着地图喃喃自语:“怎么可能,陈建峰不打中路打左路,而且还是在梨树沟,这也太他娘的邪门了。”
参谋长是黄埔五期的,他说:“这个学兄,也太不讲规矩了。”
范汉杰叹气:“陈建峰要是讲章法讲规矩,那他就不是陈建峰。这老弟的仗是越大越出彩,越打越神了,不动则已,一动就如雷霆万钧,势不可挡,咱不服还真是不行。”
当务之急是将第49军的残部解救出来,范汉杰命令锦州和锦西各一师,马上出动,向梨树沟靠拢,接应该部突围。
凌南的指挥部,陈建峰看到范汉杰锦州锦西出兵的电报,微微一笑:“现在就看左锡林的了。”
范汉杰的援军刚刚出锦州和锦西不久,就被左锡林的第一师和第二师分别阻止于锦州以西和锦西西北之老边地区。面对二倍于已的敌援,左锡林的两个师在敌军的猛烈炮火中顽强阻击,愣是没有让锦州和锦西之敌前进半步。
锦西老边地区的一处高地,一发炮弹在左锡林的指挥所不远处爆炸,掀起漫天的尘土,左锡林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参谋长说:“他奶奶的,这个老范就是有本钱,炮弹到处乱打。他真要是往咱们这个山头打上一个基数的炮弹,说不定我左锡林就被老范误打误撞给报销了。”
参谋长笑,说:“就凭范汉杰,他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左锡林在掩体里举着望远镜仔细测算了一下,说:“老范的炮兵阵地在后方三公里处,命令部队,发动反冲锋,将锦西之敌赶出三公里,将老范的炮兵占为己有。”
参谋长说:“陈副司令只要求咱们将敌阻挡在老边地区,没要求咱们主动出击。”
左锡林摇头,说:“老范孤注一掷,出动了炮群,咱们被动挨打伤亡更大,只有将敌人的重炮占为己有,这一仗,咱们的损失才会少之又少。”
命令一下,老边地区的阻击阵地上,嘹亮的冲锋号响彻云霄,敌军根本就没有料到左纵的战士会突然变防守为反攻,一时措手不及,也就抵挡了一阵,敌军最终在气势如虹的左纵战士的猛打猛冲下,败下阵来,开始败退,败退不同于有序撤退,一退就是溃不成军,即便是敌军的督战官架着重机枪对败退的士兵残酷地扫射,还是阻挡不住士兵溃退的脚步。
到了后来,左纵的战士冲到了跟前,督战的敌军一看大势已去,丢下重机枪,狼狈逃窜。
左锡林在望远镜里一看战士们成功突破敌军的后防阵地,呵呵一笑:“我看用不了半个时辰,老范的重炮就会易主了。”
左锡林还说,要是由陈建峰来打这一仗,陈建峰也会这么打,陈建峰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那就是让陈兵团的炮师名副其实。
参谋长是林彪的旧部,八路军第115师出身,他看着桌上的作战地图,笑,说:“我看陈旅出来的同志,都是一个德性。”
左锡林笑,说:“我看用不了多久,你也会和我们一个德性。”
陈建峰网开一面,故意让其漏网的敌第49军一部不顾一切地往南逃窜,谁知在旧门北端的药王庙一线,突然遭到了朱纵第三师的袭击。
前有围堵,后有追兵,敌第49军残余的六千人马不顾一切地想通过药王庙地区,可激战至黄昏,敌第49军始终无法逾越药王庙半步。
日落西山之时,康平等二个师的主力从梨树沟追了上来,敌第49军腹背受敌,敌军长一声长叹:“我命休矣。”
这一天的陈建峰,面对纷繁的战局,排兵布阵,镇定自若,至第二日中午,敌第49军被歼的消息传来,陈建峰呵呵一笑:“小胖,上米饭,老子饿了。”
尽管二天二夜不眠不休,但陈建峰饭后没有像往常那样往躺椅一倒,酣然入睡,而是信步走出了指挥所,目光朝南,望向梨树沟、药王庙方向,此两地远隔数百里,自是看不见战场上的场景,但陈建峰可以想象,此时的战士正在兴高采烈地打扫着战场,而一队队俘虏正源源不断地往凌南押来。
晚霞映红了天边,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开局不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