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延河边,长椭圆形的山丹丹,红艳艳地开满了一地,夕阳如血,辛小雅和谢薇琳并肩走在延河边。
辛小雅看着红艳艳的山丹丹:“没想到在陕北贫瘠的黄土高原上,竟然还有如此美丽的小花。”
谢薇琳看了辛小雅一眼,说:“小雅,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陈建峰?”
辛小雅白了谢薇琳一眼:“好好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么一个问题?”
谢薇琳笑,说:“你就告诉我,喜欢还是不喜欢?”
辛小雅羞涩地一笑,说:“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陈建峰对自己熟视无睹的样子,心里就恨得痒痒的,可真要几天没有见他,心里又有些想见他,你说这算不算喜欢?”
谢薇琳对于感情之事也是一知半解,她笑,说:“我想应该是吧,书上不是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么,我看你们俩就是前世的冤家,不然也不会一见面就掐在一起。”
辛小雅笑,说:“那你现在和蒋民云,是不是也是前世的冤家。”
谢薇琳害羞地笑,说:“说你呢,绕到我身上干嘛?”
辛小雅笑,说:“看看,脸都红成这样了,看来自从踏春回来之后,你和蒋民云的关系突飞猛进,说吧,有没有谈婚论嫁?”
谢薇琳微笑着点点头,说:“他求婚了,我没有同意。”
辛小雅笑,说:“现在每天都有妙龄女子投奔延安,抗大的女生越来越多,蒋民云参加革命早,长相学识在延安的老红军里都算上等,再凭他那些经历,那肯定会引得诸多女生的崇拜,你要是再一昧地矜持下去,蒋民云一旦把持不住,投奔他人的怀抱,那你可就悔之晚矣。”
谢薇琳笑,说:“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
辛小雅点头,说:“这话我爱听。”
谢薇琳笑,说:“是不是感同身受,我这话说到你的心坎里去了。其实要说惹女生的喜欢,谁能比得过你眼中那个自以为是的陈建峰,你就不担心陈建峰被人家抢去?”
虽然陈建峰与徐雪涵的情感经历让所有听过此故事的女生都恨不得自己就是徐雪涵,但要说陈建峰会被别的女子抢去,这个辛小雅倒是不怎么担心,试想自己怎么说也算是延安数一数二的美女,可陈建峰什么时候正眼看过自己一眼,她现在是看出来了,在陈建峰的那块感情地带,那肯定是坚如磐石,不管是她辛小雅还是其他女生,要想走进陈建峰的心里,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正因为如此,陈建峰才会于不知不觉中走进她的心里,挥之不去。
谢薇琳笑,说:“想不想知道毛主席让我告诉你的话?”
辛小雅奇怪:“毛主席什么时候让你带话给我了?”
谢薇琳笑,说:“前天啊。”
辛小雅问:“毛主席说什么了?”
谢薇琳笑,说:“毛主席让你持之以恒,要你明白水滴石穿,石头也会开花。”
辛小雅吓了一跳:“什么意思?毛主席看出什么来了?”
谢薇琳笑,反问:“你说呢?”
辛小雅心说自己在陈建峰面前好像也没有流露什么啊,毛主席是怎么看出来的,毛主席看出来了,那陈建峰就没有一点的感觉,这个陈建峰,真是气死我了。
辛小雅心里正在琢磨下次遇到陈建峰,得想个什么法子,作弄作弄他,解解气。却不曾想,机会说来就来。谢薇琳推了辛小雅一下:“小雅,你看,那是不是陈建峰?”
辛小雅一看,在前面的延河边,二人赤裸着上身,正在齐腰深的河中摸鱼。其中一人不是陈建峰,还会是谁?
辛小雅面带喜色,让谢薇琳别吭声,以免让陈建峰发觉。谢薇琳笑微微,说怎么,一看见陈建峰就忍不住由爱生恨了。辛小雅得意地一笑,低低地说:“看到陈建峰放在岸边的衣物了吗?咱们偷偷地将衣物偷走。我看他等会还怎么得意洋洋,自以为是。”
谢薇琳笑,说:“陈团长事后知道了,那还不得跑到女生队来找你的麻烦。”
辛小雅笑,说:“他找麻烦就找麻烦,你以为我怕他。”
谢薇琳恍然大悟,一点头:“我明白了?”
辛小雅不解:“你明白什么了?”
谢薇琳笑,说:“你这属敌退我进,穷追猛打。还别说,这样下去,石头还真有可能开花。”
今天没课,陈建峰本来是准备去凤凰山的,和胡长发经过延河边,一看延河边的清水沟里有几尾鱼在水里游来游去,一时手痒,将马往河边的石头上一栓,脱了衣服布鞋,穿着个裤衩,和胡长发跳到河里,一左一右,围剿河鱼,目的是改善伙食,带两条河鱼到毛泽东处蹭饭去。
徒手捕鱼,陈建峰和胡长发在江西时就没少干,俩人配合默契,手到擒来,一听水响慌不择路躲进水草里的几尾鱼就被陈建峰扔到了岸上。
辛小雅和谢薇琳从下游走了过来,陈建峰和胡长发是军人,眼观六路,早就看到了,胡长发还偷偷问陈建峰:“团长,怎么办?那个黄毛丫头来了。”
陈建峰心说自己和胡长发穿着个裤衩,总归是不雅,可现在洗脚上岸,已经来不及了,陈建峰低低说:“不管她,就当没有看见。”
胡长发表示明白,继续于水草中摸鱼。陈建峰原本想,男女授受不亲,自己赤裸上身,辛小雅一旦看见了河中的自己,肯定会绕道而去,自己视如没见,就可避免彼此尴尬。却不曾想辛小雅却不这么想,不但不避开,反而主动往上凑。此刻的辛小雅还真没去想陈建峰赤裸上身这件事,她心里只有陈建峰和胡长发丢在岸边的两套军装。
胡长发瞟见辛小雅径直朝他们放置衣物的地方走去,说:“团长,那黄毛丫头看到咱们好像没有离开的意思,她这是要干嘛?”
还能干嘛,陈建峰此时已知辛小雅的想法了:“人家这是要摸哨。”
胡长发明白了:“偷衣服?开什么玩笑。”
胡长发赶忙蹚水,想抢先一步上岸,但如何来得及,那边辛小雅一看自己的行径已经暴露,咯咯一笑,说:“陈建峰,你们这衣服也忒脏了,我们帮你们洗洗,洗干净了,缝补好了就给你们送回。”
胡长发急了:“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做,不劳女同志费心。”
辛小雅抱着衣物笑着跑远了,边跑边说:“没关系,同志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这就算是对上次拦马的补偿吧。”
辛小雅和谢薇琳一眨眼就跑远了,胡长发本欲上马追赶,陈建峰赶忙阻止,说穿着个裤衩,骑着一匹大马,追两个抱着军装跑的女学员,让其他同志看见了,还不知会产生何种联想,只怕用不了半天,整个延安都会知道,他陈建峰赤身裸体被辛小雅堵在河里,让辛小雅将衣服偷了,那还不得让杨淮左锡林他们笑掉大牙,那这人可就丢到家了。胡长发不服气,说追不能追,那咱怎么办,就这么忍气吞声,被黄毛丫头耍了。陈建峰眼一瞪,说你还想怎么办,满城风雨才好,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许再生事端。
胡长发提醒陈建峰面对现实,军装都被辛小雅偷走了,接下来怎么上凤凰山,就穿着裤衩?那还不得让毛主席他们笑掉大牙。陈建峰二个想法,一个是看能不能遇上过往的同志,让同志们给蒋民云捎信,让蒋民云来救急,第二就是一直在河里摸鱼,等到天稍微黑一点,就上凤凰山去,让毛泽东笑话总比让杨淮他们笑话好。胡长发说,要是没有路过的同志怎么办,就在河里呆二个时辰?陈建峰说不呆在河里,呆哪?胡长发说要不开一枪,枪一响,自然有本团的战士跑来一窥究竟。要不他先回城,拿换洗的衣服回来,反正丢人就丢他胡长发,不会影响陈建峰。
枪一响,属广而告之,自是不行,让胡长发回城拿衣服倒是可以考虑。
胡长发也不管陈建峰同不同意,跳上马,朝延安城而去。
陈建峰以为自己息事宁人,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辛小雅不干,穷追猛打,一看自己将陈建峰的衣服抱走,洗净缝补好了,陈建峰那边竟然毫无动静,好似此事没有发生一般。这如何成,本姑娘如此不管不顾,岂不是白费心机了。
这天,陈建峰这一班学员正在抗大上课,听教官讲中日之间单兵战术的特点,说日本兵在拼刺刀之前,都习惯性地将枪膛里的子弹退出来,这不是说日本兵傻,而是因为三八大盖的杀伤力大,近距离可以贯穿多人,一旦开枪,就会伤及自己人。
陈建峰就在想,既然如此,那近距离拼刺刀,大刀片子的作用不容小视,陈建峰心想,咱红军是靠红缨枪大刀片子起家的,得让战士们总结出一套简单实用的刀法出来,加以练习才行,到时大刀片子一抡下去,小日本的人头准保落地。
陈建峰正想着,突然觉得教室里静悄悄的,连教员都不说话了,陈建峰感觉有异,一抬头,吓了一跳,但见辛小雅抱着两套洗得干干净净的男式军装走了进来,辛小雅将军装往陈建峰的面前一放,然后不待陈建峰反应过来,辛小雅已经一溜烟地不见了。
杨淮左锡林望着陈建峰一脸的坏笑。
陈建峰的头一下子就大了。
陈建峰的军装怎么就到辛小雅的手上了,这中间有何缘故?杨淮左锡林岂会轻易放过,陈建峰不说没关系,都是久经战场的老兵,懂得如何侦察敌情,真要了解事情的经过,不过就是费些周折,二三天的事。
如陈建峰所料,三天后,陈建峰狼狈不堪,被辛小雅堵在河边一事就满城皆晓。连延安城外凤凰山上的毛泽东都知道了此事。毛泽东心说,难怪那天陈建峰提着几条河鱼上凤凰山焉头耷脑,自己问陈建峰遇上什么事,陈建峰就是不说,原来是被人堵河里了。
真是大快人心!你陈建峰不是整天就知道和我毛泽东叫板么,现在也该轮到你陈建峰被人家叫板了,活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