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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一次东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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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宽阔地带,政治部主任周恩来在挑选决死队员。火把通红,照耀着将士们一张张坚毅的脸。周恩来说:“东莞城在没有攻破之前,叛军是如何吹嘘的?固若金汤,三年也攻不破。结果怎么样?我们黄埔校军七个小时就攻下来了。我们靠什么取得胜利,靠得是必胜的信念不怕牺牲的勇气和勇往直前的精神。”

周恩来问将士:“你们怕死吗?”

上千将士声音如雷:“不怕!”

周恩来说:“死,没有谁不怕,可为什么我们黄埔将士不怕,是因为我们知道我们是为谁而死,是因为我们知道我们的死能换来千千万万百姓的生,是因为我们知道我们的死能换来中华民族之新生,死得其所,也就无所畏惧。”

周恩来说:“试问这世间,如果我们连死都不怕,那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当我们以一颗敢死之心,不屈之心冲锋陷阵,还有什么不可突破的,一座城池又算得了什么。东莞城是如此,淡水城同样也是如此。因为我们是敢死之师,因为我们是黄埔校军。”

上千将士斗志昂扬:“坚决拿下淡水城!”

周恩来说:“愿意参加决死队的,出列!”

没有谁出列,而是所有人齐刷刷地朝前一步。这就有些不好取舍了。周恩来望向蒋介石,请蒋介石定夺。蒋介石说那就按老办法,先选队长,由队长选分队长,再由分队长自行挑选队员。队长由营级军官担任。

蒋介石说:“各营营长营党代表出列。”

六个营的十二名营长营党代表站了出来。徐海波请战:“校长,就由我来当这个决死队长吧!”

蔡光举说:“校长,我有攻东莞城之经验,我来。”

其他营长营党代表纷纷请缨。蒋介石和何应钦、钱大钧一合议,觉得蔡光举直接参加了东莞城登城之战,第一个登城,既有实战之经验,又有敢死之勇气,实为决死队队长之最佳人选。

知道蔡光举为决死队队长,蒋先云和陈建峰向蒋介石告假,说同学一场,得和蔡光举去叙叙旧,喝一杯,明天一早,肯定是一场恶战,作为决死队队长,蔡光举奋勇在先,更是多了一份凶险,容易遭遇不测,此时不去,将来肯定会追悔莫及。蒋介石看了两人一眼,说同为黄埔同班同学,彼此有情有义,实为同学之根本,去吧。

蒋先云和陈建峰朝指挥部外走去。蒋介石又将两人叫住:“既然是壮行酒,你们有酒吗?”

自然没有,酒能壮胆亦能乱性,黄埔校军的各级军官,除了蒋介石处有酒,其他地方找不到点滴。蒋介石指示蒋孝镇:“去,拿一坛花雕来。”

陈建峰接过蒋孝镇手里的花雕,向蒋介石敬礼,蒋介石挥挥手,说去吧。

陈建峰蒋先云晚到了一步,两人找到蔡光举时,已经有人捷足先登,谁?都是一分队的同学,黄维、王尔琢、曹渊等等。看到陈建峰带来花雕,大家赶忙找来行军的瓷缸,同学们席地而坐,瓷缸一字排开,陈建峰将酒满上,蔡光举举杯,说:“喝,谢谢同学们来为我壮行。”

陈建峰想起在黄埔军校,虽然禁酒,但遇上放假,大家也曾一起进城上酒楼喝过,那时的他们嬉笑逗乐,轻松自如,唯独今日,气氛显得无比凝重,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陈建峰和送行的同学眼睛都有些湿润,反而是蔡光举,谈笑自如,淡定从容。

蔡光举将一封信交给蒋先云陈建峰二人,蔡光举说倘若自己不幸牺牲,望二位兄弟将家信送达家人,同时告诉吾兄善事双亲,弟媳子侄亦请其多加照顾。

将家事托付完毕,蔡光举从容一笑,说咱继续,别浪费了校长的好酒。大家都是闷头喝酒,蔡光举说起黄埔军校时的趣事,说自己最感高兴的还是能与各位于黄埔同学一场,刚到黄埔军校之时,百废待兴,半夜醒来竟然发现有耗子与自己同眠共枕,亦是不亦乐乎,学校生活虽苦,但心里却是阔亮。蔡光举还提到了用凉席捕鱼一事,说这次如若不死,回到黄埔军校,还要和陈建峰捕鱼一番,其乐融融,多有意思。

陈建峰说:“所以,你得活着回来,到时咱俩比一比,看谁捕的鱼多。”

蔡光举说:“咱黄埔一期生,将来必定有人杰,而死,必定为鬼雄。”

陈建峰举杯:“来,咱就为人杰为鬼雄,干杯!”

“干杯!”

月15日拂晓,淡水之战打响。黄埔校军主攻,随校军参战的粤军助攻。

蒋介石一声令下,攻城开始。

决死队110人在蔡光举的带领下,冲在最前面。黄埔校军和粤军全线压上,淡水城下,但见红旗招展,各路系着红领巾的东征军铺天盖地。淡水城顷刻间枪声炮声不绝于耳。

战斗异常激烈。叛军早有准备,火力十分强大,在开阔地形成了一道火力交叉网。有战士中弹倒地,但决死队和校军毫不畏惧,勇往直前。陈建峰和蒋先云随军冲锋,见城头之敌已在有效射程之内,陈建峰和蒋先云没有丝毫犹豫,当当两枪,将叛军的两名重机枪干掉。叛军的重火力顿时出现了一分钟的间断。城下的火力不再受到压制,两挺马克沁机枪吐着长长的火舌,一个扫射,城墙垛口处冒起一阵青烟,有叛军中弹,惨叫着从城墙上掉了下来。

决死队的压力顿消,趁此时机猛打猛冲,手中的驳壳枪往城头劲射,城头之敌有如草芥,纷纷往下掉。

清晨7时半,决死队和教导一团成功攻到小南门和东门城脚下。登城的云梯立马就架到了墙上,蔡光举将驳壳枪的子弹一装:上!

陈建峰和蒋先云没有继续突进,一旦到了城下,就成了射击的死角,枪械发挥不了作用。陈建峰和蒋先云找到两个小土堆,匍匐在地,举枪射击,专打叛军的轻重机枪手。陈建峰和蒋先云负责压制叛军火力,校军的马克沁机枪则乘机横扫城头界面,相得益彰,为决死队提供火力支援。

蔡光举身先士卒,率决死队奋勇登城,城上的叛军乱枪打下,蔡光举手臂中弹,只差一点把持不住,蔡光举一咬牙,这才没有从云梯上掉下来。陈建峰注意到了蔡光举的危险处境,心里焦急万分,只能咬牙,突突点射,引得城上的子弹直朝陈建峰直飞,陈建峰只能将头紧贴在地,尘土飞扬,一时满鼻满脸的尘土,等到陈建峰再抬头,但见云梯之上,蔡光举手捂腹部,艰难登城,陈建峰的心里越发揪紧,不消说,蔡光举又为乱枪击中。陈建峰将步枪一丢,顺势几个翻滚,拾过一名刚刚牺牲的机枪手旁边的轻机枪,陈建峰手中的机枪突突冒着火舌,子弹直朝城头之敌飞去,有敌军从城头摔落。

一团的官兵,也都注意到蔡光举危在旦夕,全都举枪怒射。蔡光举登城在前,自是最引叛军关注,尤其是其登城成功在即,更是让敌军惊慌失措,一时乱枪如林全朝蔡光举而至。蔡光举人在云梯,躲无可躲,当即又中数弹,精疲力竭,从垛口处掉了下来。

蔡光举中弹,没有让敢死队畏缩,反而更是激起决死队全队官兵悲痛和愤恨,决死队手中的驳壳枪纷纷劲射,叛军纷纷中弹,而城下,陈建峰和蒋先云都悲愤不已,此时决死队已近墙头,与叛军几乎在同一界面,轻机枪已经没了作用,陈建峰重拾步枪,与蒋先云心有灵犀,两支枪都朝同一架云梯左右两个垛口的守敌射击,毫不间断,目的只有一个,首先破一点,然后以点带面,全线突破。

此举效果明显,此架云梯旁的守敌纷纷被陈建峰和蒋先云打倒,云梯上决死队的官兵得以心无旁骛地攀城,三下二下,从垛口一跃而过,一人成功,则全队成功,此小队的决死队成功登上城墙,赶紧固守阵地,等身后的轻机枪手跃上城墙,局势就此改变,轻机枪一响,敌军顿时屁滚尿流,树倒猕猴散,东门就此突破。

经二小时血战,黄埔校军攻克淡水城,俘敌000余人,缴获枪支无数。

淡水城下,何应钦徐海波以及蒋先云陈建峰等黄埔军校的同学,列队向蔡光举的遗体敬礼,愿蔡光举同学一路走好。

此一役,有叶尤、林冠亚、江锡龄等十数名黄埔一期毕业生阵亡,而蔡光举为黄埔军校牺牲军官中职务最高者,被誉为“黄埔军校牺牲第一人”。牺牲时年仅岁。18日,蔡光举等一期生的遗体被运回广州,广州各界人士举行追悼大会,廖仲恺亲自主持追悼大会,其后,一期生阵亡者的遗体被安葬于黄埔军校旁,蔡光举被追授为少将。

而当日,蒋介石一看淡水城已被攻占,为了彻底打击陈炯明,黄埔校军按计划趁胜追击。右路军追击神速,再次打了陈炯明各部一个措手不及,蒋介石指挥右路军连克数城,月0日占领白芒花,7日占领了陈炯明的家乡海丰县城。右路军挥师东进,势如破竹,又先后攻占普宁、揭阳和潮安等城,并于月7日占领了汕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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