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连却,一脸的惊喜,小小的包子脸上扬着大大的笑容,清了清嗓子,斜睨着司马怙,得意洋洋的说道:“怎么着,谁在最后笑,才算笑的妙啊,我可以笑了吗?”
司马怙也不只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反正还是紧紧的揪着摇色子的人的衣领,吼叫着。
“精彩,真是精彩,今日可真是大开眼界了。”有声音从二楼传来,众人望去,一个个窃窃私语道:“这是昌平赌坊的少东家,你看这气度,就是不一般。”
男子一身紫衣,长发束冠,冠上有羊脂白玉,手上有羊脂白玉的扳指,腰间玉佩是羊脂白玉的,就连手中摇晃这的扇子的吊坠,也是羊脂白玉的,这个少东家有一个众所周知的怪异爱好,穿衣装饰喜欢一天是统一的。
按照玉的颜色种类不同来划分,什么绿的,青的,黄的,紫的,黑的,又从具体的颜色按照什么祖母绿的,岫玉的,独山玉的,绿松石的,和田玉的,总之就是成套搭配,身上的装饰不会出现第二种。
江浩然的说话,总算让有些许癫狂的司马怙清醒,上前就想质问江浩然,不料被江浩然身边的人挡住了。
江浩然走到赌桌与摇色子的人对面的一边,看了看连却,又看了看司马怙,摇着扇子说道:“事情我也有了解了,关于我昌平赌坊的信誉一事,还请司马公子,”江浩然看着司马怙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慎言。”
江浩然看着桌子身旁围绕的看客们,缓缓的说道:“我昌平赌坊自从开设之日起至今,全凭的是‘信誉’二字,若是人人都像你司马公子一样,赢钱的时候什么话都好说,一旦输了钱,翻脸不认人的话,我还怎么开赌坊,大家伙说说,是不是啊?”
众人一听,立即点头:“是啊是啊,少东家说的是,说的是。”
“对啊对啊,少东家言之有理,若是人人都只想着赢钱,却不愿意输钱,赌坊不早就关门大吉了吗?”
“有理有理。”
“……”
你一言我一句的,全然没有了刚刚夸奖司马怙时的样子,司马怙看着这些人的脸,脑袋里有些昏昏沉沉,眼睛死死的盯着摇色子的人放下手中的用来划拉筹码的木板子,因为自己身前的银钱太多,而选择用手抱。
司马怙从一边扑过去,挡住那人想要拿自己银钱的手,那人看这样子也是没了办法,抬头看向江浩然,“少东家,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江浩然看着司马怙护着自己银钱的样子,将折扇合起来,敲打在手掌心,“我看司马公子也是极其不舍得自己的银钱,这样吧,我们这昌平赌坊还有一个旧例,能够让司马公子你翻身,”看着司马怙抬起自己的身子,怔愣的看着自己,眼底闪着狂热的光芒,江浩然心中冷笑,面上说道:“再赌一局。”
拿什么赌,我这里已经没有了筹码了,司马怙有些发懵,他心里想着的话被看客们给说了出来。
“少东家说的话,我怎么就有些听不太明白,司马公子手里都没了筹码,怎么下注?”
“这我知道,以前呐,也有过跟今天这差不多的一桩事,也是在昌平赌坊,得七八年前了。”一个有些知道的人说道。
“赶紧说事,扯这些干啥,都痒痒着呢?”别的人插嘴道。
“好好,说,那时是一个叫花子拿着自己见了许多年的身家进了赌坊,和一个剑客对赌,那剑客都是刀口上舔血的,转的都是命换的银钱,两个人上桌,你们猜怎么着?”这人卖了一个关子,问道。
“猜不着,你就直接说了吧。”
“哎呦,赶紧的吧,卖什么关子啊。”
这人手舞足蹈的说着:“那剑客本来是有底子的,听这色子肯定要比那乞丐好的多吧,理所当然的,剑客赢了乞丐全部家当,据说省吃省喝风餐露宿好多年啊,乞丐当时都吐了血了都。”
“乞丐不认,他觉得啊,自己从这赌坊出去是一死,再搏一把输了也是死,到时不如在赌一把,当时在赌坊坐镇的是老东家,正逢那日老东家心情好,于是竟想出一个办法,由平赌坊出钱,乞丐和那剑客再赌一把,赌的是全部家当。”这人慢慢说道,若是给个惊堂木,只怕更像一个说书先生了。
周围的人惊呼:“竟有这事,老东家还真敢给啊,就不怕那乞丐输了。”
这人也不答,接着说道:“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乞丐竟然赢了,”在看客们的惊呼声中,“后来,乞丐还了赌坊的借的钱,用赢得银钱买了庄子和田地,有妻有妾,别提有多舒服了。”
江浩然说道:“不错,此人说的句句属实,不知道司马公子可否愿意尝试一下?”
司马怙的身体里响起了两种声音。
这是个好办法,你答应了,就有筹码接着赌了,赢了的话,不但能赢回以前所有的钱,你还不会受到任何人的责备,答应他,答应他。这是一种。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万一输了的话,岂不是栽进沟里永世翻不了身,自己刚才输掉的所有钱财已经很多了,若是再赌,输了怎么办?不能答应,绝对不能答应。这是第二种。
两种想法在自己的脑海里相碰撞,司马怙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不正常,不过这是赌坊,不正常才是正常,越是正常才会越不正常,大家习以为常了。
江浩然转身看向赢了大把钱的连却,“这位公子,不知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听懂了吗?或者说,你同意吗?当然了,前提是若是司马公子再赌一次的话。”看了一眼还在纠结的司马怙,江浩然想着不如在添一把火,慢悠悠的对着连却说道:“当然,你不同意也是可以的。”
连却迟疑的说道:“我……”
“我赌!”掷地有声的话语说出来,大家先是看向刚才正在说着话的连却,接着察觉到连却眼睛直直的看着对面,这才晓得刚刚的话是司马怙说的。
司马怙额头青筋暴起,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两个字,整个人如同耕了十几亩地的老牛般,呼次呼次的喘着粗气。
江浩然不经意的看向连却,连却抬头,两人对视,随即很快就错过了实现,江浩然看向司马怙的时候,心里的小人正拿着小本在司马怙名字旁,写着四个大字,你死定了!
“既然司马公子想清楚了,我就效仿一下家父,放话担保为司马公子你出钱,不过规矩还是要遵守的,阿福,”江浩然叫了一声,立刻便有小厮上前,“清点一下司马公子身前的所有资产,还有那位公子,”江浩然指了一下连却,“身前的所有钱财。”